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朔是个一视同仁的人,名册张朔也给了郭图一份。
不过以郭图目前的状态应该是没法用了。
于是他便带着张辽等人,以一种偷感很重的姿态,跟上了辛评的马车,前往广武县。
张朔在马上看向张辽
“兄长可要赌一局,看看他们能否把百姓带走。”
张辽笑了
“文睿这赌局开的,无甚意思。
不管是你还是为兄,肯定都会选他们能把百姓给带走。”
戏志才也道
“主公这是玩笑话了,不说百姓对张家的忠诚,便是如今在张家为佃户能吃饱穿暖,还有房屋可住,便胜过离开张家万倍。
若是忠,断然不会放弃张家坞堡里的生活。”
张朔眉毛一挑
“这么说,你们都选他带不走百姓咯?”
“自然。”
“好,那某就赌他们带得走百姓,若你们赢,某输100贯。
若某赢,你们一人输我100贯。”
吕布笑的像个二傻子
“主公此举不是白白送人钱财么,哎,文远、志才,主公他……”
笑着说着说着,吕布忽然发现张辽和戏志才眉头紧皱。
张朔的嘴角却扬了起来。
戏志才:“这赌局…有问题。”
张朔身为主公,怎么能输呢。
若是他们带不走,张朔一句话也能让那些民众跟着辛评、高干离开。
但张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口,为什么要送出去?
戏志才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苦笑起来
“主公,忠可否退出赌局?”
张朔笑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不行。”
戏志才摇了摇头
“罢,罢,遇上这么个主公,愚吃酒的钱也要骗了去。”
吕布:???
“说啥呢?这不是明摆着你们必赢么?”
张辽深呼吸一口气,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只是没戏志才那般聪慧,能想明白张朔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但可以预见的是,他这三弟肯定是要赢了。
“哎~又少百贯。”
吕布:讨厌谜语人!
他可也参加了赌局,以他的脑子自然想不明白这百贯怎么已经输了,他觉得,如今百姓过得如此富足,怎么可能还会跟着人回去过穷日子。
这不倒反天罡么!
很快,一行四人抵达广武县张家坞堡。
辛评已经捏着名册到了城门口,这次没等辛评说话,门口枪兵就已经给他让开了道路。
辛评纳闷,自己一路疾驰至此,怎么这城门口的兵卒却好似早就得知了一样?
顾不得奇怪,辛评决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他知道让百姓再回到从前的生活肯定会很难,但他一大才,还能搞不定这些百姓?
他有这些百姓绝不可能拒绝的条件,自耕田!
谁不想要自耕田啊,自己耕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交点税都是自己的,这个身份上也远比佃户要好太多。
就算他们不答应,一帮愚民罢了,稍微恐吓下就听话了。
辛评入城后很快就找到了一户人家。
此时临近傍晚,正是百姓们吃饭的时候。
汉代平民吃饭一般就是九点一顿,晚上四点左右一顿。
但在张朔将百姓迁为佃户后,百姓们基本上都是五六点起来一顿,中午干完活回来一顿,晚上干完活回来一顿,晚餐这顿稍微往后挪了一两个小时。
和现代基本相同,如此也能满足干一天活的百姓的基本能量需求。
这户人家,男人劈柴,女人烧水做饭,孩童一脚踹倒树桩,被男人拿树枝抽腚,着实是一副温馨的家庭景象。
女主人:“行了行了,赶紧劈柴去,柴火不够用了。
把树枝给我,我来抽。”
“好。”
女本弱,为母则刚。
童本皮,被抽则乖。
辛评在门口看孩子被抽的差不多了,这才敲了门。
女主人拎着树枝走到门口
“敢问是?”
辛评背着手,一副县令派头
“我是这广武县令,近日来是要问问你们一家,为何弃广武县内房子不住,田地不耕,来此做个佃户?
你可知”
“俺什么都不知道,俺就知道来这能吃饱饭。
俺就知道这地方还雇俺干活,能给俺孩子挣个学上。
你还广武县令,谁听说县令亲自来找人的,莫要蒙骗我了,再不出去我就叫巡逻队了。”
啪!
院门被狠狠关上,辛评人都被喷傻了。
他一个县令居然吃了一个百姓的闭门羹?
“大胆!!!”
辛评顾不得礼仪,狠狠敲门
“我乃广武县令,尔不尊县令之令,莫不是要谋反!?”
这户人家没开门,但那女主人的大嗓门喊了起来
“来人啊,有骗子!”
哗啦~
周边住户纷纷走出家门,手里拎着棍棒笤帚。
辛评被围在中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尔,尔要做什么!
我乃广武县令!尔等不要自误!”
“骗子!”
“不是骗子,愚真不是骗子,这是愚的县令之印。
愚此来是为了…为了,给诸位送好处的。
只要诸位愿意回去,愚以广武县令之名作保,尔等所开垦的土地,皆为尔等所有!”
辛评越说越自信,被人围着也不怕了,本来慌乱的一双手也开始背在身后。
他自信,只要说出这件事,这帮愚民定会拥护他,爱戴他,喊他青天大老爷。
可……
“呸!”
嗯!?
辛评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汉子朝他吐了口唾沫
“尔怎敢!!!”
“哼,狗官!”
狗…狗官!?
好个刁民,我帮你们摆托佃户身份,你们竟这么说我!
只见那‘刁民’道
“在成为张家佃户之前,某逢二月去服兵役,五月服劳役。
服役皆需自备干粮,人走两个月,无人在田里干活,家服垮了,田服没了。
自从当上张家佃户,兵役、劳役皆不要我去服。
帮张家做事也都有俸禄。
给张家当佃户好不好我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