姐俩开着玩笑，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从灶屋那边传出来。
    “啥味？”
    “糊味！”
    沈月月和陈心心对视一眼。
    心里都产生一个疑问：“谁在做饭？”
    这种糊味，并非是锅里饭菜烧糊了，而是一种特殊食物的烹饪方式。
    这时，老太太从茅房走出来。
    显然，她也闻到一股不同往常的饭菜味。
    “你俩做饭了？”
    破天荒的！
    很快得到两人摇头的回应。
    老太太就知道！
    这俩孙媳妇厨艺和颜值成反比。
    啥时能吃上她俩做的饭菜简直比登天都难！
    沈月月：“没有！”
    陈心心：“并不！”
    老太太又问：“那是东子？”
    沈月月又无比笃定：“不大可能！他一早去城里拉建筑材料了！”
    走之前，还亲得她差点断气！
    这货还说，肉没吃上，喝口汤总可以吧！
    听听，荤话连篇！
    老太太狐疑，往灶屋看去，脑子突然想到。
    家里还有个人。
    “哎哟！小凡！
    你咋来了就给做饭！”
    老太太一面嚷一面往灶屋跑。
    周凡听到动静探出半个身子。
    他穿着昨晚做的那身睡衣，看着清秀了不少。
    “姥，我妈说让我过来帮着家里干活。
    我想劈柴来着，家里没有。”
    除非人多，家里都用蜂窝煤炉子。
    老太太可心疼坏了，才九岁的孩子，就让做饭。
    家里俩二十多的都不做饭的！
    “不用你干活，早饭姥会做，你二嫂三嫂吃煮鸡蛋喝小米粥，一会儿就好！”
    周凡有些无措。
    “姥我不知道，我摊了煎饼。
    地里活多，爸爸晌午不回来，就带煎饼和水，也不会坏的。”
    显然，他按照自己家的生活方式来的。
    以为做错了事，周凡手足无措。
    老太太赶紧摸了摸他的头。
    “乖孩子，你真懂事，以后可别做这些。”
    早饭，从小米粥煮鸡蛋，改成了干巴煎饼炒鸡蛋，外加切了一盘火腿肉。
    煎饼不放油，直接在饼炉子上摊干，也没放啥料，吃着费牙还没滋味。
    就类似于某沿海省的特色主食！
    老太太扯着脖子咽了一口，昧着良心夸好吃。
    周凡多单纯，嘿嘿一笑。
    “姥喜欢吃就好，我明个还给你做！”
    老太太……好大一块石头，呲！砸脚上真疼。
    没有汤，沈月月咽不下去，就开火煮了两袋方便面，撒了点葱花，一人分了半碗。
    周凡小心翼翼吃着方便面，说起他上学时，攒了五毛钱，买了一袋方便揉碎了，撒上料包，一点点吃的，还没吃过煮着的。
    沈月月告诉他家里的零食都放哪，饿了自己拿着吃。
    吃了早饭，周凡又抢着刷锅刷碗。
    沈月月没让一个孩子动手。
    她收拾时，周凡站在她身边。
    “二嫂，晌午我也能做饭的，你吃啥就说，我会做的饭可多了！”
    沈月月说：“中午炖大骨头，你会做吗？”
    周凡眼睛都睁大了。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二嫂，都不过年，还能吃大骨头？”
    沈月月擦手的动作一顿。
    她收拾好，擦了擦手。
    “咱家不分过不过年，想吃就做！
    所以说，你要好好上学，将来有出息挣了钱，也能天天吃肉。
    让你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
    周凡重重点头。
    “二嫂，我肯定会的！”
    说了这话，他又愁眉苦脸。
    “二嫂，我还能上学吗？”
    沈月月被他稚气的话逗笑，学着老太太摸了摸他的头发。
    “当然能了，你不上学干啥？
    还有，头发太长，等我晚上给你修剪一下！”
    周凡后退几步，有点发怵，又不好拒绝二嫂的好意。
    犹豫片刻，他商量的语气说道：“二嫂，咱能不给剃过头不？
    我妈妈每次都给剃光头，说借人家一次推子不容易。”
    原来如此。
    沈月月朝他眨了眨眼：“原来你也挺臭美！”
    收拾完厨房，沈月月进屋给二姐打了电话。
    沈敏的胳膊恢复的差不多，已经销假去了学校。
    沈月月打过去电话时，她正好有堂课，匆匆告知沈月月郭成的电话，就挂断去了教室。
    沈月月又给郭城打过去。
    郭成有自己的办公室，正在写报告呢，电话铃响，还吓了他一跳。
    接听电话，知道是小姨子。
    又有事相求，郭成肯定重视。
    他求之不得在岳父岳母家刷好感呢！
    “没问题，孩子上学，上面肯定重视，转个学籍的事，到时决定在哪上学，你说话！”
    撂下电话，沈月月把意思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搓着手，挺激动。
    “要不，给你二姐夫买条烟，奶出钱！”
    沈月月说：“不用！
    你这就有点贿赂的嫌疑，等过年让他来家里喝顿酒就行！
    或者你把钱给我，权当我二姐夫收了！”
    沈月月朝老太太伸手。
    老太太......粗略统计，你都挣了好几万了吧！
    咋越有钱越抠！
    老太太在到底给不给老二孙媳妇钱这件事上正纠结呢，就听院里有人说话。
    王彩霞慌慌张张进来，在院里叫人。
    她一双眼睛却盯着洗自己衣服的周凡。
    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彩霞昨晚就听说，嫁出去没回过家的冯大云生了个儿子，那孩子被老太太接回了家里。
    早上出门，街坊邻居便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真是，再忙也阻断不了人民群众一颗八卦的心房！
    “月月，缝纫机到了，咱去看看。”
    沈月月撩起帘子哎了一声！
    王彩霞背过身拉了拉沈月月的衣服。
    “这是大云姑的儿子？”
    冯二国跟冯江东一个辈分，叫冯大云姑，没一点毛病。
    沈月月消化了一下这个称呼。
    “嗯，长得挺像吧？”
    王彩霞又转过头看了一眼。
    “挺像！
    老太太真给接过来了？
    你们咋说？”
    沈月月装糊涂：“没啥样？是亲戚呢，还能老死不相往来？”
    王彩霞从沈月月神情间看不到任何破绽。
    两人边说边出了门。
    王彩霞看着四下无人，便把冯大云当初的事说了。
    “......我可真想不到，香香婶子还会去找大云姑！
    当初大云姑上了牛车，身上一点红都没有！
    出嫁女哪有这样的！
    老冯家大门紧闭，还是我婆婆看不下去，找了一块红头巾给她盖在头上。”
    风俗里，新娘子进了婆家必须顶盖头，不然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