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是这个居民区的贸易点。
大清早巷子里就热闹得跟过年一样。
摊子一个挨着一个,有卖早点的,有卖蔬菜肉蛋的,有卖米粮油盐跟服装布匹的。
秦寒梅的面摊就在其中。
“曾有福,你要这样跟我说话,我可就没好脸色给你了。”
秦寒梅将擀面杖摔案板上,双手掐腰瞪着吃饱喝足,打算鞋底板抹油开溜的男人。
“我秦寒梅需要你给面子吗。”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那死鬼男人曾有志的大哥,我连面条都不想卖给你。”
“一碗刀削面,三毛二分,给钱。”
秦寒梅双手掐腰,气势汹汹走向曾有福。
“你今儿要是不给钱,老娘就去找你老婆要。”
“老娘不仅管你老婆要钱,老娘还要告诉你老婆你趴窗户上偷看老娘洗澡。”
云娇娇听得嘴角一抽。
为了那三毛二分钱,这女人真豁得出去。
秦寒梅话落,青石巷里一阵哄笑。
“曾有福,你竟然敢趴窗户上偷看秦寒梅洗澡,你弟曾有志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人家有福肯定觉得自己有福气,福大命大,就算趴窗户上偷看秦寒梅洗澡,也不会有事儿。”
“我,我有婆娘,我怎么可能偷看秦寒梅这娘们洗澡。”
“臭娘们,你敢污蔑老子的名声,老子不会放过你。”
“你给老子等着。”
曾有福衣兜比他脸还干净,哪里拿得出三毛二付面钱。
眼看秦寒梅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外冲。
云娇娇低头扫了一眼脚边乒乓球大小的一块石头,一脚将那石头踹飞了出去。
“啊!”
曾有福惨叫一声,双手抱起左脚,单腿蹦跶。
这不是昨晚那臭男人的未婚妻,云妹妹吗!
这瘦小的身板竟然能将石头踢这么远,这么准!
秦寒梅冲着几十米外的云娇娇挤出一个笑脸。
谢了!
云娇娇读懂了秦寒梅的唇语,对着秦寒梅摆了摆手。
小事一桩。
不用客气。
云妹妹,姐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姐先去捉住那死猪头要回面钱。
两人眉来眼去了几秒钟,秦寒梅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曾有福身边,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
“吃了面,不给钱就跑,曾有福,老娘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在老娘这里吃霸王餐的,不是老老实实待这里给老娘洗一天碗,就是被老娘打肿脸。”
“曾有福,你是给钱,还是给老娘洗碗,还是让老娘扇你两个大嘴巴子?你自己选。”
“弟妹,我错了......”
“谁是你弟妹。”
曾有福想求饶,刚开口就被秦寒梅打断了话。
“你们老曾家的人骂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曾有志,早就将我除名了,从你们将我除名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们老曾家的儿媳了。”
“再叫错,我打掉你的门牙。”
“秦寒梅,你动我男人试试。”
一个三十出头,膀粗腰圆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冲向秦寒梅。
“媳妇儿,秦寒梅这扫把星要打掉我的门牙,你快救救我。”
曾有福看见女人,那一对眯眯小眼瞬间亮了起来。
“郭桂芬,你来得正好。”
秦寒梅揪着曾有福的领子不松手。
“你男人在我面摊吃了一碗刀削面,还没给钱呢。”
“三毛二分,你身上有钱就赶紧替你男人付了。”
“你要是没钱,那我就拉着你男人去公安局找公安同志主持公道。”
秦寒梅空闲的左手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
小小动作,风情万种。
云娇娇看着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啧,这女人真风骚。
叫这女人面条西施,一点都不为过。
“骚狐狸精。”
“臭不要脸的。”
发现曾有福眼神痴迷地盯着秦寒梅,郭桂芬气得破口大骂。
“我是狐狸精没错,但我只勾引好看的男人。”
秦寒梅一脸嫌弃地瞥了曾有福一眼。
“像你男人这种贼眉鼠眼的,我瞧不上,郭桂芬,你这危机感大可不必。”
“我耐心有限,三毛二分,我数十秒,你们要是不给,咱们就去公安局,十,九,八,七......”
“不就是三毛二分钱吗,我给你。”
郭桂芬不情不愿地伸手进兜里掏钱。
秦寒梅拿到钱,立马嫌弃地松开了曾有福的领子。
“郭桂芬,看好你男人。”
“再让我大晚上发现你男人趴在我家窗户上偷看我洗澡,我就去公安局告你男人耍流氓。”
“曾有福,你竟然背着老娘偷看秦寒梅这狐狸精洗澡。”
“你个王八蛋,龟孙子,翅膀硬了想搞事了是不?”
“跟老娘回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郭桂芬伸手揪住曾有福的耳朵转了一圈儿后,拉着曾有福的耳朵往回走。
曾有福疼得一路嗷嗷惨叫。
“噗呲!”
“得罪老娘的人,别想有好日子过。”
秦寒梅低笑一声,心满意足地朝着云娇娇走去。
“云妹妹,这大清早的,你这是准备上哪儿呀?”
秦寒梅用风情万种的眼神打量着云娇娇。
“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男人呢?”
“回部队了。”
“大团长事情多。”
“团,团长。”
云娇娇的两句简短的话惊得秦寒梅目瞪口呆。
那嘴巴比脚丫子还臭的男人竟然是兵哥哥,还是团长级别的兵哥哥。
秦寒梅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云妹妹心胸宽阔,不跟她一般见识,不然随便跑去部队一告,她就得担上亵渎军人,破坏军婚的罪名。
两条大罪,大牢有她的一席之地。
“云妹妹,冒昧地问一句,你男人是江城军区陆军野战部队的哪一位团长?”
“一团团长谢振南。”
江城军区陆军野战部队一团团长是谢振南,这不是什么秘密,云娇娇大大方方地告诉了她。
“谢,谢振南......”
秦寒梅舌头有点捋不直了。
她以前虽然没见过谢振南,但是听说过谢振南的英雄事迹。
战场上的兵王。
训练场上的阎王。
相亲场上的鬼王,几次相亲都把女方气哭。
秦寒梅心里顿时平衡了。
至少她没有被谢振南气哭。
“云妹妹,你跟你家谢团长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