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激战大泽,一渡滹沱
作者:星海听涛   铁血丹心之大夏英雄传最新章节     
    武彪接到情报,常山貊军骑兵今早出发,沿滹沱河搜索前进。晚上在大泽县城宿营。
    更好的战法是夜间偷袭。但是貊军在城里宿营,夜间开战势必会惊扰百姓,增加百姓伤亡。所以武彪还是决定在城外截击他们。
    武威的预设战场布置得很仔细。地雷已经埋好了,点引信的兵士掩体也都修好了。大道两侧百步之外是大部队掩体。现在地里还是光秃秃一片,只能挖浅浅的掩体作掩护。滹沱河上修了浮桥,撤退时从浮桥撤到河南岸……远远望去,阵地浑然天成,看不出异样来。
    半月前,常山貊寇寒山宁次在滹沱河常山段截击独立大队,却截了个寂寞。直到定州的貊寇赶到河边,也没见燕军的影子。他们以为燕军是向西进山了,追了一天踪迹全无。
    这几天他们得到情报,说有一支燕军身着大貊军服过了定常大道,到了滹沱河下游活动。独立大队在大泽地面活动了十多天,没有大动静但也有些不寻常。消息就传到寒山耳朵里。他断定,这股燕军就是他苦苦追寻的那支队伍。
    他把这事报告了北燕驻军大将军阿兀博文并请求召集常山境内貊军追踪消灭这支燕军,他心里是惦记着他左臂那一刀之仇。
    今天早上他并没急于出发。吃了早饭,收拾妥当,派出多股斥候,他才不紧不慢地率队出了城。岂不知,他这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州府大人的师爷眼里。这位师爷,却是张子房山长派到常山应聘的白石书院弟子。那份舆图就是他复制后转交给张振业的。
    他们在滹沱河以北大面积搜索前进,行进速度慢了很多。能看到大泽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各路斥候也慢慢聚拢回来,准备进城宿营。
    正走之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活动,但却见路边草丛中,一根引信哧啦哧啦地冒着火星子朝路中间窜过来。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就听到马队中间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瞬间战马嘶鸣,人声惨叫。
    接着又是“轰、轰、轰”连续几声,整个马队人仰马翻乱了套。寒山急忙跳下马来,大喊:“下马!下马!”他也从未见过这个阵势,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的烟尘还未散去,就见原本荒芜的田地里突然冒出千军万马朝他们杀来。可这些人并没有直接杀到路上,离他们二三十步远的时候停下来向他们抛出一个个圆球。这些圆球有的刚落地有的还在空中就轰然爆炸开来。
    整个马队像是陷入了地狱一般。寒山又骑上马大喊:“撤!往回跑!”路上到处是倒毙的或惊了的战马驮着死了的或受伤的貊兵乱窜,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撞在一起,惨叫声惊心动魄。
    独立大队的兵士们投完了手雷,挥着大刀向路上杀来。惊魂未定的貊军慌忙乱窜,顾不上抵抗往回跑。
    貊军撤了一阵,后面并无兵马追来。他们站定整顿兵马,兵士少了一半。寒山宁次稳定了一下情绪,哇呀呀地大叫一声:“弟兄们,他们没有骑兵,根本追不上我们,今天让他们偷袭了我们,我们反杀回去,他们也不会想到。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跟我杀!”
    这群貊寇刚刚被那一阵火器的爆炸震懵了,这时候回过神来,眼睛里喷着火,纵马重新杀回战场。
    这时候,独立大队的官兵正在打扫战场,一面对那些还没死透的貊兵补刀,一面收拢着四散惊逃的战马。要知道,战马在他们眼中可是宝贝。现在他们没能力与貊寇对抗,全在于这些家伙。
    在一旁观战的武彪听到大地轻微的颤抖,隐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这是貊军骑兵开始反扑。刚才独立大队的一阵猛攻,手中的火器已经用光了,现在单靠战刀拼不过貊寇骑兵。
    “全军撤退。”武彪低吟一声。他身边的传令兵马上点燃一支两响旗火,旗火上天,“噼啪”两声爆炸开来,这是独立大队规定的撤退信号,他们都曾经演练过多次。现在,“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七个字已经印在士兵们的灵魂里了。兵士们马上撤离战场。
    武威带着他训练的一团一连站在大道中央,他大喊一声:“拒马大阵!”
    一个连的盾牌长枪兵马上组成拒马阵,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实战中应用这个阵法,虽然有些心慌但并不畏惧,迅速按照训练方案三人一组排好队列。
    骑兵越来越近,貊军看着大道中央站着一队人马,不知用意,心里觉得这不就是送死吗?他们纵马疾冲,越来越快。五十步……三十步,武威大喊一声:“拒马!”
    盾牌兵把盾牌立在地面,后面长枪兵把枪尾插进地面,枪杆靠在盾牌两侧的凹槽里,另一只手从背后拔出大刀。
    这时骑兵冲了上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长枪阵,一时拉不住缰绳,只能高高跃起,向上冲去,落在大阵中,矛尖扎进马腹,战马嘶鸣着倒地,后面骑兵冲压着和倒地的骑兵挤压在一起。拒马士兵扔掉长枪,挥起大刀向倒地骑兵猛砍,刚才撤回去的士兵开弓放箭,箭雨扑向貊军骑兵。
    寒山宁次只好再次下令撤退,这次又折损了二三百名骑兵,他手里现在只有八百来名士兵了。这让他苦闷无比,这一阵又一阵连对方的面容都没看见就败下阵来。
    见貊军再次败走,武彪令队伍从浮桥上撤过滹沱河。这次他们手里多了三百多匹战马。
    武彪伏身对特务连长陆松年说:“抓几个俘虏。”
    寒山宁次勒住战马,停了一会儿。他并不害怕燕兵追过来。因为燕军没有骑兵,想追也追不上。等了一阵没有动静,他派出斥候上前侦探。出后回来报告,燕军在河上架了浮桥,他们现在正在通过浮桥过河,已经过得差不多了。
    寒山气得肚子涨得老大,这是欺负他不敢追击吗?撤退撤得这么稳当,难道是怕过河湿了鞋?他还不死心,想着,这不正是半渡而击之的好时候,单手大锤一举:“追!”
    他身边黑袍偏将阿默鹏忙拦住他:“将军,提防有诈。”
    “撤退而已,哪里有诈。”
    “现在刚开春,河里水少流缓,渡河并不困难,他们为什么要架桥?”
    “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焉知我会追击,为这个架桥岂不劳民伤财。”寒山宁次不管不顾,纵兵追了下去,阿默鹏只好跟去。
    到了河边,眼看燕军队尾已经上了浮桥,紧跑着撤向对岸。对岸燕军似乎正在等待兵士过完要烧毁浮桥。
    “冲!”寒山一挥大锤,貊军骑兵向浮桥冲去。他失去一臂,已经不能身先士卒冲在前面了,阿默鹏领兵冲上浮桥。
    这时燕军已经全部过了浮桥,貊军骑兵走在浮桥上摇摆不稳,只好放慢速度,阿默鹏带着几个冲得快的士兵已经上了岸,占领了浮桥,这时他才松了口气。
    突然河中一声巨响,水浪冲向天空,浮桥被炸成两段,正在桥上的貊军全部落水。
    河对岸燕兵举弓放箭,河水瞬间变红,落在水中的貊军顺着水流被冲向下游。特务连侦察排的兵士拿起连弩,射向已经过了河的十来个貊军的战马。战马受伤,骑兵跌落马下,燕军上前把他们捆绑起来。
    陆松年把五花大绑的阿默鹏推到武彪跟前,用力向他腿弯一踢,阿默鹏扑通一声跪倒地下。但他马上支起身体,双目冒火,盯着前面的武彪。
    “松年,不得无礼!”武彪大喝一声,连忙上前把阿默鹏扶起,亲手给他松绑。
    阿默鹏拼命扭动着身体甩开武彪:“败军之将,杀剐听便,不必假惺惺虚里猫套地。”
    “将军差矣。我是看重将军英雄虎胆,智勇双全,不舍得你就这此湮灭。”
    “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多说无益。”
    “两国交兵?两国为什么交兵?我们大燕可曾有过一兵一卒踏进貊国草原?”
    阿默鹏自知理亏,并不应声。
    “好吧。不说大燕,就说你们鹰雕二镇,那才是你们的族地子民,被虎豹二镇杀了多少人?你们屈从了他们,难道就不想重新在族地上站起来,重新和平地放养牲畜,繁衍子民?即使大貊国大胜了能有你们多少好处?”
    说起族地,阿默鹏黯然神伤。东北六镇本是大燕开国皇帝燕太祖为管理边地设置的自治衙门。各自藩养,相安无事。前两年,作为东北强悍的虎豹二镇,杀进草原,屠戮草原牧民,毫无准备的鹰雕二镇被迫屈从,并应招进攻大燕。
    “将军,我们大夏民族从未在东北有所企图,即使荡平东北,也会为百姓营造一个安静的繁衍环境。难道你不想为兄弟子民报仇,难道你不想过快乐安静的日子吗?”
    阿默鹏有所悔悟,低头流泪,不说话!
    武彪抱住他:“兄弟,我们联合起来,为打造一个太平的草原和大夏一起奋斗!”
    阿默鹏扑通下跪:“罪臣愿为将军驱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武彪赶紧把他搀起,回到帅案道:“阿默鹏将军听令!”
    阿默鹏一愣,忙单腿跪地:“末将在!”
    “令你配合二团一连训练新缴获的三百匹战马,组成骑兵连。命你为骑兵连马术教头。”
    “得令!”阿默鹏双手一拱。起身。二团长赵文亮领着他去找一连长安排骑兵事宜去了。
    武彪对武威说:“向西撤离!”大队驱动,向西进发。仅留下白树林带着一连人马在这里准备诱敌。
    还没过河的貊军,急忙营救落水士兵。拉拉拽拽的总算是救上来一些人。看看河对岸,又没动静了。这次燕军应该是真的撤退了。寒山这次也怕了,他先派小股斥候过河侦察。斥候过了河,四周转了转,看到一股人马正在向南撤退。
    寒山清点了一下所剩兵马,还有二百六十多骑。他催动着这些人过了河。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也无心再战。就在河岸边扎营。
    今天没有月亮,天黑的很沉。睡到半夜,突然营内火起。众人本来就没脱战袍,起身上马,见一众黑影向南隐入夜色。这是独立大队小白猿白树林带人来劫营了。
    小白猿带着三连今天一直没有参战,只是在后面观察,看到人家打得惊天动地,心里急得如百爪挠心。好不容易熬到貊兵过了河,轮到他们打了,貊军却扎了营盘不动了。大队往南走了二里地拐向西了,他们留下来断后。
    他琢磨着不能让貊寇消停了,便带人火烧营盘。之后便向南撤去。
    寒山真的被气个半死。他带着手下举着火把追了二里地,哪里还有燕兵的影子。他身后的徐岩对他说:“将军,我们在明处两眼一抹黑,完全不了解敌军的动向。搞不好还会陷入截杀。我们还是撤回河北岸,加强警戒,待明日情况明了再定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