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上下都对孟长昀和秦晏宁的婚事重视非常,姬虞夫妇和阿娜丽抵达苗疆那日,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为了防止山火,山上没有挂灯笼,但漫山的树上都垂着裁剪好的红绸,风一吹过,红绸摇晃,显得一团喜气。
进了魔教山门,沿途则都挂了红灯笼,孟长昀的院子更是被装点一新,玉娘子恨不得将山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孟长昀的院子里。
见此,布丽一直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她虽然也颇为满意孟长昀这个女婿,但也忐忑孟长昀的父母是否好相处。
毕竟她和姬虞只是两个普通商人,人家一大家子都是武林高手。
如今见到了孟长昀父母对这桩婚事的重视,布丽才不再担心秦晏宁会在魔教受委屈。
玉娘子和孟天河大方,姬虞也不含糊。
他们一行人从回纥匆匆赶来,路上若是带着大包小包的嫁妆只会惹得沙匪眼红。
因此姬虞给秦晏宁准备的嫁妆是二十万两黄金的票据。
看着姬虞掏出来的真金白银,秦晏宁既感动又惊讶。
她实在没想到,自家阿爹阿娘的家底这么丰厚,在支持了孟长昀不少银两同七派征战之后,还能拿得出这么多银两。
不过秦晏宁也知道,她阿爹这么阔气的一甩,八成是将家底掏干净了。
不光姬虞给秦晏宁准备了嫁妆,阿娜丽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两斛东珠。
回纥地处内陆,东珠更显得珍贵,这两斛大小相似颗颗圆润的东珠,阿娜丽攒了许多年。
她一直盼着有一天,姑父姑母丢掉的女儿能够回来,到时候这两斛东珠便可以给她添妆。
好在,老天爷没有让姑父姑母失望,兜兜转转小月亮还是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还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感受着来自父母亲人的爱,秦晏宁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撒娇似地依偎在布丽的怀中,却瞥见跟着阿娜丽的护卫正痴痴地看着阿娜丽。
秦晏宁心知,这小护卫是喜欢她的美人阿姐呢。
不过阿娜丽长得那般明艳漂亮,招人喜欢也很正常,她还喜欢自家美人阿姐呢。
不过秦晏宁瞧着,美人阿姐对小护卫好像也有那么几分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小护卫最后能不能抱得阿姐归了。
秦晏宁和孟长昀的婚事定在九月,初秋的天气早就褪掉了酷暑的灼热。
苗疆的秋天,漫山遍野仍是一片绿色。
孟长昀特意在江南为秦晏宁量身定制了婚服,婚服摆上细细密密缝着的都是水晶打磨成的小珠子,阳光一照,便熠熠发着光。
就连见多识广的布丽也惊叹于这件婚服的奢侈。
孟长昀却悄悄告诉秦晏宁,她的回纥名字是小月亮,那他便要她永远悬挂夜空做那个明亮皎洁的月,将所有星光都赠给她。
秦晏宁没想到看起来木讷纯情的孟长昀,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很是感动了一番。
她的确喜欢这件婚服,漂亮不说,若是那一日遭逢大变了,还能抵上不少银子呢。
阿莲知道了宿主这个想法之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自家宿主没多少浪漫细胞。
很快便到了两人大婚的日子,孟长昀欢喜的一夜都没睡,他总算能将自己心上的小姑娘光明正大地娶回家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跳便不可遏制地快了起来。
秦晏宁倒是睡得舒服,大婚前夜她特意缠着布丽陪自己,抱着美人阿娘她睡得不要太安心。
前来观礼的人里里外外将魔教塞得满满当当,有山下的百姓,也有江湖的散修,更有来送礼的大小门派。
玉娘子看着这么多人,眼皮子都知道跳了多少遍,她戳了戳站在她身侧一同迎宾的孟天河小声道:“等浑小子大婚之后,你早些把教主传给他。”
“老娘可不想天天和人打交道。”
玉娘子生性洒脱,自孟长昀成年后便怂恿着孟天河将魔教的事务七七八八都交给了他处理,如今儿子成亲了,她更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担子甩出去。
孟天河微微颔首表示了对夫人的赞同,“过几日咱们就跑。”
孟长昀自然不知道自家爹娘在讨论着撂挑子的事儿,他这会儿正站在秦晏宁的房门口等着自己的小娘子梳妆打扮呢。
到底是江湖儿女,他们俩的婚礼也就没有拘泥于寻常的婚俗。
饶是孟长昀简化了许多流程,一日折腾下来,秦晏宁也觉得自己累得不行。
洞房内红烛摇晃,门外孟长昀冲着众人做了一揖,众人拿了喜果子喜糖也就散了。
开玩笑,玉娘子早就警告过了他们,不能闹秦晏宁的洞房,免得人家小姑娘面皮薄不好意思。
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玉娘子的彪悍的,好好地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孟长昀今日喝了不少酒,好在他用内力将酒意都排了出去。
拔步床上,秦晏宁手握一把百花团簇的绣扇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孟长昀快步上前接过了秦晏宁手中的扇子。
“等急了吗?”孟长昀温声问道。
秦晏宁摇了摇头,她趁着孟长昀在外头喝酒,早就偷着睡了一觉。
孟长昀还安排了人进来给她送了些吃的,她这会儿是神清气爽。
孟长昀这才认真看向自己的小娘子,她今日化了妆,樱桃口上涂了口脂,更衬得她面若芙蓉。
“宁宁,你真美。”孟长昀发自内心的夸道。
秦晏宁端起床边小几上早就备好的合卺酒递给孟长昀,两人手臂交缠喝下了酒盏中的酒。
孟长昀接过秦晏宁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小心地握住秦晏宁的手。
“宁宁,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秦晏宁听见孟长昀的傻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地拧了他一下。
孟长昀吃痛却不恼火,脸上还是挂着化不开的笑。
秦晏宁飞快地吻了他一口,孟长昀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说话间也有些结巴。
“宁宁,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心中很早就有你了,我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秦晏宁看向孟长昀的眼睛,“我知道啊,我也很早就知道了。”
一个不近人情的男人能由着她胡闹,除了喜欢她还能是因为什么?
窗外,明月高悬,群星簇拥,风中传来秋蝉最后的叫声。
屋内,俱是春意。孟长昀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对秦晏宁的情意,揽住她将刚刚那个吻还了回去。
一场秋雨来袭,敲打树叶的声音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