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微张着嘴,嘴唇几乎没动,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别乱动,那是攻击型无人机,你敢跑上面立马给你一梭子子弹。”
苏清还不服气。子弹怕什么,她有空间可以躲,总之今天绝对是被冷星这家伙给连累了。竟然被俘虏了,还能不能再丢人一点。
天空中的无人机下降到与苏清平齐的高度,红外线始终对着冷星的心脏位置。
苏清忽然好奇心起,问冷星:“你说,子弹打进你的心脏,你会死吗?还是会变成丧尸?”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好奇呢?”
苏清正准备说话,无人机上的喇叭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现在,听我指令!下树,一个一个来,男的在前女的在后。”
冷星下意识麻利的执行。苏清看着他一身部队训练出来的利落作风,说道:“是军队无疑了,你看你们配合的多默契。”
冷星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还站在树枝上的苏清,有些尴尬的解释,“没办法,训练了六年,肌肉都有记忆了。”
大概是苏清的散漫连操纵无人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原本对准冷星的红外线向上一抬对准了苏清的额头,“小丫头,很有点胆识啊。可惜骨头再硬也没用,让你到军营了练上一个月,保证教官说一你不敢说二。”
苏清瞪大了眼睛,“你还想把我抓去训练我?”
谁给你的胆子?
“怎么?当了俘虏,就不能有点俘虏的自觉?”
苏清双手抱胸,一脸的不屑,“我虽然性格好,可也不代表谁都能欺负我。”说罢,她猛的一抖手腕,一块很长的麻布从苏清手中飞出卷住了无人机。
是苏清的腰带兼包袱皮!她空间里有好几条,备着脏了好换洗的。
“哒哒哒”一串子弹射出,苏清只不过微微侧头就轻松躲过。再一抖手腕,包裹着无人机的麻布连同无人机一起被收进了苏清的空间。
整个过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结束。一只脚刚踩到地上的冷星双手抱着大树,抬头看向苏清,“你把无人机收进空间了?”
“嗯。”苏清快速滑下树,给冷星和自己各贴了一张疾行符,“快走,又有无人机飞过来了。”
说完也不管冷星是什么反应,扯着他的袖子就往来时路上狂奔,边跑还边左摇右摆。
苏清马力全开的狂奔速度可不是冷星能比的,他只感觉嘴皮子被风吹的只哆嗦,两边的景色快速后退,如果不是两条腿还在拼命倒腾,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这是坐在高铁上逃命。
“哒哒哒”的声音只响了一次,在苏清两人的身后留下一串尘土。
再之后他们已经跑出了无人机操纵范围,苏清只要一想到那背后操控无人机的人只能看着自己的背影气的跳脚,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回到房车上,苏清打开收音机,缓慢的转动旋钮,不一会在呲呲啦啦的噪音中一道清亮的男播音员声音传了出来。
“这里是常省军方基地,我们急需各类物资,同时寻找兄弟部队,收留幸存者。电话。。。”
苏清听了两分钟,确定无线电里始终只有这一条信息反复播报,于是关闭了收音机。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频道的?”冷星问。
“他们不是写在横幅上了吗?你没看到?”
觉得自己很无辜的冷星。。。。。。
拿着望远镜都没看清的横幅,她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玩的怎么样?是回去还是等晚上继续探一探卫星发射基地?”
“不想去那里面了,没什么意思。而且人家也改名了,叫常省军方基地,你可别再瞎叫了。”苏清放松的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前方,“这条公路再往前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冷星想了想说:“开车大概两天就可以出沙漠了,那边有个城市,人口只有六十多万,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就回去吧。这个基地不是说缺物资吗?我能不能让他们来人去你们基地交易?”
冷星看向苏清,“你还有物资?那不如卖给我。”
“你们的粮食不是暂时还有吗?我不忍心看着那些当兵的饿死。你也看了,他们那儿根本种不出什么粮食。”
冷星有些动容。丧尸爆发前他就在卫星发射基地当兵,自然知道那些人天天训练有多苦,以保家卫国为使命,最终却落得个饿死的下场,他也不忍心。
“不过他们好像没钱买我的粮食啊。”
就在冷星认定苏清是个好人时,又被苏清的一句话打回了现实。
呵呵,他就说这个小奸商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
车子发动起来,苏清拿出被她抢来的无人机左看右看。这台机器比她当初从电子城找来的那一批用料扎实,做工也精细的多。机器底部还印有国旗及联系电话。
苏清笑问:“我这算是抢了国有资产吧,是不是应该还回去,这个电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打通。”
冷星笑话她,“你竟没想着要据为己有,真难得啊。”
“切,姐的大义不是你能看明白的。”
“你有大义?你就差把奸商两字写脸上了。”
苏清怒了,怼道:“你长这么大,竟只长了年龄。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没有我到处卖粮食,有多少人要饿死?
你们有油田又有什么用?大把人拿着物资都换不到粮食呢!再说了,我粮食多就该着你们了?白送就是好人了?我白送粮食不知要养出多少恶人来,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抢我物资的人吗?我傻啊,给自己惹祸?”
冷星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这么多,只是从小的习惯认为倒买倒卖的人都是奸商,不挣钱谁肯花这么大力气折腾啊?可他从没细想过,在这时候能拿出自己的口粮卖给别人的人,至少也是救人一命的善举呢。
车内的气氛低沉下来,冷星反复思考苏清的话,觉得之前是自己偏激了。可又不好意思认错,
苏清则假装睡觉,把神识探入空间内,她要统计一下空间内粮食的库存,做好人好事也要有个度,可不能同情心泛滥就不管不顾,景江花园那边也需要不少粮食呢。
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七倍。早期开垦出来的那一大片地,小麦和水稻远远看着连成一片,绿油油的让人心情十分舒畅。
十五天前种下的小麦,今天再来看已经开始收割了。
同一批种下的水稻,现在也进入了灌浆期,等小麦收入仓库后,正好赶上收割水稻。
田里一派繁荣景象,苏清看的都入了神。
却不想冷星来了个急刹车,苏清的脑袋直接磕在手套箱上,疼的苏清立刻神魂归位,睁开眼就想骂人。
冷星先一步开了口:“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房车从戈壁摊往公路上开,结果被路基剐蹭到了底盘。不是什么大问题,冷星就能解决。不过既然冷星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苏清必须接住人家递过来的梯子,好就坡下驴。
“这是到哪儿了,今晚咱们住哪儿?”
冷星看看导航,“跑了半天,才刚上福枯公路,还要六个小时才能到油城,今晚在公路边凑合一晚吧。”
“好吧。”苏清想起刚刚在空间里看到的超大玻璃碗,嘻嘻一笑道:“我空间里还有间阳光房呢,今天晚上正好拿出来当房子用,咱们晒月亮。”
冷星幻想了一下那场景,也笑了起来。
黄昏时两人找了一块开阔地,苏清取出玻璃碗,把它扣在沙漠上。玻璃碗罩住的面积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把两人及房车全罩在里面,仍然显得很空旷。
苏清觉得这场景太美了,没忍住把自己的床和沙发都搬了出来。冷星在旁边看的直咋舌,“你们女生真是会折腾,不过就是住一晚,至于么?”
苏清懒得跟他争,这两天相处她算是看明白了。两人说不了三句就要互怼,还不如当没听见,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冷星也拿自己没办法。
苏清躺在床上看了一会星星,晚上她不想做饭,反正空间里还有饭,饿了再说。
冷星在小冰箱里翻了一会,问苏清:“火锅,吃不吃?”
苏清抬眼,“有什么菜?”
“还有半盒羊肉卷,一盒牛肉卷,一些火锅丸子,还有木耳和粉条,就是没有蔬菜了。”
“全是肉啊。我有鱼香肉丝饭,干锅肥肠饭,水煮肉片饭,你想不想吃?”
冷星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吃现成饭不用洗菜煮菜更好,于是搓着手说,“来个干锅肥肠饭。”
苏清给自己拿了一份水煮肉片,两人坐在沙子上,背靠着沙发,一边看着远处的天空一边吃饭,还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睡觉前,两人还一起玩了会电子游戏。
冷星想选魂斗罗,苏清手笨,一关都过不了三条命就死光了。后来两人又玩了一会时空要塞,还是配合不好,最后只能选了节奏比较慢的坦克大战。
游戏机是苏清从电子城搜集回来的,显示器用房车自带的24寸液晶电视。结果这一玩就玩到了半夜两点,冷星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起来。
第二天又是苏清起来煮的早饭,把要死要活的冷星从床上拽起来,那家伙还生了好久的起床气。
不过气归气,好歹还知道开车是自己的任务。虽然全程都黑着脸,好在是赶在中午前把车安全开回了枯叶油田。
下车时,高冷的冷星终于说话了,“你什么时候回贺城?”
苏清挑眉,“有事?”
“嗯。”冷星扭开头,别扭的小声说了句什么。
苏清忍住要笑起来的唇角,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冷星被苏清气的不轻,有些气急败坏:“明天我想请你帮我治病。”
苏清心里哈哈笑,你个傲娇鬼,非要逼着才肯说,哼!看我怎么治你这毛病。
“行,我明天就在酒店不出去,你头疼就来找我吧。”
冷星皱眉,“还是去我那儿吧。酒店都多久没住过人了,卫生有人搞吗?”
苏清瞪圆了眼睛。
哦,原来你知道啊,那还把我们安排在酒店住,原来是诚心的!
苏清咬牙冷笑道,“不会,我觉得我房间挺好的,我都住了好几天了,你到时候过来就行。”
心里却想着,那厚厚一层灰正好给这瘪三睡。
下午苏清打通了常省军方基地的电话。接线员是个年轻的男孩,听说苏清是通过他们在无线电中留下的电话号码联系上的他们,而且距离他们只有一天的车程时,激动的都快要不会说话了。
苏清将自己的物资种类和数量在电话中告知,接线员记录后请苏清留下电话及地址,因为要一层层往上级汇报,所以双方暂时挂断了电话。
苏清留的地址是枯叶油田。大家都在常省,又都在沙漠中,这一联系上军方基地那边立刻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激动感。
但是不得不说,激动过后取而代之的情绪是怀疑。
油田也是个大企业,被丧尸攻陷后又被人类夺回来,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清做完这一切后,知道那边需要往上汇报,恐怕还要开会讨论,一时半会的不会有消息过来。想起自己总说要找一本刀法来学,结果总忘。弄得每次召鸣鸿刀时都挺尴尬,选时不如撞日,今天正好有半天时间,可以去术法书中好好翻一翻了。
空间的多宝阁书架上,一本《斩术》和一本《风系刀法》都被蓝色结界封存。苏清翻了翻,斩术过于刚猛,而鸣鸿刀本就戾气太重,再配以这么刚猛的刀诀,真怕那天他把自己折了。
还是选《风系刀法》吧,这个刀诀偏轻灵些,希望青鸿他老人家会喜欢。
晚上的时候,苏清跟猴子通了个电话。出来这么多天了,不知道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猴子特别兴奋,电话一接通就问:“姐,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