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抬头看向皇上,见皇上也正看向自己,目光竟有少许的真情。
“你如今有了身孕,需得好好休息,朕便不留你了,待朕忙完,便去承乾宫看你。”皇上开口,面上有着不舍,安陵容回神,则是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皇上也要保重身子,身上的伤才好,臣妾听说皇上昨日批折子又批到二更,今日可不许了,待用完晚膳,臣妾来给皇上换药可好?”
安陵容心中想着今早菊青搬进来的那一摞账本,面上便带了笑意,看向皇上开了口。
“你既说了,朕哪里还有不从的。”皇上见安陵容的笑是发自心底,便低头在安陵容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说道。
“皇上!”安陵容羞恼地轻喊了一声,看向外殿,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怕什么?!”皇上笑着开口,安陵容便抬手轻轻推开了皇上。
“皇上惯会打趣臣妾!”安陵容从皇上怀中出来,便开始往殿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发现皇上正眯眼笑着看向自己。
安陵容本想扭头就走的,可想到今日父亲得了那样好的官职,便又回来,朝着皇上脸颊也啄了一下,转身便出了养心殿。
这次便没有再回头,心儿都已经飞回到承乾宫的桌案上,想着这些日子得的银子,心中就美的不行……
无他,天儿冷,便是香膏卖的最好的时候……
皇上则是看着安陵容‘逃’出去的欢快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地勾起了唇。
若说从前安陵容因着那副嗓音,在皇上心中不过是个乖巧的影子,如今的安陵容,已经在他心中变的有血有肉起来。
皇上甚至想起了初次见她之时,蝴蝶落在她鬓边的海棠花上,那日的阳光应是正好,皇上似乎还记得那光撒在她脸庞泛起的一层光,就如她刚刚离开打开那扇门时,阳光洒在她身上的样子一样。
她就是她,且从来都是她自己,只是似乎今天,才在自己心中清晰起来……
皇上看着那扇门,良久才回了神。
安陵容回到承乾宫,便让净了手,坐到了书安前,又让菊青拿出了自己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且越打越快…越打越是高兴,直到打完一小摞,便开心的给院里的所有人都封了赏。
翊坤宫。
“你说,若是那日本宫也跟了过去,那天赐的功劳是不是就是本宫的了?”翊坤宫内,炭火烧的很足,不知是不是上次小产的原因,华妃觉得自己的身子如今是大不如从前。
这才刚入冬月,若放在从前,只要殿内烧着银炭,自己在殿内是根本用不着穿着夹衣的,可如今,那夹衣便是早早的就穿上了,若是要出门,还需穿的更厚些才行……
“娘娘,凭她怎么样,都是越不过娘娘去的,您如今手中有着主理六宫之权,便是宫中头一份的存在,即便是她封了妃又如何,凭她那样的家世,皇上还能让她主理六宫不成?”
曹琴默笑着开口,华妃听了,面上终于有了笑意,点了点头。
“可即便如此,她如今有了身孕,皇上又念着她的救命之情,如今已经让内务府在拟封号了,若不是皇上于她有情,直接给个怡妃的封号还不行?竟然让内务府重新拟新的封号!”
华妃依旧气鼓鼓地开口,捏着茶盏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毕竟是救了皇上,皇上如此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娘娘何必为此分了心神?”曹琴默笑着劝解,华妃换了个姿势,又道:
“话虽如此,可如今满宫上下,谁不知道她救了皇上,内务府那帮奴才,定会拟了顶好的封号上赶着巴结!”华妃想到安陵容曾经拒绝自己拉拢的样子,就恨不得撕了她……
“娘娘,封号的事情好办,娘娘知会一声,那帮奴才还能不给娘娘几分薄面?况且,内务府那帮奴才,无非也就是从‘贤、良、淑、德’这类字了选一个,还能大过娘娘去?”
曹琴默继续出着主意,华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颂芝,让刘广福去办此事,银两上,不必考虑数量。”华妃开口,颂芝便出去知会一声……
“本宫就是因着没有孩子!若不然,以皇上对本宫的宠爱,怎么也会给本宫一个贵妃之位!皇不!是皇贵妃之位!”华妃说着又伤感起来,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手串。
“娘娘不是说有办法?从前是因着皇后给您的‘欢宜香’中添加了麝香,可即便如此,娘娘不还是有了身孕,如今,娘娘已许久不用香,想来下一胎,很快便回来了……”曹琴默笑着开口,华妃终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你说的不错,之前太医说我小产会要好生修养一番,如今应也是可以了,本宫一定能为皇上生下一个皇子!”华妃似是看到了自己有了皇子之后,凤冠加冕的样子,身子往后倚了倚,一脸的得意。
“你不说,本宫还差点儿忘了,颂芝,本宫的坐胎药好了没?”
华妃开口,已经回来的颂芝忙上前道:
“回娘娘,已经好了,正在小厨房煨着呢,奴婢这就去端。”
“没用的东西!眼下就这事最当紧,还要等本宫开口!”华妃瞪了颂芝一眼,颂芝忙低头走了出去。
“娘娘何须在这等小事上费神。”曹琴默开口,目光狡黠。
“子嗣之事,怎能是会是小事?!”华妃瞪了曹琴默一眼,曹琴默这次却没有胆怯。
“娘娘,嫔妾得了消息,景仁宫的那位,也就是年后的事了,娘娘如今可要好好筹谋才好。”曹琴默压低了声音,目光带着笑意,看向华妃。
“这个本宫自是知道,那边我一直着人盯着呢,可本宫如今还没有子嗣,此事也只能等。”
华妃看向曹琴默,随后目光又转向了自己手边的明黄色茶盏,当真是有些头痛。
“娘娘,如今宫中在妃位的,即便是加上怡嫔,就共有四位。敬妃不得宠,怡嫔家世不行,排除这两人,能与您相争的,也只有延庆殿的那一位了。”
曹琴默说着看向华妃,生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便也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