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文听到沈初凝没有直接回绝他,胆子便更大了些。
“那株昙花过三五日就要开花了,初凝还没回答,王某是否有机会再邀你前来赏花呢。”他笑着问道。
听到王弘文喊初凝,沈初凝内心泛起一阵恶心。
她强忍着恶心,撅着嘴摇了摇头,“不来了。”
王弘文急了起来,“初凝明明很喜欢那株昙花,怎么就不愿来了。若不是怕突然移栽影响它开花,我定然要将那株昙花移栽到初凝的院子里去的。”
沈初凝看了看天色道:“你们府上这一路也太暗了些,都没有几盏灯,刚才在花园时,还能借着夕阳的余晖,看个大概轮廓,可你看看现在,连路都快要看不清了。”
王弘文急忙说道:“那我让下人再多加上几盏灯。”
沈初凝嫌弃地看了一眼四周,“多加几盏灯有什么用,还是这么朦朦胧胧的,一点都看不清。我在京城时,家里都会精心用架子将一个个小巧的铁盆架起,那铁盆中便直接盛满了滚烫的火油,火势旺盛而明亮。即便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那熊熊燃烧的火油依然能将府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王弘文听闻此言,满脸惊讶,瞪大了眼睛问道:“竟然直接烧火油?”
沈初凝听后,嘴角微微勾起,讥讽地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我母亲手中有火油铺子,那火油自然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府里搬运,我一时疏忽,竟忘记考虑贵府的情况了。”
王弘文轻咳一声,摆了摆手道:“好歹我爹也是正三品的地方大员,怎会在意那一点儿火油钱呢。你尽管放心,等到昙花盛开的那一日,我必定把整个花园都烧得灯火通明。”
然而,沈初凝却依旧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轻声说道:“王公子还是别忙了,我不会来的。”
王弘文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初凝是哪里不满意,我改还不行吗。”
沈初凝缓缓撩起衣袖,白皙的手腕露了出来,上面赫然有着好几个红肿的小包。
她指着那些小包,苦笑着说道:“你们西院的池塘实在是太大了些,那水波荡漾的模样虽美,却也容易滋生蚊虫。而且这四处可见的大水缸,更是成了蚊虫们的聚集地,你瞧瞧我这手腕上,都被它们咬了好几个包了,奇痒难耐,实在是令人心烦意乱。”
王弘文呆呆地望着沈初凝白皙手腕上那几个粉红色的小包。
它们仿佛像是几颗小巧玲珑的粉色珍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与她那原本就较为白皙的手腕相互映衬,使得那手腕显得愈发的较弱纤细。
王弘文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发紧,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然升起,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混乱,以至于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下意识地准备抬手握上去,想要感受那肌肤的温度和触感。
然而,沈初凝却是极为敏锐,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慢条斯理地将衣袖整理好,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王弘文抬起的手臂就这样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之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但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过了片刻,沈初凝终于缓缓垂下了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精致的小扇子,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轻声说道:“王公子,是我要求有些过分了。”
王弘文一听,连忙摆了摆手,急切地说道:“不过分不过分,初凝怎么要求都不过分。”
此时,沈初凝突然抬起头,指着前方说道:“王公子,前面有个亭子,我走的有些累了,想去歇歇。”
“好,我们这就过去。”王弘文张开手臂,在沈初凝身旁虚虚地护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刚在亭子里坐下,沈初凝便叹了口气,捶起了自己的小腿。
这一系列动作把王弘文看的都直了眼,直想着要帮沈初凝去捶腿,可他深知这样有些唐突了,可也增加了他要拿下沈初凝的决心。
“从东院往西院来,路是有些远了,不如明天让人在后院再开道门,这样初凝到西院来就不用绕这样远了。”王弘文心疼地说道。
“哎,开道门有什么用,我这腿疼可都是因为在你家花园里走的,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胳的人不仅脚疼,腿也疼,我真是多一步都不想走。”沈初凝说道。
“这……这……不是各家的花园都是这样吗?”王弘文疑惑地支支吾吾问道。
他的印象里山东这边人家的花园里大多都是这样的,另外他还在年幼时去过京城外祖家,可压根都没注意花园是什么样的。
沈初凝皱起眉头,“谁说的,京城人家的花园里可都是防腐木板铺地,又平整,又能与园中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
沈初凝说着还叹了口气,“若以后要嫁的人家是像王家这样的花园,我可是不嫁的,逛次院子腿就要疼几天,那岂不是都待在屋里不能出门。”
王弘文这会儿已经不会思考旁的了,满脑子都是沈初凝说的要嫁。
“初凝你放心,明天我就命人往路上都铺上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