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贵人也是关心则乱,咱们娘娘的身体一向是这后宫中最好的,平日里连个寻常伤风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事。”欣常在见华妃是真的怒了,忙开口想打圆场。
安陵容闻声,便朝着华妃福了一礼,满脸的歉意道:“娘娘恕罪,是嫔妾多言了,臣妾只是关心您的身体。”
华妃看向皇上,见皇上面色虽然不好,却也不像疑了自己,瞥了一眼安陵容恨恨地开了口:“起来吧。”
安陵容起身,回想起上一世的华妃好像真的连寻常的小病小灾都不曾有过,果然皇上对她还是有心的,那欢宜香中的极品麝香,除了让她不能生育,其他方面的作用却是都是顶好的!……
“说!让你下药之人是谁!”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茯苓,茯苓便一个接一个磕起头来。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奴婢都说,奴婢都说!
与刘太医一样,半个月前,也有人给了奴婢一些银两,说如果奴婢照做,之后还有更多的银钱可拿,若是不从,便要要了奴婢全家的性命!
奴婢也不想害沈贵人,可奴婢的家人都在他们手中,奴婢才不得不从!”茯苓伏在地上,面色煞白,边哭边说,瞧着甚是可怜。
“皇上!茯苓她胡说!奴婢前儿还听她说,她手上的那个玉镯,是她哥哥从宫外托人给她送进来的呢!怎么这会儿又说她的家人都在贼人手中了?!”采月这边听了突然跪下开了口。
“你胡说!我何曾说过这镯子是哥哥送进来的?!这镯子分明是…”茯苓开口便开始否定,说到后面又突然噤了声。
“分明是什么?!你当时说的就是你哥哥!皇上若不相信,只管找人来查,她这个镯子可是在我们奴婢之间显摆了好几日呢!”
采月说着上前,拉起了茯苓的左手,撸开她的袖子,一个成色颇好的白玉镯子就露了出来。
安陵容偷偷观察着曹琴默,曹琴默面上不动声色,一旁的音袖却面色惨白。
“这镯子,臣妾好像在哪见过。”安陵容轻声开了口,皇上与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安陵容。
“哦?怡贵人认得这镯子?”皇后适时开口,安陵容依旧若有所思。
“皇后娘娘,嫔妾想起来了,嫔妾好像在曹贵人身边的音袖手上见过,不过嫔妾瞧着茯苓这丫头不老实,这镯子是她怎么得来的还未可知!”安陵容看向皇后,完全忽视华妃和曹琴默想要杀了自己的眼神。
“音袖!你来说!”皇后开口,音袖跪了出来。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确实有过这样一对镯子。
这镯子珍贵,奴婢很少拿出来带,只是前段日子,温宜公主的生辰就要到了,奴婢就想着拿出来换些银两,给公主备上一份生辰礼。
结果奴婢去取时,这镯子却不翼而飞,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音袖说完朝着皇上和皇后磕起头来。
“我说你这段时日怎么还找奶娘借银子,原是因为这事,真是难为你镯子丢了,还不忘温宜的生辰礼了。”曹琴默开口,看向音袖,面上带着欣喜的笑。
“那如此说来,这镯子确实是茯苓特意跑到淑德园来偷的了。”安陵容看着茯苓淡淡开口。
“怡贵人说的不错,在宫中还敢行偷盗之事,当真是胆大包天!来人,拖出去杖毙!”
华妃突然发话,明显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干系,看了一眼曹琴默,如今的她,已经失了丽嫔和周宁海,万不能再没了这个助力。
只是这后宫之中个个都是人精,华妃能看出来,旁人自然也看的清晰…
“华妃!皇上还没发话,你着急什么?”皇后开口,直了直身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
“皇上,臣妾却觉得怡贵人说的不对,这茯苓是行宫分到闲月阁侍侍奉的小宫女,怎么会到淑德园来偷东西?
且不说园子内外时时有侍卫守着,就这两处离的这样远,想来偷东西也不见得如此简单。
曹贵人,莫不是你宫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富察贵人一脸认真,安陵容都想向她竖起大拇指。
“冯驰!拉出去审!”皇上一直黑着的脸,在华妃开口后,更是黑了几分,目光扫向曹琴默,曹琴默只低头不语。
“不要啊!不要啊!奴婢不想像刘太医那样!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这镯子不是奴婢偷的!是音袖给奴婢的!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曹贵人!曹贵人!求您救救奴婢!曹贵人,奴婢给您磕头了!…”
侍卫还没走到跟前,茯苓又磕头哭诉起来。
“曹贵人!”皇上看向曹琴默,曹琴默身体晃了晃,站稳了才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道: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已经有了温宜,断没有理由拿这种事情害沈贵人啊!还望皇上明察,替臣妾洗去冤屈。”曹琴默跪地磕头,面上还算淡定。
皇上看了曹琴默一眼,想起温宜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开口道:“淑德园的奴才宫女,都拉下去审,曹贵人禁足淑德园,非令不得出!苏培盛!张廷玉他们到了没?!”
“皇上,张大人和岳将军已经在勤政殿候着了。”苏培盛躬身上前,说了一句。
“摆驾勤政殿!”皇上说完抬腿就走,华妃伸手想要拉住皇上,手伸出来,却没敢真的拉住。
皇上走后,冯驰带着一干侍卫带走了淑德园的奴才宫女,曹琴默依旧跪着,久久没有起身。
“既然皇上还有政务要忙,剪秋,你炖盏燕窝送去勤政殿吧,政务再忙,皇上还是要顾好身体才是…”皇后语气里满是关心地开口吩咐,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华妃起身,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众嫔妃,指了指沈眉庄与安陵容道:“你们,很好!”
安陵容看向华妃,就瞧见她面上依旧带着笑,四个字却是说的咬牙切齿。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烧着的噼啪声。
“都这样晚了,都散了吧。”皇后开口,剪秋上前扶起皇后,众人福礼恭送,皇后一摇一摆的走出了淑德园。
“那嫔妾也告辞了。”安陵容朝着华妃福了一礼,其他嫔妃也有样学样,辞了礼,乌拉拉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