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到六点,车队已经出发。
天依旧黑得吓人。
除了点点星光,便是汽车的灯光。
犹如一条长龙,在黑夜中翩翩起舞。
“小天,别说,还他娘的真是壮观,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味道。”
大东子回头看绵延不断的车队,兴奋地说道。
“车如流水马如龙会不会更合适。”
“不,太平淡了,如果要用也要用千军万马。”
“东哥,可以,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你就是白袍将军。”
叶向天咧嘴一笑,然后开始进入打盹模式。
“你小子别睡,你说得那个白袍将军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赵子龙吧。”
大东子急忙追问道。
“大哥,你能不能说话正常一点,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出口诗词,你不累吗?”
叶向天被摇醒之后,无奈地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不是说要让我进入政界,要让我去当官吗?老弟,这他娘的,哪个当官的,不是出口成章,我也得学习呀!”
大东子一脸的无奈,表情比叶向天还要无奈。
“东哥,我让你去当官,是想你造福一方百姓,其实百姓并不看中你出口成章,他们只看你有没有给他们办实事,办好事。
至于说,出口成章那是作家该做得事,只有没实力的人,才会去演戏,才会去做表面功夫,你大东哥是最有实力的人,不需要表面的一套。干,就行了。”
“我嘞了个去,你早说呀,要说实力这块,咱们必须妥妥地,杠杠地,这几天可把憋得,整天地把自己装得有文化,真他娘的累。”
大东子出口成“脏”地说道。
一脸轻松。
“东哥,天还没亮,再休息一会,车上好睡觉。”
叶向天说过之后,再次进入打盹模式。
这次大东子没理叶向天,往后一靠,跟着打盹。
此时,随着车队出发。
消息自然也传到两里地外的房子里。
“三哥,大东子坐车离开了,还带了不少人走,应该是笔大生意。”
“好,只要他离开,收拾这帮小仔子,跟玩似的。
告诉兄弟们,上午九点多,准时动手。”
“好嘞,三哥,你就放心吧,跑货那帮家伙,都是不要命的主儿,手上都沾着血,这活儿就是小菜。”
刀疤一脸兴奋地跑出去了。
上午九点。
巡视组的车队刚刚从政府大楼出来,不紧不慢地朝着口岸的方向驶去。
对于黑河这样的口岸城市来说,检查口岸只是例行工作。
车上的依旧如常,陪同的领导更是一脸笑容。
笑容背后,却是各有千秋。
甚至冷过外面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毫无人间温度。
车队刚刚驶入口岸方向,前边开道的车辆便停下来,远处已经看着一群人,在相互推打。
刀疤脸站在人群之中,跟着人们不停地叫骂。
“交出打人者!交出打人者!还大家一个清白!还大家一个清白!”
闹事的人群,足足有近百人,声势浩大地堵在仓库门前。
仓库里的看守们死死地抵着大门,不敢后退一步,几个受伤的,一手捂着流血的头,一边顶着大门。
他们知道,一旦大门被冲开,他们就可能将里面的物资抢劫一空。
仓库旁边的码头区域,水泥镇老镇长巴浦沙耶夫、钢铁厂厂长扬沙波洛夫斯基,两个老伙计正跟着余好男、余欢欢一起看着码头。
余欢欢站在码头上,看到了远处驶来的车队,并未在意。
但是早有人来报告,仓库受到不明的人群冲击。
她一听,当即急了。
她清楚,一旦这些人闯入仓库,就会抢东西。
她立即带着众人赶往仓库。
此时,巡查的中巴车上,陪同的副省长,脸黑如炭。
这他娘的给谁看得,这他娘的给我上眼药吗?
“你们马上处理,不能让人民群众的利益受到损失。”
他看了一眼随行的黑河负责人,轻声说道。
黑河市的书记一脸黑线,跟着市长急急忙忙下车。
副省长看着下车的二人,又看看巡视组负责人。
笑道:“任组长,真是不好意思,事发突然,边境这些地方,民风各异,经常为了一些小事大打出手。
这些,我也是久有耳闻,不过,地方上的同志,处理这类事情,很有经验,也很有方法,绝不会让一个群众利益受损。
这也是我们处理群众问题的一贯做好。”
副省长看着阴晴不定的任组长,赔着笑脸说道,又看看刚刚下车的黑河市负责人。
车内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中透着诡异。
都是人精!
谁看不出来,这场突然发生的事件,不可能那么简单。
两天前,就已经开始布置迎检工作,并且一直未见异常情况。
不同寻常!
任副组长,这里他最大。
他必须得表态,但是同样不是官场小白,自然不会受人以柄。
“即然遇到事件,也是人民群众需要解决的问题,这是一个客观的事实,问题存在的必然性与偶然性以及客观性都是有的,解决问题要符合人民群众的诉求。
要我看,还是先了解清楚问题和矛盾的关键性问题,再解决问题,这才是根本方法。”
任组长的话说得很有政策性,除了扯蛋之外,没吊的卵用。
但是有一点说得没错,要把事实搞清楚,然后再说解决问题。
当然,另一层意思很明显,问题存在的客观性和必要性。
这个问题发生背后,一定有深层次的原因,你们不能用简单的纠纷来忽悠我,我不是傻子。
“对对对,任组长说得太对了!
想不到任组长这么了解基层情况,我让他们搞清事情真实情况,必须查清事实,一定保证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副省长当然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都是千年的狐狸。
一直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就算处理起来,出现偏差,那也是为了维护人民群众根本利益。
心里却一直在骂人民群众的祖宗十八代。
他娘的,在这个该死的时候闹幺蛾子,这他娘的就是找死。
副省长已经恨死了这群该死的倒爷。
至于说这片仓库,他当然也有所听闻。
就是他娘的倒卖物资的一个仓库。
这帮孙子就知道惹事,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副省长暗自叫骂,脸上却露出喜人的笑容。
事件发展远没有副省长想像得那么简单。
刀疤脸看到余欢欢、余好男带着一群人过来,知道真正的行动要开始了,于是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几个跑货的打手。
打手自然做好准备,手伸向口袋,握着短刀,准备随时发动突袭。
水泥镇老镇长巴浦沙耶夫、钢铁厂厂长扬沙波洛夫斯基跟在余欢欢身边,两个老布久经沙场,亦是发现场面的不同寻常。
这两位老伙计,那可是上过战场,真正从血水里?过来的人,真正见过尸山血海。
二人很快发现人群之中,几个人的神色不对,立即朝着身边的人耳语几句。
余欢欢当然听得懂俄语,听到有杀手,立即警觉地看向人群。
此时人群已经朝着余欢欢等人围上来。
很快对方就开始推打,现场立即陷入混战。
余欢欢立即拉着余好男往后退。
老爹操着俄语喊道:“他们是有预谋的袭击,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接着又开始喊人,让他去找人来帮忙。”
码头并不算远,一个俄人小伙子,立即飞快地跑回了码头。
老爹带着十几个人护着余欢欢等人后退。
对方人太多了,突然之间,一个不起眼的妇人,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朝着余好男刺去。
余好男哪里见过这种情况,看着明晃晃的刀子,顿时傻子一般,愣在当场。
要不是余欢欢拉了一把,估计一刀就刺中心脏了。
刀子划在余好男的胳膊,顿时血光四溅,余好男本能地用手捂住胳膊,血水不要钱地往外流。
水泥镇老镇长巴浦沙耶夫,抬起一脚踹倒女人。钢铁厂厂长扬沙波洛夫斯基趁机踢飞了手中的短刀。
这时,几个男子都抽出短刀,一齐冲了上来。
一时间,场面混乱,也激起毛子的战斗属性。
空手对白刃,十几个毛子确实刚猛,没人后退,同对方扭打起来。
此时,电话已经打到大东子手上。
“你说什么,有人来闹事,还带了刀子,居然把余好男砍伤了!他妈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抄家伙,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留口气,等老子回去收拾他们。”
大东子吼道。
接着又咆哮道:“通知林场的毛子,让他们都过来,一定把这帮孙子收拾死。”
“小天,他娘的,不知哪来的孙子,居然跑到仓库闹事,去了一百多人,还动了刀子,伤了余好男,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他们。”
大东子依旧暴怒道。
“东哥,你先不着急回去。
我们出来三个小时了,回去又要三个小时,时间上来不及了,让大家先把局势控制住,你这样,先通知两边的边防军,不行请他们帮忙。”
“干他娘的!”
大东子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两边的边防军自然不用废话,玩得跟哥们似的。
天天好酒好茶的供着,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至于说派出所,他没指望,毕竟只有两个驻警,人员太少,无法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
叶向天察觉出一种阴谋的味道。
他们刚刚出发,立即发生这么大的事件,一定是有针对性。
“东哥,这事,你还是让边防军先准备好,即然涉及到毛子人,也要让对方的边防军介入,到时,就算地方官也不好过多干预。”
叶向天两世为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如果简单地针对自己,不会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是另有深意。
“东哥,你马上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把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下。”
不等叶向天说完。
大东子的大哥大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