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江东开着车去接冯晓晓。
    冯婆子打扮一番，穿上新衣服也要跟着去。
    沈月月坐在副驾驶，她今天要去城里办点年货。
    顺便把冯晓晓捎过去。
    冯婆子也看到了沈月月，把脸一绷。
    “老二媳妇，我们去办正事，你去干啥？”
    沈月月呵呵一笑。
    “你儿子没说我今天要去城里，才特意捎上你们的？”
    冯婆子一噎。
    昨天，老二确实没说过专门为了大妮去城里的。
    冯江东见两人磨磨唧唧，探出头来。
    “还去不？不去我走了！”
    冯婆子赶紧说：“去去！”，然后推着冯晓晓上了车。
    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小汽车，冯婆子哪哪都稀罕。
    “大妮，这跟你在京城坐的车一样不？”
    冯晓晓不情不愿点头。
    “差不多吧。”
    她今天本来满心欢喜，能去城里转一圈，昨晚特意洗了头，穿上过年的衣服。
    谁知，一上来发现还有个沈月月。
    在整个冯家，冯晓晓总感觉和这个二嫂不对付。
    说不上来是啥原因。
    总觉得在这个二嫂面前她抬不起头来。
    路面上多少还存着积雪，汽车开的不快。
    上了大路，冯江东开始跟沈月月聊起来。
    “年前估计只能来一次，想好都买啥，咱一次性买齐。
    想不到的也没事，让魏东捎回来。”
    沈月月主要想买点布料，里衬的那种软料子。
    她想做几个绸面的唐装蚕丝棉服。
    另外再扯点棉布，做几个小褥子。
    家里的小褥子都是棉花做的。
    她跟冯江东太不节制，每次都弄得皱皱巴巴，有时还会脏。
    棉花褥子拆洗太不方便。
    所以，她想做几个蚕丝褥子，脏了可以放洗衣机直接洗干净那种。
    这话，当着后面俩人，她不好说，就说买点吃的。
    核桃大枣之类的。
    冯婆子干瞪眼。
    “这东西还用买？
    家里没有？
    你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吧！
    老二到如今都不能歇着，挣的钱都给你盖了厂子，给老三开小卖部。
    就不能给他省着点？”
    沈月月戚戚一笑，扭过头，挑了挑眉眼。
    “我愿意！”
    冯婆子......
    沈月月继续说：“你儿子挣钱就是给我花的，要不然娶我干啥？”
    冯婆子认为老二媳妇完全在颠倒是非黑白。
    “娶媳妇自然是伺候男人，生儿养女的呀！”
    沈月月：“我可不是！
    我嫁你儿子就是来享福的，住他房子，花他钱，还让他给我开厂子！”
    冯婆子气得心脏狂跳。
    这时，冯江东说道：“几个钱，花就花了，娘你少说两句。”
    冯婆子......
    冯晓晓见她妈被气得脸都青了，本想怼上几句。
    便听，沈月月继续说：“本来这次出门准备花二百。
    我这人脾气就是犟，越是反对我，我必然反着来。
    所以，我决定这次花五百！
    五百不够就花六百！”
    沈月月声音又抬高一度。
    “东哥，你带够钱没有？”
    冯江东语气里带着讨好。
    “带了，够你花！”
    沈月月透过后视镜朝后面看了看，故意叹了一口气。
    “本来心情挺好，现在又不好了！
    不行咱今天不去了吧？”
    她语气里打着商量，冯江东的车却停了下来。
    冯晓晓到嘴的话就憋了回去。
    冯婆子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真怕下一刻汽车就调换了方向。
    沈月月低头抠了抠指甲，感受到车内的安静。
    后座那二位把呼吸都压得很轻。
    沈月月勾了勾嘴角。
    “开玩笑的，当然是送大妮重要！”
    冯婆子生怕这位祖宗变卦，立马呵呵笑起来。
    “呵呵呵，是呀，咱快走吧，别让人等久了。”
    汽车重新上路。
    半个多小时后，在一个早餐店停下来。
    沈月月说想吃油条，喝豆腐脑。
    冯江东问冯婆子吃不吃。
    冯婆子下了车哇地就吐了，听到吃的就反胃。
    冯晓晓倒是没吐，只是出门时她吃了两个鸡蛋，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实在吃不下。
    母女俩站在早餐店，吹着凉风，看着里面两个人香滋滋吃油条，喝豆腐脑，别提多后悔！
    冯晓晓不免埋怨起冯婆子。
    “非要让我吃，早知道在这儿吃多好！”
    她也馋豆腐脑了！
    冯婆子捂着头和肚子。
    她晕车厉害。
    “城里饭贵，我不是怕你饿了，在家吃饭又不要钱！
    这顿不吃也没啥，中午让你二哥带咱下馆子去！”
    母女俩盘算着。
    吃了早餐，四个人去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才刚开门，又逢过年办年货，人流量特别多。
    冯婆子被挤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冯江东拉着沈月月走在前面上了二楼。
    魏东见到人来，嘴甜的打招呼。
    “大娘第一次来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转转。”
    二楼批发部做了一次改动，如今宽敞不少。
    冯婆子认出魏东，又听说闺女的工作是他给找的，就多看了魏东几眼，然后拉了拉冯晓晓。
    冯晓晓东张西望，没注意她妈的神情。
    卖儿童服装的老板是个女人，四十多岁，打扮时髦，看了冯晓晓一眼，觉得她不太爱说话，眉眼还带着傲娇。
    魏东打圆场：“红姐，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再说，人小姑娘第一次上班，不得有个适应过程。
    熟了就好！”
    冯婆子站在后面，一声不敢吭。
    来时，老头子可是警告她闭嘴。
    【乱说话，把工作搞砸了，看我不收拾你！】
    这位叫红姐的看着魏东呵呵一笑。
    “慢慢锻炼吧！
    做咱们这行，得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太老实巴交可不行！
    要脸皮可是不能换钱的！”
    红姐看上了大梅，可是她这边生意不如那边，大梅肯定不愿意过来。
    “咱们两家挨着，你让大梅多带带她吧。”
    这就是答应留人了。
    魏东的胳膊被冯婆子拽了一下。
    魏东自然心领神会。
    他东哥娘可是势利眼。
    “红姐，工资和住宿怎么说？”
    红姐：“年前这几天试用，一天四块钱，年后一天六块，一个月休息四天不扣钱，多了就扣钱。干的好，月底还给奖金。
    至于住宿吗？
    我这边没有，你们自己想办法。
    年前也没几天了，就找个亲戚家住几天得了。”
    说好上班的事情，又定了明天下午过来。
    几个人就离开了摊位，去了楼上找冯江东和沈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