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纸下面还有一瓶丹药,上面标注着,三指境,血丹五粒,炼制时间是在十年前。瓶上还有黑血,看起来颇有来头。
三指境的血丹?师兄连二指境的丹药都炼不出几枚,这从哪来的?
白杨略作思考,这才想起,师兄家是炼丹世家,他父亲当年是赫赫有名的天才,年纪轻轻就能炼出不同凡响的丹药。
只不过,其人招惹灾祸,早就去世了,这难道是他留下的?
“十年,也不知道变质没有。回头找个炼丹师验证一下。师兄可是说过,吃变质的丹药,对身体不好。”
不过他才二指圆满,距离三指还有一些距离,这个倒是不急。
把玉瓶小心的放到房间的暗格。他再次望去,木盒最下面竟是一本书。
青黑色的书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无影步。
白杨掂了掂,这书重量惊人。
“这是——师兄的家传秘籍!”
他掀开第一页,一眼扫过去,目光一滞。
上面准确无误的写着:‘此功法专为女子所用,男子若练,效果不佳。’
他没记错的话,师兄本人练得武功就是无影步。怪不得,一个八尺大汉走起路来那么秀气,脚上还挂着不符合身份的铃铛。
万万没想到是家传功法的原因。
就这样,丹火还是能硬生生的练到二指境,战力不弱于三指。
估计年少之时也有天才之名。
白杨看见开头,心里就决定不碰这本秘籍了,他一个大男人,别说女人的功法,就是给他一本太监的功法,他也不会去练。
考验一下程梅,没问题的话,这本武功就交给她了。
但不会太快,人心隔肚皮,怎么也要做些防备。说起来还不知道这女孩资质怎么样,总不会又是一个金源吧?
想到这,他喊了一声,叫程梅进屋。
两人正对着站立。
程梅如今脸蛋青嫩,稚气未脱,一双小手冻的通红,身上白裙有些宽大,露出一些白嫩的肌肤,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白杨浑身气血涌出,一股无形的巨力压在女孩身上。
她身形一颤,跪倒在地,只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男人。
大白天就要办事?未免太着急了些。
“站起来。”白杨微微开口,这法子是他和李老学的。
资质这种东西是测不准的。但一个人的毅力,勇气,面对困境的态度都可以从气血压制的情况下看出来。
程梅的银牙咬的咯咯直叫,手掌一攥,四肢发力,脚趾紧抓地板,支起半个身子,连小脸都变得扭曲痛苦起来。
虽然缓慢,但她一步步站起来,丝毫不在意身上皮肤皲裂绽开,化成血人。
白杨弹了颗丹药,落进她嘴里。
此女不容小觑,心智之坚和他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女孩是什么性格,还需要观察一阵。
他挥挥手,示意女孩今天可以休息,不必忙活。
程梅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他对着师兄送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收好,放到暗格。
屋里的机关他也花时间重新修改了一下,妹妹容易相信朋友,他可不会。
吃过午饭,看着时间还早,白杨叫了辆马车,大良古家在内城,跑过去太久,容易耽误事。
在路上,他突然想起,诡异出现的地点,样貌特征他有了解,但诡异的弱点他知道的不多。
听说只有经验最老道的猎人才知道那些秘法,连红杏楼都只知道几条而已。
大良城是猎人之城,知道的法子最多,不知道这个古家又知道多少。
既然是做生意,古家自然是什么都卖。
但价钱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也不知道血丹要作价几两,白杨怀里揣着书厚的银票,一路前行。
午后,天昏昏沉沉的,阴云密布,随时可能下雨。
古家在的位置是黑街,离无名铁匠铺不远。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这条街的房价够便宜。
马车在街头停下,巷子窄,马车进不去。白杨往前走了几步,正看到两个鎏金的大字出现在眼前。
古府。
此时,古府大门敞开,稀疏的几个人影正在往院子里走。
白杨顺着小厮的指引,也走了进去。
有个身材高挑的侍女,正在大声喊些什么,头一转,眼一扫,看见一张面粉似的白脸,心中嘀咕了几句,已经认出来人。
她快速吩咐了几句,丢下手中的活计。
往白杨身前一杵,欠身施礼。
“客官是白杨白义士?”侍女面带微笑问道。
“我是白杨。白义士是谁?”白杨疑惑。
“我家主子等您好久了,请。”侍女引着路,往后院走去。
白杨扫了一眼院子,所有人都露出羡慕的表情。
他有些不解,跟着侍女去了后院。
后院有条石路,石路尽头有座幽香寂静的亭子。
石路两边,花香四溢,流水潺潺,时不时有鱼儿冒出水面,吐着泡泡。
一儒衣青年盘坐在亭子中央,面容阴柔,盘起亮丽黑发。若是喉结没有鼓起,还真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正在翻书,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便抬起头。
“难道白义士?”青年连忙站起,连鞋都没穿,迎了上来。
“在下白杨。不知……”白杨看着被拉的手,心中一阵恶寒。
“小弟古辉。早就听闻白兄弟侠肝义胆,多次让丹兄丹火引荐,他就是不肯,可惜。”古辉拉着白杨走到亭子。
两人坐下,他亲自沏了一壶茶,倒进茶杯,恭敬的递了过去。
看得出白杨不喜,他也松开手,两人的距离微微拉远了些。
“古兄弟,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这……”白杨刚想说些客套话,忽然停了下来。
“真的?你也听说过我?在哪?从谁口里?他们怎么说的?是夸我还是骂我?……”
古辉一张嘴,就两眼放光,颇有些孩子气。
突然,他面色一变,停下咳了一声,叹道。
“不好意思,是在下失礼了。望白义士莫怪。白义士之事,在这内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多少人想要求见一面。”
白杨背后侍女发寒的眼神慢慢温柔起来,带着盈盈笑意,他才接着开口。
“白义士所求之事,我已知晓。只是——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