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给您添麻烦了……”小钟子刚出了殿门,觅夏又跪下请罪道。
“起来吧,也算不上是麻烦,日后多注意些便是,她找人也不过是想知道此事是谁透露给她的,只要她愿意相信,又查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与她而言,谁透露的还有什么关系……”安陵容说完朝着觅夏摆了摆手。
“奴婢明白。”觅夏说着点头退了出去。
景仁宫。
入夜,绘春正给皇后揉按着太阳穴,章太医便走了进来。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章太医跪地行礼,皇后抬眼看了看他,懒洋洋地道:“起来吧。”
“今日让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新的方子怎么样了?本宫这些日子,吃了也涂用了你那么些药都不见效!
若你再找不出本宫病症的症结,配不出新的方子,本宫便觉得你的太医院院判的位子便可以让贤了!”
皇后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向章太医,语气中透着不善。
章太医听了,额头瞬间就冒出细密的汗来,就连背后的里衣都有湿透的迹象…
不过他还是只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给本宫装哑巴?!”皇后见章太医如此,更是气极,开口便冷斥了一句。
“是,微臣定竭尽全力,用上毕生所学。”章太医闻声身体一颤,忙拱手一礼,应了下来。
“总是说的好听,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出本宫病的症结,让本宫如何能放心!”皇后说着直了直身子,看向章太医,章太医依旧不敢抬头。
“好了,退下吧!”皇后没好气地开口,闭了闭眼睛。
如此不尽心!若不是念在他跟了自己多年的份上,早就找个由头打发了他!
“娘娘,微臣还是想问一句,娘娘最近可有吃过用过什么从前不曾用的东西?”章太医声音微颤,并没有起身,开了口。
“此话你是回回都问本宫,本宫不仅没有,还将吃的用的都着人一一排查了,都没有问题,你莫要再找借口。”
皇后看向依旧跪在下面的章太医,气就不打一处来。
“娘娘不妨再想想,微臣这些日子除了研读药方,下值后也去了坊间询问,娘娘这个症状,应是中了毒。”章太医跪在皇后跟前,却是不敢抬头。
“什么?本宫中了毒?你既知道本宫中了毒,那你就快给本宫解毒啊!”
皇后起身看向章太医,章太医一惊,额头的汗便更多了起来。
“娘娘,您的脉象只是气虚,完全不像是中了毒,可是您的症状又像是中了毒……”
章太医说着,头埋的更低了,皇后听了也有些不明所以了…
“什么又是中毒又是没中毒的,你此话到底是何意?”皇后看向章太医,一脸的疑惑。
“回皇后娘娘,您的脉象没有中毒,可是这个症状却又不像寻常症状,微臣从医多年,即便是……”
章太医说到此处看了一眼绘春,没敢再说下去,皇后会意,便抬手看向绘春,绘春点头退了出去。
“你说吧。”皇后坐回主位,再次看向章太医道。
“娘娘,坊间即便是有家族相传下来的脱发之症,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日子里脱发如此严重,且坊间多是传男不传女。
最重要的一点是,剪秋姑姑与娘娘几乎是同时开始生病脱发,如此,微臣便觉得娘娘您和剪秋姑姑更是中毒所致。”
章太医说着又低下了头,他其实在剪秋也开始脱发时就有所怀疑,只是他仔细给两人诊过脉后,两人的脉象除了气虚,确实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
他恐皇后责怪自己医术不精,又觉得脱发是件漫长的事情,他有的是时间找出合适的方子给两人治疗,不想皇后和剪秋的头发竟然脱落的如此之快!
如今,皇后越发着急,今日更是下了死令,他才不得不说。
“中毒……”皇后喃喃开口,思索着自己身边有可能给自己下毒的人,可她从不用熏香,平日里的膳食也都是有宫女验过才入了自己的口。
如此,那还会中了什么毒呢?!
“前几日,死了的浣碧,曾对本宫施过巫蛊之术,会不会是那个原因?”皇后能想到的,暂时只有这件事了。
“回皇后娘娘,微臣是不信这些的,娘娘想想,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新的物件进了景仁宫?”章太医摇头,再次看向皇后道。
“新进的物件?……”皇后看向四周,目光来到了安陵容送来的凤穿牡丹的双面绣摆台上。
“你瞧瞧这个可有不妥…”皇后起身拿过那件摆台,递给了章太医。
章太医接过,细细查验,然后对着皇后摇了摇头。
“不是?!”皇后继续环顾着四周,可除此之外,自己殿内的摆设几乎没怎么动过。
“不是这个摆台?”皇后坐回座椅,又自言自语得问了一遍,最后低着头思索脱发时的那些过往……
“有毒的物件……”皇后又喃喃自语,眼睛来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是她?!”皇后说了一句,突然起了身……
“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章太医见状,忙抬头看向皇后开口,皇后才回了神。
“绘春,你去把怡嫔请来,让她戴上浣碧从前送给她的那个翡翠镯子。”
皇后说完,又坐了回去,眼睛直直地看向一处,一副恨毒了谁的样子。
想着想着,只听“啪!”地一声,皇后竟然一巴掌拍向了手边的八仙桌,听声音都知道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皇后娘娘息怒。”章太医开口,皇后此时才想起这殿中还有旁人,于是定了定神,才看向章太医。
“你起来去外面候着吧,传你再进来。”
皇后开口,心中的郁结依旧没有解开,声音中透着不耐,章太医也识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