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市。
梅山油厂。
周良的心情很是烦躁,连日来脸色始终铁青,甚至连弯月会所都无法过去。
自打他见过蒙北那群“悍匪”之后,自己便霉运不断。
先是被炸了油厂,花了一大笔资金压下了爆炸的事情,又开始重新修缮,又是一大笔钱。
紧接着又被逼着卖了两万吨货,褚平甚至留下了人,整日盯着他,什么时候这批货全部发往蒙北,什么时候离开。
不但如此,最近姜家兄弟,姜臣和姜羿也开始找他的麻烦,两边油厂的人在滇西打的不可开交,偏偏都是些小打小闹,姜羿如同苍蝇一般盯着他。
而姜臣,什么都没说,只是派人整天坐在弯月会所里喝茶看报,害的周良总以为自己头上多了无数顶帽子。
“周爷,蒙北那批货……给不给?”
周良身旁,一个男人轻声开口问道,甚至有些蹑手蹑脚意味,生怕触犯了周良的霉头。
周良心底发苦,给,能不给吗?琥珀酒庄也不知道是哪儿的神圣,还未发货,竟然直接把货款都给付了过来,似乎一点儿也不怕他拿钱跑路。
叹息一声,周良开口道:“给,联系船,走水路送过去吧,这批货……虽然一毛钱没赚到,好歹还是成本价出去的,不至于太亏,先把琥珀酒庄的小鬼打发走吧,否则前有狼后有虎,我梅山油厂两头受气。”
身后的小侍点点头,转身欲要离开。
“等等,姜臣那边是什么意思,联系过了吗?”周良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事到如今,他除了求和之外别无选择,论钱,姜臣不缺钱,论货,姜臣手里有姜工油厂,要是一直斗下去,他周良撑不了多久便要滚蛋,尤其是最近姜羿这个狗东西已经开始把手伸到油厂里的罐子身上。
“问过了。”
“说。”
“姜臣那边说……说……”
“有屁快点放!!”周良不耐烦的说道。
“说要修缮油厂,让咱们拿出梅山油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赔偿。”
“去你娘的!!!”周良大怒,整个人面色通红,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要钱要货也就罢了,把手直接伸进来明抢?!!
“修缮油厂,糊弄鬼呢??!老子就不修了?”
王冕仅仅是拿走了两万吨货,甚至还付了钱过来,没想到姜臣竟然敢明抢,甚至还是股份,周良眼角不自觉的抽搐,只觉得整个后槽牙都被咬碎。
“那我拒绝了他?”油厂的经理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拒绝个锤子!!”
周良怒不可遏,开口道:“晚上去弯月会所!!我要和姜臣见一面,你安排好人,他要是还不同意,和他拼了!!”
当天夜晚,王冕收到了消息。
从滇西发出的一万吨油,已经坐船离开,会在五天后抵达螺湾码头。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冕松了口气,无论他周良如何,总之这批货进了蒙北,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务之急,就是寻找一个仓库,除去许九筒的几个出货点,剩下的要缓一缓,找到这个叫梵东的人。”
“还有人手问题,有牛姨和许九筒的人,这批货应该会安然无恙的进入蒙北,但始终依靠别人,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王冕皱着眉头沉思,许九筒在蒙北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更上一层,想来这些问题也曾经困扰过他。
想到这里,王冕给许九筒打了个电话。
许九筒在岁月饭店,王冕想了想,起身叫上了老驴,老驴得知去岁月饭店找许九筒,心情略显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李家村。
葛家兄弟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柴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葛洪二人。
柴伟身旁,褚平戴着一个黑色墨镜,身后站着一众人,更是气势汹汹的望着葛洪,时不时还扭头看一看柴伟。
“许乾这份合同,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如果我没看错,这块地方应该归我们琥珀酒庄所有。”
“你葛洪要是不认识字儿,我可以让人念一念给你听。”
褚平嘴里含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
葛洪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一份合同,这份合同和柴伟手中的一模一样,但是金额却变成了三百万,落款是琥珀酒庄。
琥珀酒庄这个地方,他听说过,蒙北共有六家生产酒水的地方,琥珀酒庄就是其一。
这家酒庄是蒙北市规模颇大的一家酒水企业,无论是人手还是资金,都远远不是他们这种油贩子能比拟。
虽然这两年似乎消极了一些,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一个油贩子和你酒水贩子有什么事情能谈?而且你一个酒水贩子来李家村这鸟不拉屎的工业园抢地盘卖酒??
而且这些人,葛洪多少知道一些,就是因为知道一些,所以不想轻易得罪,我贩黑油,你卖假酒,大家都不是好人,都是穷凶恶极的人物,打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处。
葛洪没有说话,目光始终放在面前的三份合同上面,如果说柴伟的到来,使得他怀疑许九筒把这个地方卖给了两个人,但是褚平的到来,却让他心里升起一丝阴谋的味道。
或者说不是阴谋,而是明晃晃的阳谋。
但是他不确定这事儿到底是不是许九筒的安排,或者说许九筒真的穷疯了把这个地方卖给了三个人。
只听说过一鱼两吃。
这一铺三吃葛洪还是头一次碰到。
“许九筒,他娘的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葛洪心里暗骂一声,无论是不是阴谋,面前这两个人能拿着许九筒的合同过来,那么这事儿必然和许九筒脱不了干系!!
“二位,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些合同,你们确定是许九筒亲手和你们签的?”葛洪问了一句废话。
“我说葛洪,你觉得我是脑子进了水还是他脑子进了水?”柴伟直接开口骂道。
褚平脸上升起一丝黑线,连友军都骂?抬眼看了一眼葛洪,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对着身后说道:“把这个地方围了,今天这事儿不解决,一只苍蝇都别想出去。”
葛洪脸色微微变化,心里暗骂一声,拿起手机给许九筒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