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建笑嘻嘻地回答。何福厚更来气了,嚷嚷道:“哎呀!你们!你们哎呀!”温三军听到这儿,又好奇地问邓小建:“你有没有碰到过比你胆子还大的!”“那当然有啦,有一回我还被人抓去派出所了呢,就是一个老娘们干的。那天中午我和易政军去大明宫的一个小区,爬到三层楼,顶开门后就在里面瞎翻腾。这时候进来一个老姐,我手里拿着菜刀,正准备给她脑袋来一下。谁知道她看着像个瞎子,进了房间的客厅就用手瞎摸。我俩一看她是瞎子,又看不见我俩,把门弄开也挺费劲的。反正她也看不见我们,就想着等她出去后,我们再偷偷接着翻找值钱的东西。那个瞎子好像换了双鞋就出去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楼道里有好多人。我偷偷往外一瞧,妈呀!上当啦!那个老姐原来看到我拿刀子,灵机一动就装成瞎子了。她不慌不忙地换了鞋出去,带上了门,到外面喊人去了。我俩被堵在房子里,那叫一个急啊!我们把翻出来装进口袋的好东西都赶紧放下了,也不敢开门出去逃跑,碰上这样的主儿,怕出去就被打死了,哪还有逃跑的机会啊。后来还是派出所的人来了,把我们给救了。”
他略带调侃地说道:“嘿呀,你猜怎么着?他嘴里说的那个胆子大得不得了的人呐,压根就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偷哦,竟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呢!你瞅瞅人家那媳妇,那脑袋瓜灵得呀,简直就跟诸葛亮转世似的!当时我一听,心里就忍不住琢磨起来,然后便转过头问邓小建:‘我说老弟,那像你这般偷来偷去的,肯定是赚了不少银子吧,可现在咋会连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呢?你把那些钱都折腾到哪儿去啦?’邓小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愁苦地说:‘唉!哥呀,你可不知道哇?我的好哥哥哟!我们干这行的,大多都是些可怜的孤儿,要么就是家庭遭遇了重大变故,要么干脆就被家里给撵出来咯。没办法呀,只能走上这条偷盗的路,好不容易弄到手点钱呢,就开始大吃大喝,四处胡乱挥霍,只要看上眼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偷回来!根本就没个定数。我们这些人攒钱也没啥大用,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要那玩意儿干啥呢?反正就是随便花掉呗。你瞧我现在住院没钱,要是能治好那就再好不过啦!要是治不好也就算了,该死就死,该活就活呗。我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就算这次医院把我给治好了,下次说不定还是会被别人给打死,这活着到底有啥意思呢?’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绝望,仿佛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
我听到这样的昏话脑子都乱了,什么逻辑吗?这是什么话吗?我的鬼呀!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但是他就有!我捋捋思路知道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万恶之源,没有责任,不是没有责任而是不知道给谁尽责任。这!这应该是民政部门的事情。我不想了。这喝了几口酒我有些迷瞪了!睡他个一万年,世上的道理千千万谁能全部明白过来。那就是神仙考虑的事情了。一个臭农民在这里瞎琢磨个啥劲呀,睡觉。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和赵镇平去医院拿钱,到门口就碰见李爸爸,他老人家看见我俩高兴的说:“我等你们半天了,走到门口去。我给你们说我儿子的胳膊接住了,医生说关键是送来的早,这么热的天晚一会就不行了,”我们静静地站在原地,内心充满疑惑。看着赵镇平说出“我们想看看你儿子”这句话时,那平静的语气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而李老爷子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微微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娃娃听我的,往外面走!”这简短而坚决的话语,让我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们这些走南闯北、闯荡江湖的人,深知其中的门道。李老爷子这般反常的举动和言语,绝不是无缘无故的。我和赵镇平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我们都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于是,我们二话不说,赶紧跟着老爷子走出了医院。刚踏出医院大门,李老爷子便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对我们说:“公安局在里面等着你们呢,说是要你们去公安局做什么备案,我觉得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就在外面等等你们吧,我之前还担心见不到你们呢,这偌大的医院,你们要是从别的地方进来,到病房里可就麻烦了。现在好了,总算是放心了。”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情。
我连忙摆手道:“老爷子,您别这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儿子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赵镇平也附和道:“是啊,老爷子,您就别客气了,我们一定会帮到底的。”
李老爷子眼眶有些湿润,他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儿子的胳膊事儿小,我真怕他的命都保不住啊,那血都得流干了。”说完,他就要给我们磕头,我们赶忙拦住他,说道:“老爷子,您可千万不能这样,我们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
此时,我们心中满是感慨,没想到这次来看望病人,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也绝不会退缩,一定要帮李老爷子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李老爷子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泪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情感,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边说着话,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那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砸在了我和赵镇平的心尖上,我们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我和赵镇平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一人一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握住老爷子的手臂,连声说道:“不敢呐,李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这样,这可使不得呀!”我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内心更是充满了不安与愧疚。
就在这时,老爷子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慢慢直起了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报纸仔细包裹着的纸包,郑重地递到我们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这个是你们应得的钱,你们拿着吧,算是对你们帮忙的一点心意。”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和信任,让我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纸包,当指尖触碰到报纸的那一刻,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尽管外面只是一层普通的报纸,但我却分明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似乎不仅仅是一叠钞票,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对老爷子说道:“李师傅,我觉得您给我们的钱好像有点不对劲呢,好像比应该给的多了不少。”
老爷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孩子,你们别担心,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你们看看大街上这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你们先回去好好看看,要是觉得不够,随时来找我,啊!”那语气中满是关切和宽容,让我们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
我转过身,看着身旁的赵镇平,压低声音说道:“李师傅给咱们的钱多了好几千块呢!”赵镇平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接口道:“那可不行!绝对不能多拿,咱得赶紧把多余的部分分出来还给李师傅。”我们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决定一定要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去做,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赵镇平想都不想地说,我就要打开报纸准备把多余的钱还给老爷子,李师傅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说什么都不放。他这个样子引来了过路的的人们纷纷向我们围看。李师傅说:“你看这么多人都看,你们赶紧走!赶紧走!你们不拿这些钱,你想我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天天内疚不成。你们帮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连一根烟都没给你们,我听说是你们叫大家写的证明,现在我们单位已经管了,领导听说是这样的事情,认为给厂里争光。还准备宣传。今天来了个记者问了我好多情况,走的时候说今天的《西安晚报》就把这件事情登出来了。要不是你们这些英勇无畏、侠义心肠的存在啊,我简直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们毅然决然地帮我家那个小家伙报了深仇大恨,这份恩情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感激之情才好。喏,这一点小钱你们拿去吃顿饭吧,别跟我客气,我家里可是很富裕的哦,全家都有稳定的工作呢,真的是很有钱啦。你们赶紧走吧,孩子!快走啊!孩子!”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密集,数量不断增多,而我和赵镇平深知不能在此处过多耽搁,于是郑重地给李师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饱含深情地说道:“您老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呀!”随后,我们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缓缓走回了旅馆。当回到旅馆后,我的那些同伙们看到我们俩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神情落寞的样子,孙青赶忙问道:“事情是不是已经彻底结束了?”赵镇平无奈地回答道:“人家给咱们额外多拿了好几千块钱呢!”孙青一听,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嚷道:“那可不行!哪能这样啊!怎么能无缘无故多拿别人的钱呢?”温三军更是对我们俩厉声吼道:“送回去,你们俩到底干的什么好事,赶紧给送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份报纸,仔细地数着那笔钱,一叠厚厚的钞票,整整一万块呢,竟然还多了四千块整。这四千块钱可以娶两个媳妇,哎呀不得了。我耐着性子给我的那些同伙们详细讲述了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的整个经过,大家听完之后,都默默地不再言语了。其实呀,我们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多拿人家的钱的呀。这时,孙青又关切地问道:“那有没有人受伤呢?尤其是被打伤的那个人,他的胳膊有没有接上啊?”我连忙回答道:“已经接上了!” 这个是最好的消息,人家知道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来看他们了,真是一家好人。算了,多拿就多拿了,难业。咱们这几天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这些钱拿在身上不安全,你和孙青去把它存银行里,咱们走的时候再去取。你身上留够大家生活的钱,再留一千块钱给何福厚和老孙叫他俩一会给邓小建看病去,这个娃娃不错。大家就在西安多玩几天,看看大世事。”赵镇平的话音刚落,邓小建就进了我们房间说:“你们说啥哩!”赵镇平回答说:“说啥哩!叫你何哥和老孙给你看病去!”
我仔细地数出了整整一千块钱,郑重地递给老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担忧,说道:“带着他赶紧到别的医院去,千万不要再在这家医院待着了。你一定要明白我的意思啊!”老孙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轻声应道:“知道啦!小建子,咱这就走!”
孙小建一听要让他跟着去别的医院,顿时有些不情愿,撇撇嘴嘟囔道:“我不去,我又没病,死不了!”赵镇平听到这话,脸色立刻板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大声说道:“你说啥呢?死不了?我看你是吃撑了,找揍是不是?还不乖乖地跟上他俩去!真是一身的毛病!”孙小建被赵镇平这么一吓,瞬间吓得不敢再吭声了,只是尴尬地扮了个鬼脸,然后对着我们勉强笑了笑。
我见状,连忙安抚他道:“别闹脾气啦,跟你俩哥去吧!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而且我也准备出去,咱们一起去外面转转,散散心也好啊!走吧!”说着,我便带头走出了门,老孙和孙小建对视一眼,无奈地跟在了后面,三人缓缓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了一地的沉默与思索。
我小心翼翼地招呼着身旁的孙青,双手紧紧地包裹着那沉甸甸的一包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与邓小建等人一同向着外面迈步而去,我们的脚步并不匆忙,而是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建筑在眼前掠过,仿佛是一幅不断变换的画卷。
我们并没有刻意去寻找银行的踪迹,因为放眼望去,这大街之上,银行简直如繁星般繁多,随处可见。此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在这繁华的城市之中,人数之众,超乎想象。人群如同潮水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那景象就宛如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永远都有着如此庞大的流量,源源不断。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孔老二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名往。”然而,我却与他所描述的那些人不同,我并非是为了追逐利益或者名声而来,我只是怀揣着一颗想要捣乱的心来到这里。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一种荒诞的行为,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此刻的真实想法。那位老同志这次恐怕是没能看透我的心思啊,他或许以为我会遵循着世俗的规则行事,可殊不知,我偏偏要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用我的行动去打破那些既定的观念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