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
作者:难业红业   风暴之身最新章节     
    此时,我言道:“方才我已言明,倘若诸位执意如此闹腾不休。公司亦是无可奈何。即便诸位午后至政府闹事,政府亦会即刻联系我等处理。政府乃讲理之所,断不会依诸位所求赔付多少便给多少。凡事皆有尺度,我司现今秉持息事宁人之态,意在不让诸位受害者受损。然若诸位执意至政府闹事,那我便不再过问,届时政府首当其冲会对我司开出巨额罚单。我司需缴纳巨额罚款,而后亦要向诸位支付政府规定之抚恤金。其数额较我司所出少数万元,至多十九万。届时诸位若觉少,政府自会与诸位讲理。”
    且不说别的,单看咱们公司目前所处的境况,可以说是相当糟糕啊!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资金方面简直就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就在事发后的第一个夜晚,我特意与银行取得了联系,并跟他们谈妥了相关事宜——先行贷款一百万元。这笔款项的主要用途呢,便是用于妥善处理你们所面临的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选择前往政府部门闹事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政府一直拖欠着我们公司的钱款,任凭我们如何讨要都无果而终。一旦你们闹腾起来,政府势必会要求我们出面解决此事。届时,我们便可以向政府坦诚相告:本公司实在是囊中羞涩、无以为继呐!如此一来,最终与你们交涉并决定赔偿事宜的必然是政府一方。这样一来,我们公司或许就能得以脱身、摆脱困境了。然而需要提醒诸位的是,倘若真走到那一步,吃亏受损的可就是在座的各位啦!
    我言罢,冷眼扫视屋内众人,沉声道:“好,便是如此,今日便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商议。究竟是去政府滋事,还是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寻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法子解决此事。”
    言罢,我又瞥了乔老板一眼。乔老板会意,起身道:“那好,我们这便回去商议。”我将他们送至酒店大门外。新雷立于我身侧,面露忧色,埋怨道:“难业哥,你怎让他们走了?下午若他们去政府闹事,该如何是好?你理应拦住他们。”
    我很生气的看了新雷一眼,本来想骂他几句。一想,算了。跟这种人也说不清。我转过身就回我的房间,还没有进门温三军就打电话来了。我跟他说客人都走了,你来吧。没一会他和新雷就进了我的房间。原来他就歇不下,一直就在酒店下面的车上坐着。
    温三军手拿香烟不停的吸,烟雾中他说:“新雷说那些人要到政府去闹事情,你不拦挡。”
    我说:“拦挡,谁能挡得住。除非他们提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了,每人五十万。他们就不去了!”
    新雷说:“那你不管怎样先挡一下再说。你一点都不挡还说让人家去政府闹去?”
    我恼怒的对他说:“辟!”
    温三军说:“那后面咋办呀?”
    我点上一支烟淡淡的对他说:“我给您分析一下你就明白了。
    事情是这。不管啥事情都要从对方的角度考虑。不管是谁遇到这个坏事情,想的当然是事情已经出了,把结果利益最大化。
    他们这些人也不例外。我刚才给他们说了,如果他们不和我好好的商量这个事情,要坚决的去政府闹事情。结果是政府出面来解决这个事情。现在陕西省工伤赔偿法律条例规定的赔偿,比我们给出的低,如果政府一出面我们就不管了,由政府和他们谈判。
    最后反正他们得到的不会比我们现在给的多。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他们这就是不知足,还想给我们多要一些。他们说下午去政府闹事,这是吓唬咱们。他们绝对不会去的,这你放心。”
    温三军听到这里说:“那你看下面咋办?”
    我苦笑一下说:“你不要急,你等着下午不到两点钟,乔老板就会给我打电话,情况他会反映过来。今天晚上绝对要继续谈判。晚上谈判最主要的是我们给人家受害者的赔偿金到底最高是多少。
    我的意思是反正现在一般工地出了事故,赔偿金大约就是二十万左右。我们公司的状况还可以,梢微可以高一些,不超过二十五万我就答应了,你看咋样?”
    温三军嘴里的烟雾缭绕着窜到他那精致的板寸头发上,慢慢的向四处散去,又一股烟雾从他的手里和嘴里溢出飘散着开来。他这回不出声了。
    新雷说:“难业哥,人家出事情都是赔偿二十万,我们也就这些,不能再多了,你看。”
    这回我不生气了,给新雷笑了笑,回答他说:“你说的对,晚上你和这伙人说去,我莫唩本事,还是我们的新雷本事大牟!”
    新雷一边摇头一边摇手的说:“我不行,我不行。你晚上跟他们说。”
    温三军抬起低垂的头睁大眼睛瞪着新雷说:“辟!辟辟!你出去到公司忙去,去要账去!辟!”
    新雷泱泱的出去了。三军说:“嗨!莫办法,就按你说的先走。烦不唧唧的。我开车咱两个到渭河提上沋河入口转去。”
    我点点头,两个人就出了海天酒店。
    我坐在渭河岸边看着这条养育出东方文明的母亲河发呆,这条流淌了两亿多年的河还是那么淳厚的缓缓流淌。从母系氏族的代表女娲开始,中华文明就渐渐的形成。我幻想着女娲的族人们欢笑着在这渭河两边嬉戏,我们人类怎么越发展反而越不快乐呢?嗨!这都是物质惹的祸。
    我想着只要我挣来的钱能够娃娃和家人们用,将来我绝对不做金钱的奴隶。管他谁怎么看去,我就整一片树林在里面成天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活在自己的世界多好。
    这时一叶扁舟从北面向南面划来,远远的望见他不慌不忙的向河里撒网。三军说:“你看他一天能捞几条鱼呢,还不够吃一顿饭钱,他不如去干几天活挣几百块钱,看不能卖多少鱼。受这罪”。
    我跟他说挣再多的钱,你不一定有这个打鱼的快乐。人啊!只有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才最美。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家庭环境逼的在做自己特别不喜欢做的事情。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特别的案例,你活到世上纯粹的就是一个挣钱机器。这有啥意思,但是你挣到钱就是最快乐最高兴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电话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乔老板打来的赶紧一接。他说了很多,意思主要给我表明了他担待了很多,做了很多工作。受害者家属不去政府闹事了,他们愿意下午继续谈判。
    挂完电话温三军的眼睛瞪的跟鸡蛋一样看着我,等我给他说事情。我苦笑着说:“嗨,你把钱准备好,看样子今天下午我就能和他们拍板。”
    他扭头看着远处的鱼舟说:“事情赶紧的一到头,把我能愁死。你想咋办就咋办,反正是尽快处理到头。”
    我和三军在一个面馆一人要了一碗扯面吃了,他把我送回酒店。我给他说叫把新雷喊来,下午谈判叫上他。温三军说呐货还能谈了个判不叫他。我说叫上,这样好给你掌柜的交代,下午的谈判还要这货哩!有用。
    我在房间休息了不多一会新雷就来了,还可以,直导给我买了一盒烟拿上。我给他说:“一会人来了,你先跟他们说,我的态度不好,跟人家说不好。”
    新雷高兴的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受害者家属代表一个个哭丧着脸在我的房子坐下。新雷忙前忙后的倒水敬烟。那个早上态度最硬的开口说:“我们听你们的话,不闹了。我们降低一下条件。一口价三十万。能行了就说,不能行了就揭起还盖住。”
    我向新雷投去目光,微微颔首示意让他先与这些人交谈一番。只见新雷在人群之中穿梭往返,脸上始终挂着礼貌而又谦逊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那些看似客套实则空洞无物的话语。细细听来,无非就是抱怨对方索要的赔偿金额过高,自己实在难以应允之类的言辞。待新雷把话说完之后,其余的几位代表便如潮水般涌上前去,纷纷争着抢着与新雷展开激烈的辩论。此时此刻,即便我有心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恐怕也是插不上半句话的。他们就像一群陷入狂热的信徒,围绕着那个话题你来我往、喋喋不休地争论个不停。
    然而,尽管如此这般唇枪舌战了许久,却依然未能理出个头绪来。不过我倒也并不心急,因为心里清楚得很,这乃是谈判过程中的必经之路罢了。若是不经历这么一番折腾,他们回去后如何向那些遇难者的家属有所交待呢?于是乎,众人就在这样一种僵持不下的氛围当中继续反反复复地商讨着,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渐渐昏暗了下来。在那颠来倒去、循环往复的言语交锋之中,新雷所提出的赔偿数额已经一路攀升至二十三万元,但受害方却执意坚持要价二十八万元。双方的数据就这样死死地卡在那里,任凭众人如何绞尽脑汁地反复探讨,都再难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了。眼瞅着局面愈发胶着,我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站起身来朗声道:“依我之见,既然此刻诸位谁也无法成功说服对方,不如暂且放下争议,先行用餐吧。”
    众人鸦雀无声,无人响应我的话语。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如果大家都赞同,那咱们就按照这件事去执行;要是不认可,那我们公司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出二十五万。各位也不必再争论不休,现在请先回家去吧。到家后,你们好好商议一下,如果同意,就给我打电话,我们会立刻汇款过去。倘若不同意,那就只能另寻他法了。我这边确实已无计可施,还望诸位能够谅解啊!”
    然而,这些人的回应如出一辙——“这绝对不行,给得太少了!”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只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压低声音向他们回道:“没办法呀,真的没办法了。大家还是回去再仔细斟酌一番吧。”随后,我又面带苦笑地转向乔老板,无奈地说道:“乔老板,您瞧瞧,我可是已经竭尽全力了。公司目前的处境您也是心知肚明的。若是这般仍无法让您满意,那我也实在是束手无策了,还请您多多海涵呐!”此时的乔老板紧蹙眉头,一言未发。
    送走大家我一个人坐在酒店的休闲区闭住眼睛赶紧养神,脑子混乱的没法拟制。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坐在我的旁边,抬起头看见是新雷和温三军。我给三军说:“准备钱吧!晚上他们就会打电话同意我们的方案。”
    新雷说:“难业哥你看和他们还没有谈到给钱,你说的数目人家还没有同意。咋的,你说人家一会就同意了。我不明白。”
    我没有回答新雷的说话,又给三军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我出的数目他们如果不同意,后面政府出面我继续和他们慢慢说。必然的要比现在的数目小。你把残废的人安排好,让给你看大门去,工资不要太低。”
    温三军烟雾缭绕的挥手把烟雾往边上赶说:“就是这了。咱吃饭去。我脑子都乱成麻团了,啥也不知道。走!想吃啥?”
    我说:“喝的稀饭,看哪里有稀饭去弄一碗。”
    到了晚上十点多乔老板打来电话说那边同意了我的方案。让明天早上就把钱给了。我和温三军坐在酒店的休闲区,我就给他说:
    “明天你去找一个律师,让人家起草一个合同,他们把字一签你就把钱给人家。事情就完了。”
    他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啥时候能给老伙计把钱说回来多好。哎!我实在舍不得,净挨哩!”
    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说道:“唉!我真的不会挣钱,这你没办法。,”
    温三军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回应道:“你呀,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论起社会关系来,你可比我广泛得多呢。可你却整日只知道埋头写书、读书,不是雕刻木头就是雕琢砖瓦,简直就是无所事事!你如今遭受这些苦难也是自作自受。”
    话音刚落,他接着又说道:“等这件事结束后,如果你没其他事情要忙,就留在公司里工作吧。每个月工资多少随你开价,一万也好,两万也罢,只要你开口就行。”
    听到这话,我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见此情形,他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哼,不愿意干就算了,那你就继续受苦去吧,真是活该!”
    这时,他手中正抽着的香烟已经燃至烟蒂,于是他又掏出一根新的香烟接上,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呆在这家酒店里,抽空去一趟渭南中心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究竟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不用查了,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贫穷所致。这是穷苦带来的疾病,无药可医啊。”面对我的固执,三军显得十分无奈,最后丢下一句:“懒得管你了,我还是先回家休息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他们就按我说的把事情解决了,我烦躁的不行。一个人信步从酒店出来顺着沋河西提往北来到沋河入渭河的入口,坐在河堤上呆滞的看着远方飞来的大雁。
    这人啊,活着可真不容易!不仅仅是我觉得艰难困苦,实际上每个人都面临着各自生活中的重重困境和挑战。那么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摆脱这种艰难的局面呢?近来阅读的书籍报刊常常提及当今世界呈现出多元化、多极化的格局,同时科技领域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甚至能够实现人类的克隆技术。此外,关于人类是否存在轮回转世的问题也一直备受争议。
    我不禁好奇,如果在另一个世界里存在着另一个“我”,那个“我”将会扮演何种角色呢?或许会成为一县之长,又或者沦为沿街乞讨的乞丐吧。不过仔细想想,自己更有可能成为一名犯罪分子,毕竟我向来倾向于追求极致、走极端路线。此刻的我仿佛被家庭紧紧束缚住了手脚,若不是如此,恐怕真不知会做出哪些离经叛道之事。恰好在此时,温三军的电话再次响起,询问我的具体位置。我告诉他目前身处沋河与渭河交汇之处的河口处。他随即回应称即刻便赶过来。
    温三军如今已然达成了财富自由的境界,可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生活并未让我感受到丝毫愉悦,甚至连一丝美好的气息都难以寻觅。每日里,无尽的烦恼与困扰如影随形,各种各样的不顺心之事、不舒适之感纷至沓来,皆需他亲自去应对化解。
    人生在世,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与艰难险阻交锋,时时刻刻都会面临亟待解决的现实难题。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我们睁开双眼,迎接我们的便是接踵而至的棘手问题。
    人啊,或许只有陷入癫狂或者步入死亡之时,才能够摆脱困境的纠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