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神色慌乱地看着床上没了气息的拓跋霄,狠狠地将自己的床边小几上放着的东西推到了地上。
这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要死在她的寝宫中。
大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并非什么好人,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冷静下来之后,她看着拓跋霄的尸体也没了刚刚的慌乱,她知道自己宫中的异动这会儿一定已经传出去了。
拓跋霄以为这皇宫是铁板一片,殊不知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她和二皇子、四皇子两位皇子的眼线,倘若今晚的事儿被他们拿捏住了,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她。
大妃深谙这深宫中的生存法则,她低声将自己身边服侍的宫人叫了进来。
两个大宫女一进来就看见了满地的狼藉,以及脸色苍白的大妃,两人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但她们还是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团阴影。
大妃看向两个宫女,小声道:“本宫平日对你们如何你们都是知道的,如今咱们合宫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两个立刻出宫去找大皇子和五皇子,就说本宫想他们了。”
两个宫女赶紧点头,她们都跟着大妃好几年了,自然也明白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会儿不卖力,明日她们便有掉头的风险。
大妃补充道:“记住,不能惊动其他人,尤其是那两个贱人。”
两个宫女都明白大妃说的那两个贱人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母妃,昔年这两位皇子没有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之时,大妃对着两位妃子还算得上亲厚,后来这两位皇子隐隐有了和大皇子争锋的苗头,大妃便开始在宫中处处打压这两位妃子。
她们两个都是大妃最为亲近的宫女,这些年也见了不少大妃针对旁人的手段,两个宫女缩了缩脖子应声退了下去。
阿木见大妃宫中有人出去,扯了扯拓跋聆的袖子道:“殿下,大妃的人动了。”
拓跋聆嗯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大妃的寝宫,天色如今还浓重如墨,但他却已经隐隐看见了亮色,不知道秦晏宁那个小丫头这会儿在宫中做什么呢,拓跋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阿木看着拓跋聆脸上的笑容,也忍不住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他只以为自家主子是因为宫变的事情而笑,哪里知道他是因为某个小狐狸而笑。
一旁的沙曼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美摇了摇头,阿木真傻,他都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怀春了。
天色微微泛起鱼肚白时,拓跋聆总算是等到了甲胄齐全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个皇子进宫时,拓跋聆手下的将士还特意给两人行了方便。
大皇子只以为拓跋聆是在给他示好,完全没有想到皇宫之中如今就像是一个大开着嘴的瓮,等着抓他们这一群自投罗网的鳖。
两位皇子一进大妃的寝宫,拓跋聆便挥了挥自己的手,他手下的人都是跟着他征战了多年的老人,不需要拓跋聆说话,众人便涌进了大妃的寝宫。
一时之间,众人都看着躺在床上嘴角还带着几分猥琐笑容的拓跋霄沉默了下来,大皇子见到拓跋聆,也算是反应了过来,就算是不能生育,他这位皇帝看着也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率先发难问道:“皇弟这是要做什么?”
拓跋聆笑了一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脸和那双浅绿色的眸子,他并不理会大皇子,反而看向了大妃,“我记得当年大妃曾经说过,我这双眼睛和我母亲的生得极像,一看就是个妖孽的眼睛。”
大妃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她冷笑一声对上了拓跋聆的眼睛,“本宫是说过这话,你心中不平?”
“莫非你以为就凭你,也有资格坐上汗王的位置?拓跋聆,你还需要本宫在所有人面前说出你的隐疾吗?”
“你不觉得丢脸,本宫还觉得丢脸呢。只有本宫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个汗王。”
沙曼听见大妃这么说,怒道:“你在乱说些什么?”
大妃嗤笑了一声,“怎么?你主子生不出来,你还要怪我不成?你看你主子都没急,你急什么?”
拓跋聆确实不急,他看着气急败坏的大妃开口道:“大妃有没有想过,你送给我的那两位妃子之所以没有孩子,是因为我自始至终就没有碰过她们?”
“我本想养着就养着了,可惜她们偏偏要偷我的布防图给大皇子,我只能把她们关起来再慢慢除掉了。”
这一刻的拓跋聆不复在秦晏宁面前温和的模样,他神色中带着几分冷意,像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大妃满脸震惊地看着拓跋聆,“你从那会儿就有反的心思?”
拓跋聆摇了摇头,“大妃这话说的真难听,拓跋霄是大皇子和五皇子的父汗,难道就不是我的父汗了吗?继承父汗的基业,算不上反?”
拓跋聆正说话间,五皇子持着剑已经摸到了他的身后,大妃见小儿子一剑刺向了拓跋聆,狰狞道:“那又怎么样,去死吧。”
下一秒拓跋聆便拔出了自己的剑,将五皇子的剑打落到了地上,五皇子手中的剑只划破了拓跋聆的右肩,拓跋聆满不在意地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笑了一声。
阿木和沙曼众人也举起了手中的诸葛连弩对准了场上的所有人。
拓跋聆利索地一脚踢在了五皇子的身上,示意手下的人将五皇子绑了起来,沙曼和阿木则是冲上去将大皇子绑了起来。
拓跋聆看着不甘的大妃和两位皇子,对着身边的人低声嘱咐道:“传我的话下去,就说汗王暴毙于大妃宫中,大皇子五皇子意图谋反,如今先将他们几人收入汗王监牢之中,留待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拓跋聆走出大妃寝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看着天际缓缓升起的太阳,拓跋聆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