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谁去出任务。”
顾一出来的一路上都在考虑着。
如果寨中无事发生,那根本不用多费脑筋。
揣上丘煜骆天阳,再揣上个陆旬。
余下的,挑上几个身手矫健且听话的孩子就行了。
可如今,寨子被人盯着,并不太平。
兴许哪天胡靖就会带人过来滋事。
另外,还得防备着其他流匪会不会来闹。
顾一自然不可能把师弟中身手最好的两个全都抓走。
思来想去,顾一挑了骆天阳。
骆天阳的战斗力,虽说是比丘煜差了那么一些。
但也能算得上,是这如风寨中的佼佼者了。
好就好在,这小子够鸡贼。
每每他和丘煜二人切磋时,倒也从不见得他在丘煜手上,有吃过什么亏。
至于丘煜,还是得把他留下来守着寨子。
乔西北已经受伤。
虽说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总归不能大小事都让他出面处理。
像些杂七杂八的小事,这寨中总得有人能顶上。
况且丘煜耳力极佳,遇事也冷静理智些。
不像骆天阳那样,咋咋呼呼,看起来靠得住又靠不太住的样儿。
有丘煜在,这寨中的师弟们也会更安心些。
想好人选之后。
顾一先是去了陆旬处,跟他交代好出发时间。
转身又去找了骆天阳。
交代他自己都准备完毕后,再去挑几个身手利落的师弟带着。
全部交代完,顾一自己也马不停蹄的回了住处,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当天夜里。
一行二十几个人,悄咪咪的趁着夜色离开了如风寨。
俗话说,万事多个心眼儿总是没毛病的。
谁知道现在背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如风寨。
顾一心中暗忖。
“那大白天的,突然晃晃悠悠的出去一群人马,那也太扎眼了。”
“我就不信这大半夜的,你们探子的马腿,能比我的马腿跑的快!”
偷袭这事儿赶早不赶晚,顾一带队快马加鞭的朝着罗庄行进。
众人跑了将将一夜。
天色都已经见亮了,一行人马才到达罗庄附近的镇子上。
她点出五人,让他们先行去罗庄打探消息看看情况,再回来汇报。
带着剩余的人住了下来,在这小镇的一家客栈内,稍作休整。
客房内,房门紧闭。
顾一骆天阳陆旬三人坐在茶桌前,一人一个杯子举着,在屋中商讨对策。
“疾冲那边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手。”
“也不晓得那罗庄里,现在是否就他一个领头的在。”
陆旬摩挲着茶水杯口说道。
“他?”
“他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骆天阳“咕咚咕咚”喝干了一杯茶水,伸手拿茶壶续杯,一边撇撇嘴。
“杀自己手下兄弟都杀的那么痛快,啧啧啧......”
“这人呐,怕就是个唯我独尊的刺儿头!”
“想必是跟谁也处不好!”
骆天阳一说着起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话就说话,别说着说着还喷水。”
顾一往后仰了仰身体,怼了他一句。
眼睛盯着茶桌上,骆天阳激动之下喷出的一片小水珠,皱了皱眉。
“之前听大师兄说,这疾冲的身手不错,但单论实力在他之下。”
陆旬插话。
“只是此人阴险,动作很快,以西北的身手都没躲开他撒的那把晕香。”
“况且西北中招后,他转瞬间就砍出了那一刀。”
“可见此人很是善战,判断力极快,不好对付。”
“和他对上的话,还是得小心些。”
陆旬看看顾一,又瞅了瞅骆天阳,对他二人嘱咐道。
顾一两只小臂架在茶桌上拄着,下巴搁在手腕上微微点头,眼睛盯着桌面沉思。
“老大!”
“这疾冲身手若是和北哥差不多,那他指定打不过你啊!”
骆天阳一拍桌子挑挑眉。
“废话!”
“单单论身手,我还能不知道他打不过我吗?”
顾一一巴掌呼在骆天阳额头上气急败坏。
“此人的速度,晕香,打斗中的判断力才是问题好吧?!!”
骆天阳后撤身体捂着额头,眨眨眼睛表示无辜。
“罗庄的具体情况,还是要等有了消息才好做打算。”
顾一沉沉说着。
“到时候,陆旬。”
“你挑几人跟着你,待在罗庄暗处埋伏不要动,负责后续增援。”
“天阳,余下的人你来带,跟我去偷袭。”
“疾冲身边一定有安排人手戒备。”
“一旦我闹出动静来,那些人,你负责带人挡着。”
“至于那疾冲,交给我,我来杀。”
顾一按着几个手指头交代着,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目前就先这样定下吧。”
“等他们带消息回来了,咱们再做具体的打算。”
“要怎么偷袭,还得有确切消息才好定对策。”
顾一说罢,挥挥手。
“都去吧,该交代什么就交代什么去。”
“记着让他们确认好面罩是否都在,有缺的赶紧补上。”
“交代完了你俩也去休整一下,提提神,等他们几个回来再议。”
言毕,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陆旬和骆天阳双双应声,开门出去了。
顾一缓步走到床榻前,仰面朝天躺下来。
一只手臂枕在后脑,眼睛盯着床顶。
“疾冲必死。”
这是她心中唯一清晰的想法。
“但愿我回去之前,寨中一切安好。”
她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乔西北一脚迈进陆旬的房间才想起来,他跟顾一出任务去了。
正要转头去找丘煜,刚巧丘煜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哟!”
“巧了这不是?我正要去找你呢。”
乔西北停住脚步,站在那儿打趣他。
丘煜手里捧着个大包裹,里面是前几日陆旬拿出去晾晒的药材。
他绕过乔西北走到药柜前,打开包裹。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药材,一边仔仔细细的对照木盒子上的名称,挨个儿打开塞进去。
“找我,你上这儿?”
“嗐!那不是忘了阿旬不在嘛。”
乔西北调头回屋。
绕到丘煜身边,探头往他手上包裹里瞅了瞅,转身坐下了。
“改行了?”
“行啊小煜,这么多的药材,这都认得七七八八了?”
“..……....”
丘煜拿着药材的手顿了顿,没有回话,继续往盒子里塞着。
“.......找我有事啊?”
乔西北笑笑,向两边摊开手,不再逗他。
“来找你们要壶热酒喝喝。”
“太乏了,嗓子都要冒烟了。”
这两日,乔西北一天恨不能做八百件事。
早上一波弟子,下午一波弟子,练来练去的。
这个错了,那个不对。
他又被师父命令,只能说不能动。
在旁边指手画脚老半天也说不明白,只能眼巴巴儿的看着丘煜给大家做示范。
教的心里直痒痒。
痒痒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绕着地面原地打转,急得嗷嗷叫。
每天中午,他还去纪如风那儿陪她一起吃饭。
其实大可不必。
纪如风自己都说,他不必每天都去。
但他实在担心纪如风那个别扭性子。
明明天天操心的咳来咳去,还一问一个不吱声。
就知道咧着嘴“嘿嘿嘿”一顿傻乐,跟他打哈哈。
别回头哪天再病倒了也不吭声。
她那点子厉害医术,真是懒得给她自己用那么一点儿。
医者不自医是这么个来历么?
乔西北别无他法。
索性天天跑去跟她聊聊天,说说寨中情况,给师父她老人家宽宽心。
有用没用不知道,反正总比不去强些吧。
晚上,他还要接顾一的班,盯着华夏练枪。
一边盯着,一边留心戒备寨中寨外的情况。
大师兄深感心力有些交瘁。
把自己一切疲惫都归咎于,一定是自己身体还没好透,才会如此心累。
这不。
两天连轴转下来,咱大师兄这嗓子就跟破锣一样了。
讲话刺啦刺啦。
笑起来那动静,像个快死的大鹅。
听的纪如风可闹心。
丘煜终于整理完手中的药材,双手叠着包袱皮往外走,跟乔西北挥挥手。
“走吧大师兄,上我那儿去,我那儿有。”
乔西北乐呵呵的笑了两声,快步小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