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歌窘迫地往四周看了看。
“王爷，您来了！”
“嗯，叫我子轩！开始吧，我今天会陪你练一整天。”赵景宸掩住眼里的笑意。
不习惯？
多叫几遍，自会习惯的，习惯了就会成自然！
赵景宸拉着穆云歌，到一角落单独指导。
辰时初，郭姝又带着人送早点到了练武场。
“王爷辛苦了，请用早膳。”
大家呼啦啦围桌而坐，安南看到桌上的早点，忍不住惊呼出声：“哇，这么多好吃的，又吃到夫人亲手做的早点了。”
安北瞄了一眼中间那一桌，心中了然：“悄悄吃你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而中间那一桌，赵景宸和穆云歌两人正相对而坐。
赵景宸指着满满一桌的各式早点，对坐在一旁看着的郭姝道：“夫人，让您费心了，其实不必做这么丰盛，昨天早上那样就挺好的。”
郭姝笑道，“王爷，臣妇闲来无事，就喜欢弄些吃的，在边境时也经常做，没关系的。若是合您的口味，您就多吃一些。”
说罢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先回云了。”
看着人渐渐走远，赵景宸夹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包子，吃后又尝了几样早点，赞不绝口。
“不错！歌儿，你娘做的早点真心好吃！”
穆云歌为他夹了一个蒸饺，“娘亲的厨艺确实不错，王爷喜欢就多吃一些。”
“喜欢，很好吃！”
赵景宸将蒸饺放在嘴里，边吃边享受地点头，还往穆云歌的碗里夹了两个，“你也吃！”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吃完了早饭，赵景宸放下碗筷，就说起了正事。
“歌儿，昨天早上，国公夫人来我府门口下跪，想求我告诉她一些擅长解毒的大夫。”
“解毒的大夫？他们这是觉得王爷经常中毒，却能活到现在，肯定认识几个厉害的大夫，想从您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赵景宸笑着点头，“嗯，我让屈总管说我病情加重，没心情搭理她，把她赶走了。
对了，我的好皇兄担心我不死，派姚公公和太医每天到府里跑几趟，搞得我烦不胜烦，我昨天让手下的人给他们演了一出戏。
料想他们今天不敢再来，我才能出来走走散散心，陪你练练武。”
穆云歌心软地看向赵景宸，认真道，“王爷受苦了，您再坚持坚持，按算也就一两个月的事，若是一切提前的话，也许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一个月确实差不多。”赵景宸点头，“我已经派了人，严密监视我那三个好侄儿，他们一旦有动静，就顺水推舟一把。”
穆云歌有点担心，“王爷，您觉得我父兄他们……”
“穆将军是保皇派，一旦有风吹草动，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皇上，老三得手后，为了防止穆将军坏他的事，肯定会先下手除了穆将军。
所以，两天前，我又派人给穆将军送了封急信。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穆云歌大喜，“多谢王爷！”
“你若真心谢我，就叫我子轩。”赵景宸很会把握时机。
“这……王爷，您毕竟是先皇亲封的战王，天皇贵胄，我若叫您的字，有点大不敬。”
“我喜欢你称呼我的字，别人管得着吗？”
见此，穆云歌也不扭捏，躬身一揖，“既然王爷执意如此，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子轩，将军府以后还靠你多多照拂！”
一声“子轩”，如久渴遇甘泉般，就那么滋润着赵景宸的四肢百骸，深深烙进他的脑海里，又如置身云端，晕乎乎，飘飘然。
多年来被亲人伤得体无完肤的心，仿若被羽毛轻轻拂过，酥酥的，痒痒的，暖暖的……
那些比草还贱的亲情，不要也罢，有她一人，就拥有了全天下。
“呯、呯呯、呯呯呯……”
孤寂的心，从一片荒芜到慢慢焕发生机。
在一刹那间，赵景宸的眼中泛起亮光，清冷的脸上，笑容慢慢扩大。
“这是自然！我们之间，无须如此客气！”
这一天的午膳和晚膳，丰盛精致但并不铺张，赵景宸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临回王府，他看着穆云歌和说笑的众人好一会儿。
最终感叹道，“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我甘愿放弃一切。
可他们就连这点指望都不肯给我，一心只想让我死，那我只能让这一切，由我自己来掌控了。”
送走赵景宸，郭姝拉着穆云歌轻声道，“我觉得王爷对你似乎……”
穆云歌赶紧打断，“娘亲，您别乱想，王爷是因为过得太苦，太缺关怀了。”
郭姝暗暗叹了口气。
老爷子给她说了穆云歌对王爷的态度，知道两人不可能，也就没再说下去。
战王府。
赵景宸心情愉悦地回到战王府。
屈总管迎上前：“王爷今天练了一天，累了吧？”
“不累！”
淡笑着径直去往书房。
屈总管抓住李明昭：“王爷今天如此高兴，是不是与穆小姐有什么进展？”
“当然了！穆小姐被主子逼着叫了他的字。
另外，穆夫人亲自下厨为大家做一日三餐，主子很喜欢吃，午膳和晚膳都多吃了一碗饭。”
屈总管大喜过望，“王爷和穆小姐有了新的进展，那太好了！
至于穆夫人做的膳食，既然王爷喜欢吃，这个事情好办，我派王府的厨子，去找穆夫人学学手艺便是。”
李明昭举双手赞成，“好啊好啊，那以后在王府就能吃到那么好吃的菜了。
说起来，王府的厨子手艺其实也不差，可不知为何，就吃不出来那种感觉。”
屈总管看了看李明昭，苦笑了一下。
还能为何？
王府的厨子做膳食是差事，而人家穆夫人做膳食，是拳拳爱女之心，这两者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和效果。
屈总管高高兴兴的准备离开，却被李明昭从后面拉住衣袖。
“屈总管，我们今天一天没在府中，府中可有什么事？那两个糟心玩意儿没来吧？”
“今天府中一切正常，姚公公和太医昨天被我们吓破胆，今天不可能还来。”
李明昭不赞同，“你可别太乐观了，狗皇帝坏得流油，没准啥时候又想出新花样，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你可得当心些。”
屈总管点头后不确定道，“他们看到的王爷只吊着口气了，难道他还不放心？”
“那谁知道？万一他起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