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嫔生性乖觉,一向不在朕跟前提要求,朕便只能多上心些…
前几日朕去了储秀宫,蓉锦都快四岁了,欣贵人位分还只是个常在,朕政务忙,难免有所疏忽,这后宫之事,皇后还是要多上心些。”
安陵容正思寻着该怎么说,皇上却看向皇后开了口。
皇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才看向皇上,面上带着惶恐,道:“是臣妾的疏忽,还望皇上恕罪。”
“朕没有怪罪与你,你身子本就不好,后宫之事又多为琐碎之事,疏忽在所难免,皇后日后还是要让底下的奴才多提醒才是。”皇上说完,转起了手中的念珠,便不再看她。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皇后低头开口,面上已经收起刚刚的惶恐之色,如今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无妨,你我夫妻一体,朕自是知道你的,好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苏培盛,摆驾御书房。”皇上抬手,苏培盛应下,皇上便起了身,往殿门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众嫔妃起身行礼恭送,皇上走到安陵容跟前时,顿了一下,道:“怡嫔伺候笔墨。”说完,便出了景仁宫的殿门。
“是。”安陵容应声,接着便向皇后又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嫔妾就先告退了。”
“怡嫔快去吧,别让皇上久等。”皇后抬手,笑的温和,安陵容点头,带着宝鹊出了景仁宫。
“瞧她那得意的样子!”齐妃开口,她已是妃位,也知自己不可能再进一步,可后宫那么多人,皇上偏偏在众人面前指了安陵容侍奉,这人她十分不忿,更是替皇后不忿。
“若是皇上指了你,你怕是比她还得意吧?”华妃唇角一勾开了口。
“华妃娘娘宠冠后宫,如今大家都晋了位份,娘娘的位分何时才能晋一晋呢?”
齐妃闻声更多不悦,又道:
“我倒是忘了,无功无子嗣,想要再晋一步,怕是有些难啊…”
“本宫听闻三阿哥又得了皇上训斥,皇上更是许久没去过齐妃那里了吧?如此可见,这有时候有子嗣还不如没有的好!”华妃也不恼,抬眼瞥了齐妃一眼,齐妃气极,就要上前理论。
“你…”
“够了!”齐妃刚说出一个字,皇后便打断了她的话。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皇后心中也气闷的紧,两人吵的聒噪,她便有些恼怒。
“齐妃你也莫要再说,前日里,太后已经准了本宫让哥哥从外面找个妇科圣手,上天若眷顾本宫,必会赐本宫一子,且会是个聪明的孩子。”华妃面上带笑,目光却是看向皇后。
“难得太后垂爱,本宫也希望后宫能多些孩子,多些生气才好…”
皇后说着扶了扶额头,剪秋上前,皇后摆了摆手,又道:
“本宫会命内务府挑选册封的吉日,无事便退下吧。”
“嫔妾恭送皇后…”众嫔妃起身恭送,华妃浅行一礼,几乎与皇后一同转身离开…
御书房。
皇上伏案处理政务,安陵容便在一旁研好墨,奉上茶水,之后便坐在角落的书桌前临自己之前没临完的帖子。
一盏茶后,安陵容又轻轻起身,给皇上换上冷掉的茶水,随后又回去继续临帖,如此反复…
此时的御书房内,只有笔墨轻轻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皇上歇歇吧,臣妾给您松快松快。”约莫一个时辰后,安陵容净了手,拿了香膏来到皇上跟前。
“什么时辰了?”皇上开口,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皇上,已经午时一刻了,可要传午膳?”安陵容说着已经在手上涂了香膏,走到皇上身后,轻轻地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传吧。”皇上开口,安陵容看向小厦子,小厦子笑着应是,退了下去。
“皇上今日伏案有些久,容儿给您捏捏肩吧。”安陵容柔声开口,皇上点了点头,安陵容再次净手,给皇上揉捏着肩膀。
“容儿也累坏了吧,朕近日政务着实多了些…”皇上说着,抬手覆上安陵容的手。
“皇上再忙也要顾着些身子,近几日皇上日日伏案处理政务,一处理便是一两个时辰,容儿看着心疼。”安陵容继续给皇上揉着肩,语气是埋怨中带着心疼。
“容儿莫气,朕听你的便是,日后便会不时起来走动走动如何?来,让朕瞧瞧你这些时日字临的怎么样了?”皇上说着起身,拉着安陵容的手往角落的书案走去。
“不错,有长进,继续练下去,必会有所成就。”
皇上说着拿起手边的笔,安陵容见状忙取了纸,铺在了桌案上,皇上大笔一挥:‘怡然自得’四个字,笔走龙蛇,跃然纸上。
“‘怡然自得’,皇上写的真好,臣妾喜欢这四个字,人生短短几十载,若能寻得这四个字,便也是无憾了吧。”安陵容看到这四个字,便觉这就是自己此生向往,便由衷地夸赞道。
“容儿说的不错,普天之下,无论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绝数毕生都在追求钱财名利,淡泊之人少之又少。”
皇上说着放下手中的笔,又道:
“容儿能有此心境,是朕没想到的,不过你素来不爱争抢,有如此心境,也是必然,你既喜欢,这幅字朕便就赠与你吧,朕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臣妾谢皇上赏赐。”安陵容屈膝行礼,皇上扶起了安陵容。
“不必多礼,若哪一日你能得偿所愿,朕或许也就得偿所愿了吧…”皇上笑着开口,望向窗外的天空,似是神往的画面就在眼前,唇角都不由地上扬起来……
“皇上有什么愿想?”安陵容随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方四角天,还是顺着开了口。
其实,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去瞧一瞧那一本本游记中的各处景色,奈何,她此生除非是死,怕是如何都出不了这皇城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