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霄对此自然没有意见,他点了点头看向秦晏宁,这位来自中原的小公主确实生得漂亮,他今晚可以去她宫里看看。
秦晏宁抬眼正对上了拓跋霄的眼睛,看着拓跋霄眼神中的意味深长,秦晏宁回了一个柔怯的笑容,心中想的却是,她这几天的美肤丸确实没白用。
前世拓跋霄虽然对原主也颇为喜欢,但却没有这么热切。
秦晏宁打定主意要在其他人面前扮演一个涉世未深又胆小的小公主,得了大妃和拓跋霄的话,她赶紧福了一下,低声道:“晏宁但听大妃和汗王的安排。”
大妃见秦晏宁柔顺乖巧,进了大殿之后,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心中对她更加满意。
一个漂亮又听话还没靠山的侧妃,倒是值得她拉拢。
想到这里,大妃对秦晏宁的笑容更加真诚,还不等她开口,拓跋霄的一位宠妃抢着道:“既如此,妹妹就快去休息吧,大漠不比中原气候宜人,这一路上真是苦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了。”
秦晏宁抬眼看向说话之人,她虽坐在拓跋霄下首,但周身的首饰衣服看着确比大妃的还要华丽不少,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像是笃定了不会有人计较她的行为。
秦晏宁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这位侧妃,她叫伊娜,她的父兄都是拓跋霄极为信任的谋士,因此她在皇宫极为嚣张跋扈。
秦晏宁知道伊娜是在给她下马威,而其他人此刻不说话则是在静观其变罢了,她虽然想要树立一个乖巧的人设,但却不想随便被别人欺负。
秦晏宁朝着伊娜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姐姐关心,不过晏宁反而觉得大漠风土人情分外有趣,这一路行来是大开眼界。更何况晏宁如今已经是汗王的侧妃了,自然会打心里就喜欢大漠,又怎么会觉得这是辛苦之事呢?”
拓跋聆闻言只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可是不止一次听见秦晏宁在自己面前说要杀了拓跋霄,可她却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拓跋霄听见殿下的小美人这么说,再也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他看向伊娜不悦道:“既然你知道平康公主辛苦,还拉着她说话做什么?本王和大妃还在此,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见拓跋霄不悦,伊娜赶紧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但她到底是拓跋霄的宠妃,拓跋霄也只是说了几句,没有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大妃乐意于见这些妃子们争斗,更是乐得伊娜挑衅秦晏宁。
“回去休息吧。”拓跋霄摆了摆手示意秦晏宁下去。
秦晏宁不再逗留,冲着几人行了礼之后便退了下去,转身之时她正对上了拓跋聆深邃的眼眸。
男人看着她,眼睛里的意味难明,秦晏宁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拓跋霄看着秦晏宁离开,只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他明明知道她在大殿上的所作所为都是演出来的,但见到秦晏宁为了博得父汗开心而用心思,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拓跋聆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
见秦晏宁离开,大妃看向拓跋聆关切道:“阿聆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母妃和你父汉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几日,快上来让母妃看看最近你瘦了没有。”
拓跋聆看着大妃这副嘴脸,心中只觉得好笑,他被接回皇宫的时候只有七岁,跟着狼群生活的他哪里有过姓名这种东西,他的名字是拓跋霄翻了本书随便定下来的,当初不光拓跋宵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大妃也动过要杀了他的心思的。
因为当年她的母亲曾经分走过大妃的宠爱,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大妃自然要在他身上报复回来。
后来他靠着自己的本事获得了活下来的权利,大妃对他依旧是冷冷的。
再后来,大妃之所以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大概是确定了他不能繁衍子嗣。
那会儿大妃知道了自己但不会成为她儿子的竞争对象,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他的助力,才去找了父汗,将他记在了她这个大妃的名下。
如今大妃对他如此和蔼,为的也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诸多皇子争夺未来汗王位置的时候,帮她的儿子一把。
拓跋聆虽然不想虚与委蛇,但还是顺从地朝着大妃和拓跋霄走了过去,大妃拉着拓跋聆看了又看,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拓跋聆心想,倘若他不知道小时候大妃曾经想过要除掉他,兴许他真的会被大妃这副模样给骗过去。
拓跋霄看着面前的三儿子,心中也有些惋惜,当初他是真的喜欢拓跋聆的母亲,可惜她却不愿意好好地做他的女人,最后竟然给他下毒逃了出去。
如果不是拓跋聆和他年轻时长得有几分相似,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又有很多,他是一定不会将一个跟着狼长大的儿子接回皇宫的。
当年他有想过除掉这个儿子,不过他自己倒是争气,竟然在军中闯出了一片天地。他这会儿倒是有些惋惜,这孩子竟然生不出孩子来,思及此,拓跋霄也看向了拓跋聆,“你母妃说的什么就是什么,这几天好好休息,父汗给你赐几个美人、再派两个太医替你检查检查身上的伤,你最近就好好放松一番。”
对于拓跋霄突如其来的关怀,拓跋聆从来不拒绝,他知道,拓跋霄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真的关心他,而是在乎皇室的面子。
拓跋霄前后赐了他许多美人,想的不过是只要他能生出一个孩子,就算是摘掉了他不能生育的名头,也全了他这个做父汗的脸面。
结束了大妃宫中的应酬,拓跋聆才得以脱身,一出大殿他便见到了四皇子,拓跋聆心知这个弟弟是来拉拢他的,他却不想再演戏了,和四皇子打了个招呼便出宫回了自己的王府。
拓跋聆知道,四皇子还有其他几个皇子都希望通过拉拢他,来增加自己争夺汗王位置的筹码。
可拓跋聆更知道,拓跋霄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最为属意的继承人却还是大妃所生的大皇子,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妃请求之后,同意她将自己这个早已成年的皇子记在名下。
如今朝堂上几位皇子斗得不可开交,不过是因为拓跋霄不想早早将太子的位置定下来,所以有意在坐山观虎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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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诸葛连弩,拓跋聆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如今他韬光养晦,汗王的位置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
秦晏宁,拓跋聆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咀嚼了几遍,这个小公主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一想到拓跋霄今天的眼神,就连诸葛连弩都无法让拓跋聆集中注意力。
沙曼和几个工匠都察觉出了拓跋聆不对劲,沙曼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是今日进宫的事情不顺吗?”
拓跋聆摇了摇头,带着沙曼出了研究诸葛连弩的房间,“你说一个人心绪不宁是因为什么呢?”
拓跋聆知道自己不该去问沙曼,但这会儿阿木不在身边,他也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问问沙曼这是为什么了。
果然,沙曼听了拓跋聆的话,不解地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家殿下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道;“那得看殿下是因为人还是因为事心绪不宁。”
拓跋聆幽幽道:“因为人。”
沙曼脑门上顿时冒出了汗,他家殿下到底是看谁不顺眼,不顺眼到了心绪不宁的程度?他倒是不担心自家殿下会因为一个姑娘而心绪不宁,他和阿木都跟了殿下多年,最是明白自家殿下的性子。
可偏偏拓跋聆下一句话,打破了沙曼对他的认知。
拓跋聆补充道:“是因为一个女人。”
沙曼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都要滴落了下来,他有些犹豫的问道:“那殿下是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