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街道上行人皆是有些意兴阑珊,有气无力,仿佛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一样。长平一败,40万大军被俘虏,顶国柱石廉颇再次率领大军前往前线,可是近半月来却是求救信使接连赶往邯郸,仿佛预示着又一次的大败,又一次的全军覆没。
赵国自赵武灵王组建,曾经无敌天下的骑兵也没有力挽狂澜,还被直接打残,现在整个赵国可堪一战的军队,只剩下了北方的剩余的边军,可是如果让他们回来西去抗衡秦军,匈奴来了怎么办?那可是比秦军还要凶残。秦军最多只是斩杀当兵的,那些畜生可是连平民都不放过,饿急了百姓也不过是他们的粮食,口中的两脚羊而已。
邯郸官署后院,仿佛一切都没有影响到这里,院子上方太阳依旧明媚,那棵老树依旧尽着自己的努力遮蔽着大地,鸟儿依然在那棵老树上叽叽喳喳,赵军胜也好,秦军胜也罢,那小小的身影依然每天坚持练习剑术。
这时,一个身影急步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边走边喊:“姐姐,政儿,大消息,天大的消息。”
赵姬自屋内缓步走了出来,笑着跟赵安打招呼,“小弟过来了。”
嬴政也停下了练剑,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刚开始是觉得累,两个多月下来,好像已经习惯了,收完剑很自然的吐了口气。
等着这口气吐完才笑着对赵安说道:“舅舅,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整天咋咋呼呼的,一点不见沉稳,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个舅母?”
赵安趁着嬴政不注意,快步走到他身前,按住他,在他鼻子上狂刮了几下,还一直吐槽:“让你小子调笑舅舅,让你小子没有尊卑。”
嬴政嘴里大喊大叫:“舅舅住手,快住手,疼疼疼。”赵安丝毫不理会这小子的叫喊,一连刮了十几次,直到嬴政鼻头发红才停了下来。
嬴政揉搓着发红的小鼻子,不住的对赵安翻白眼,嘴里还一直念叨:“不知道疼爱小孩,就知道欺负我,等你有了孩子我也欺负你儿子。”
赵姬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幕,也没有上前阻止,仿佛被欺负的不是自己儿子。
等他们玩闹够了赵姬才问道:“小弟,刚才你说天大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消息?”
赵安一拍额头,“差点忘了,都怪你这小子,差点忘了大事。”说着还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道:“走,姐姐,政儿,我们屋里说。”
等几人在屋内坐定,赵姬分别为两人斟上茶水,赵安才缓缓开口:“姐姐,政儿,最近刚得到消息,廉颇大将军在前线失利,平阳怕是守不住了。”
“哦,消息可靠吗?”嬴政最先按耐不住出声问道,赵姬也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赵安。
赵安好整以暇的看着嬴政,心中好笑,这小子整天装的跟个小大人似的,这个样子才对嘛!不然都不可爱了。
“舅舅,你快说啊,你不说话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花。”说着还嘟了嘟嘴,这样子就更显可爱了。
赵安也不再逗嬴政了,点了点头说道,“该错不了。据说这几天廉颇大将军已经派出了几波信使求救。”
“哦,这么说就是真的了,不然不会这么详细。”嬴政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邪恶的感觉。
“政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能去找你父亲了?\"赵姬也是兴奋了起来。
“回秦国估计还不行,不过只要秦国一直胜利,那么我们就是安全的,而且越是大胜越是安全。”嬴政思索了一会说道。
“额,为什么秦国越是大胜我们越是安全?上次长平大败,我们不是差点还被赵王杀了泄愤?难道不是赵国再失败一次就会杀了我们吗?”赵姬疑惑不解的问道。
赵安也是看向了嬴政,他可是知道上次多么凶险,要不是父亲舍去大半家财,这会自己就没有漂亮的 姐姐和这么聪明可爱的外甥了。当然这是赵安的想法,他并不知道即便没有他们贿赂郭开,说服廉颇,赵姬母子也不会有事,不过估计皮肉之苦可能会有。
嬴政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说这是人性的弱点,当你屈服一次就更容易屈服第二次?可这个时期应该还没有人总结人的劣根性这类问题吧?即便有估计也不是母亲家这种商贾之家能够接触的到的。
思索了好久也是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嬴政,无奈地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啊?总之,只要秦国一直胜利,赵国应该是不会杀我们的,不过有可能受点皮肉之苦。”说到这里,嬴政下意识的 看了一眼赵姬,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几个月前赵姬嘴角带血,满身血痕的画面。
赵姬也是脸色变了一变,虽然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自己心中对嬴异人的怨恨也已经减轻了很多,可是遭受的酷刑也成了她心中永久的回忆,每每午夜惊醒依然是吓得不轻。
赵安到时没有见到赵姬遭受酷刑之后的样子,看到两人的神色忍不住怪异的问道:“姐姐,政儿,你们怎么了?怎么都怪怪的样子?”
“没,没什么。”赵姬神色略显慌乱,她并不愿意赵安知道她遭受过酷刑,虽然他也知道赵安估计也知道一些,但是能不提起何必再给自己伤口撒盐?
嬴政这会仿佛脑子开窍了一样说道:“哎呀舅舅,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好奇?”
“你才是个孩子!”刚反驳了一句就反应了过来,“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小屁孩。”赵安最听不得嬴政说他像是个孩子,明明自己才不到三岁,每次都像赵朔一样用教训的语气说他,虽然装作调笑,可是那股味道他怎么可能品不出来。
看着舅甥两人又斗嘴,赵姬抿嘴一笑也不插话,好像现在调戏嬴政,看嬴政和弟弟斗嘴成了她为数不多的打发日子的开心时光。
“哎呀!我想到了!”突然嬴政一拍大腿说道。
赵安吓了一跳,翻了翻白眼说道:“你想到什么了?又想到怎么捉弄舅舅了?”
“切!你以为我像你。整天跟一个孩子过不去。”说着也是一个白眼翻了回去。
两人又是逗了一会儿嘴,嬴政才正色说道:“我想到怎么和你解释了。”
“哦,真的?那你快说说。”赵安神色又是激动了起来,他 就想不明白了,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比自己这个大人都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