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街最近管的也松了。没办法,从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还带着各种怪病,不动还好,一动就会出现许多诡异的事情。
白杨瞄了两眼,看见两个皮包骨的乞丐青年和一只皮毛油亮的恶犬在打斗。
那恶犬张牙舞爪,汪的一声叫,率先发起攻击,扑倒一个青年,咬下一块肉来。
没被扑倒的青年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停颤抖的手举起木棍,胡乱打着。
恶犬被砸到脑袋,有些晕头转向,又反身扑向木棍青年,那个被扑倒的青年趁此机会,赶紧把破洞的渔网往恶犬身上套。
……
白杨一时无语。
【这棍法……这套麻袋的动作……太差劲了,还有那狗,应该是有主的吧,连咬人脖子都不会,动作跟撒娇一样……】
不过也是,要真有武功,谁会去当乞丐?吃香的喝辣的他不爽吗?
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丐帮。
他默默想着。
走过花柳街,到了黑柳街。这边的屋子门都是紧闭的,只有些闲人在街上游荡,他们就是传闻中的中间人,一切交易都要经过他们。
自然,他们也会抽一笔交易费。
至于正常的商铺?这世道,除了青楼、黑市能正常交易,其他的地方人们根本不敢开门。
弱者只能在强者的庇护下生存。
白杨把肩上的腊肉放下,不一会儿,中间人就纷纷过来打听他需要什么。很快,在中间人收了交易费之后,轻松的完成了交易。
金子银子只能在内城流通,外城的货币只认能吃饱的和有用的物品——不敢用金银。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命没有金银值钱。
交易完成,白杨把剩下的半块腊肉放回肩上的麻袋。一些男女老幼已经跪下哭喊着求他施舍些粮食了。
嗯,他们看见了白杨衣服上红杏楼的标签。
除了红杏楼,没有任何一家势力还会浪费粮食施舍给这些穷人了。
【抱歉,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目光平静,从众人头顶越过,带着李老需要的杂物,回到红杏楼的练武场。
轻敲了几声,站在门口。
这时,练武场众人的眼神有些复杂,纷纷朝他望去,有许多道不明的情感。
白杨不管不问,立在门口,仿佛毫无知觉。
这些人的视线改变不了任何事,改变不了他,与他的武艺更是毫无关系。
这世道的立身之本终究还是武功,没了这一身武功,众人也绝不会看向他。
嫉妒如何?仇恨如何?兴奋如何?
这些眼光的主人改变不了自己,又能活多久?
何必在乎死人的目光。
白杨心中有些急切,想要不成为死人,就必须掌握更强大的武艺,无视更嘈杂的声音,他的眼前只有一条路。
变强。
不断变强。
如果是刚穿越的时候,昨天金阳的想法他不会拒绝,美人投怀送抱谁不喜欢,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变了。
变得让自己都陌生。
也让他对众人的目光感觉麻木,眼光难道能杀人?杀不了他的只会让他更强大。
破石境,这些日子楼里出来的不少,但李老的弟子这个身份就截然不同,身为红杏楼最强的人,李老的一言一行都能改变楼里的局面。
关门弟子,这才是他和众人差距,不可逾越的差距。
恍然间,白杨明白李老的重量。实力,地位,财富,在这个世上,只有第一个最重要,其他的不过是绿叶为红花作的陪衬。
像古明月那种三次跳反,反复横跳的人,就是因为有了破石境的实力才没被清算。
从力帮开始,经过红杏楼,城主府,最后去往义盟,以后不知道去哪,都是因为他的实力足够挥霍。
“妈的!力帮的人又来闹事!方艳师姐,你新认的义妹被人白耍了!”
一个不满十岁的小龟公从楼里跑到练武场,狠狠啐了口唾沫。
一直努力练武,满身是汗,一身劲装的方艳停下手中的木棍。
“又是力帮的混蛋?!”她愤恨的骂道,连喉咙都有些沙哑。
来不及换衣服,她抹了把脸上的汗,提起木棍,气冲冲的往楼里走去。
“什么实力?”她有些仓促的开口问道,要是打不过,她就去请救兵。
白杨对这个努力的能让他都为之汗颜的女人有些佩服。
犹记得,就是金钗来这边的时候,这女人就从来没有停歇过,就连李老的寿宴,她都是压着点到的。
不可谓不胆大,也不可谓不努力。
若是别人的事,白杨肯定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方艳算他半个朋友,也替他照顾过妹妹,如今人家妹妹出事,难道他能袖手旁观,那不符合他的道义。
他再次敲了门,轻声和李老解释。
房间里没有声音,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
没多远,他听到那个小龟公大声骂道,闹事的人就是个地痞流氓,没什么实力。
想了想方艳的实力。
他放下心来,安心等待。
就在这时,小龟公突然飞了出来,一头插在练武场的沙子里,眼瞅着是要没气了,方艳也退了几步,让出距离,身形显现在众人眼中。
瞬间,喧哗声大作。
“挑衅?力帮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白杨放下杂物,往方艳的方向走去。
练武场的人也跟在他屁股后面,隐隐以他为首,往楼里走去。
金钗上次把力帮杀得那么狠,这才几个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在红杏楼肆意妄为,是有几条命啊?
红杏楼,一楼大厅。
方艳的木棍折成两半,一旁的管事都和她一起对着力帮的人大打出手。
角落里还有个红裙女子,做着狗爬的姿势,她身后有人从她身体腰部以下取出一些个杂碎。
平日里,力帮练的武功是要比红杏楼弱,今天却不一样,竟打出龙争虎斗的样子。
一时分不出胜负。
有人还在门口呼朋唤友,又聚集了一堆人闯进楼来。
他们袖子上都绣着个‘力’字。
毫无疑问他们是力帮的人。一个口音奇怪,腰间别着两把菜刀的男人,啐了一声,抹在手上,抽出菜刀,凶相毕露,好似要大开杀戒。
然后,白杨站了出来。
一拳,一脚,一棍,一碗碟。
把正在打架力帮的人拍倒在地,微微抬头,看着菜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