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带来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宴席上的欢快气氛。牛策和周婉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此时再无欢庆之意,两人简单收拾后,便跟随包拯一同赶往城西的金佛寺。夜色笼罩下的金佛寺显得格外寂静,与白日里香火鼎盛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寺庙大门紧闭,门口两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大人,仵作已经在里面了。”领路的僧人低着头,语气中透着不安。
走进禅房,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夹杂着一丝血腥味扑鼻而来。净空大师安详地躺在禅床上,面色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若非他脖颈处那道触目惊心的乌青色勒痕,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的僧人竟是被人谋害的。牛策仔细观察着四周,房间整洁,物品摆放有序,没有打斗痕迹,不像是外人闯入行凶。
他走到禅床边,仔细查看净空大师的遗体,除了脖颈处的勒痕外,没有发现其他明显伤痕。
“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包拯沉声问道。
仵作摇摇头:“回禀大人,死者除了脖颈处有勒痕外,没有其他外伤。初步判断是被人用绳索勒毙,但具体死因还要等验尸后才能确定。”
“绳索呢?可有找到凶器?”周婉清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绳索。
“回禀周姑娘,现场并未找到凶器。”仵作答道。“也就是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牛策眉头紧锁,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先搜查一下寺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包拯下令道。衙役们领命而去,很快便将整个寺庙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大人,寺庙里所有僧人都盘问过了,他们都说下午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寺庙。”
一名衙役前来禀报道。“没有可疑的人?”周婉清秀眉微蹙,“那净空大师的房间为何会被人从里面反锁?”
衙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能够回答。“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牛策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凶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而且反侦察能力极强。”
接下来的几日,牛策和周婉清走访了金佛寺附近的居民,以及净空大师生前的故交好友,却始终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证人要么突然失踪,要么就是闭门不见,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阻挠着他们的调查。
这种处处碰壁的无力感,让牛策和周婉清倍感压力。更令他们烦躁的是,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号称“铁口断生死”的江湖术士,此人不仅口才了得,还精通一些障眼法,一时间引得不少百姓追捧。
而这位江湖术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净空大师的死与金佛寺的风水联系在一起,声称是金佛寺触怒了神灵,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荒唐!简直一派胡言!”周婉清得知此事后,气得拍案而起。牛策倒显得冷静许多,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看来,有人想浑水摸鱼。”
果不其然,这江湖术士的言论一出,立刻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要求官府彻查金佛寺,甚至还有人聚集在府衙门口,要求严惩金佛寺的僧人。
“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一向沉稳的包拯也有些头疼。
牛策和周婉清自然明白,这江湖术士突然出现,绝非偶然。他们前脚刚调查完金佛寺,后脚就有人跳出来煽风点火,分明是想借此机会扰乱视听,阻碍他们的调查。
“看来,我们得先找到这个江湖术士,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牛策沉声道。然而,当他们赶到江湖术士摆摊的地方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围观百姓的议论纷纷。
“可恶,又被他逃了!”周婉清气得直跺脚,这江湖术士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每次都让他们扑了个空。更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就在他们追查江湖术士的同时,原本答应为他们提供线索的证人,也突然改变了说辞,要么声称自己记错了,要么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有人在暗中给我们施压。”牛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个幕后黑手,似乎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总能提前一步销毁证据,切断他们所有的线索。
这种无形的压力,如同无形的网,将众人笼罩其中。案件毫无进展,线索也仿佛被凭空斩断,就连素来公正严明、心思缜密的包大人,也忍不住在书房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大人,展护卫回来了。”公孙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包拯停下脚步,沉声道:“快让他进来。”展昭一身黑色劲装,步履匆匆,脸上却难掩疲惫之色。
他抱拳行礼:“大人,属下无能,未能找到那江湖术士的下落。”
包拯摆了摆手:“本府已经知晓,你下去休息吧。”待展昭退下后,包拯才转头看向牛策和周婉清,问道:“你们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牛策摇了摇头:“我们走访了所有可能与那江湖术士有关联的人,但一无所获。此人十分狡猾,似乎从未在开封府久留过。”
周婉清也补充道:“我们怀疑,他背后或许有人指使,否则不可能如此了解我们的行动。”
包拯沉吟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吧,牛策,你继续追查那江湖术士的下落,周婉清,你负责整理所有已知的线索,看看能否找到新的突破口。”两人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更加拼命地投入到调查中。周婉清几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翻阅卷宗,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而牛策则走街串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和他们开玩笑。就在周婉清独自前往城郊调查一处疑点时,意外发生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民宅!”一名彪形大汉突然从屋内冲出,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直奔周婉清而来。周婉清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猛地将她拉开。
“婉清,你没事吧?”牛策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婉清惊魂未定,定了定神,才看清来人,并非想象中穷凶极恶之徒,只是一寻常农户打扮。
“这位大哥,我们只是路过,并无恶意。”
“路过?路过跑到我家后院作甚!”那汉子显然不信,挥舞着砍刀步步逼近。牛策将周婉清护在身后,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我们是开封府的人,正在办案,还请行个方便。”
那汉子看到令牌,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更加愤怒,“开封府?开封府了不起吗?就能随意闯入百姓家中?”
牛策心中暗道不好,这汉子情绪激动,怕是另有隐情。他正欲解释,却见那汉子突然转身,冲着屋内大喊,“爹,他们不信我是开封府的!”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什么开封府不开封府的,打死再说!”话音未落,又一个黑影从屋内窜出,直奔牛策而来。
牛策眼疾手快,侧身闪过,反手扣住黑影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惨叫着倒地。“爹!”
先前的汉子见状,目眦欲裂,举刀便砍。牛策不敢大意,抽出腰间佩剑,与之缠斗在一起。周婉清在一旁看得心惊,这汉子虽然招式笨拙,但力大无穷,牛策竟然一时也难以取胜。
她心知不能坐以待毙,环顾四周,发现院墙边放着一把锄头,便悄悄走了过去。就在牛策与那汉子缠斗之时,周婉清瞅准时机,抄起锄头,猛地朝汉子腿弯砸去。
汉子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牛策趁机上前,一脚踢飞汉子手中的砍刀,将他制服。混乱之中,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们父子二人赶尽杀绝?”
牛策和周婉清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牛策突然想起在翻阅开封府卷宗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顿时心中一震,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