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业帝闻言一愣。
刚要决定立成谨为储,成殷就过来告御状了,什么情况?
“堂堂皇子,在朕的御书房外哭闹,成何体统!
到底什么事,起来回话!”
成殷擦了擦眼泪,满脸委屈之色,“父皇,儿臣刚刚得知,府中负责膻食的岑公公,原来是二皇兄刻意安排在儿臣身边的。”
“什么?殷儿,此话当真?!”
“儿臣已经把岑公公绑来了,父皇如若不信,可以当面拷问。”
“朝恩!”
“是,陛下。”
王朝恩打开房门,命人把满身伤痕的岑公公押了进来。
“陛下饶命,奴才知罪了。”
弘业帝闻言心中微颤。
看来,此事大抵是真的了……
“说!二皇子派你到五皇子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有半句虚言,朕灭你九族!”
君王一怒,尸山血海。
岑公公吓得浑身瘫软,“奴才不敢欺瞒陛下,二殿下六年前派奴才到五殿下身边,要奴才好好照顾五殿下饮食。
再就是,就是不定期向二殿下通报五殿下的言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陛下明鉴,奴才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五殿下不利的事啊,还望陛下饶命!”
砰——
弘业帝闻言暴怒,拿起御案上的砚台,直接砸向岑公公的额头,当场将他打得昏死过去。
“逆子!!!”
“李达!”
御林军统领李达很快现身。
“传朕旨意,速将二皇子绑来见朕!”
李达离去,弘业帝仍然怒气未消。
“殷儿,你身子弱,别为此事烦恼,待你二皇兄过来,朕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谨儿这个逆子,居然在自家兄弟身边安插人手达六年之久,他到底想干什么!
诶?
对了,殷儿,这个岑公公在你府中六年时间,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回父皇,儿臣今天邀请户部司员外郎楚昊楚大人过府一叙。
其间让岑公公准备酒食。
哪知岑公公刚走,楚大人就把酒倒掉了。
楚大人说,他说还想多活几年,不敢喝这酒。
原来楚大人曾经见过岑公公出入过二皇兄府上。
儿臣这才让人拿下岑公公,一番拷问之下,果然是二皇兄派来的。”
“什么?”
弘业帝闻言,慌忙起身,关切问道,“殷儿,你可派人验过,那些酒食中是否有毒?”
成殷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冲动。
这可是个扳倒成谨难得的大好机会啊!
然而,回想起吕慧告诫的那番话,强忍冲动,摇了摇头,“儿臣验过,酒食无毒。”
呼——
还好,还好……
再次坐下,弘业帝暗暗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眼中杀意更加浓烈!
这几年来,殷儿身体一直孱弱,难不成是谨儿那逆子所为?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挥之不去。
再联想到三子和四子连续神秘病亡,弘业帝不禁渐身发冷!
那两个儿子的死,该不会也和谨儿有关系吧?
难为他还打算把皇位传给谨儿,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倘若谨儿真的毒杀兄弟……这个孽障!
成殷谨守吕慧的告诫,没有任何一句夸大言辞,安安静静等候着。
御书房中气氛无比压抑。
半个时辰之后,成谨被反绑着押了进来。
成谨刚刚安排完对付楚昊的计划,正准备吃晚饭,突然间莫名被李达绑了过来,直到面见弘业帝,仍然一头雾水。
“父皇,儿臣犯了什么错,您要派李统领绑了儿臣?”
弘业帝猛得一拍御案,“孽障!看看你身边那个人是谁!”
成殷嘛,还能是谁!
可当成谨顺着弘业帝的手指方向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岑公公……暴露了?
人都被抓来了,再想抵赖,可就是把弘业帝当傻子看待了。
扑通一声,成谨当即跪倒,“儿臣知罪。
儿臣不该瞒着父皇,把岑公公派到五弟身边。
可儿臣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哪!
五弟身体一直不好,儿臣只是派岑公公过去,让他好好照顾五弟,除此之外,别无他念,求父皇明鉴!”
弘业帝闻言,几步走到近前,一掌打在成谨左脸上。
“逆子!”
“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朕!”
“岑公公就是你刻意安排在殷儿身边的探子,时刻替你打探殷儿的一举一动!”
“出于一片好心?哼!”
“殷儿身体不好,那是六年前的事!”
“在那之前,殷儿比你还健康呢。”
“给朕老实交代,殷儿身体越来越差,是不是你让岑公公暗中给他下了毒?”
“还有,你三弟和四弟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成谨闻言,吓得面色惨白,脑中一阵轰鸣。
“不!”
“父皇,儿臣的确有私下探查五弟的举动,可儿臣即便再胆大,也不敢对五弟下毒啊!”
“至于三弟和四弟的死,儿臣同样无比心痛,此事更是与儿臣没有半点关系啊!”
“儿臣如有半点虚言,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嘭,嘭,嘭——
成谨说完,连续叩头,仅几下,额头就已经见血了。
一旁的成殷见状,心中无比畅快。
还是吕先生有远见哪。
虽然他没有半句夸大之辞,但父皇想象力无比丰富,自行脑补出这么多信息。
父皇英明啊!
如果就此废了二皇兄,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当他抬起眼皮看向父皇时,却发现父皇眼中不忍之色一闪而逝,顿时心中一沉。
明明有这么多疑点对二皇兄不利,父皇还是不忍心降罪吗……
“父皇,二皇兄虽然派人监视儿臣,让儿臣心中不舒服。
但儿臣始终不相信,二皇兄会做出残害兄弟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其中定有一些误会,父皇切不可在没查清真相之前,就对二皇兄妄加罪责啊!”
“听听!逆子!”
“事到如今,殷儿还在出言维护你这个皇兄,可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你对得起殷儿吗!”
成谨抬头转身,看向成殷,“五弟,是皇兄对不起你,皇兄错了!”
成殷伸手摸了摸成谨额头上红肿之处,转身再次求道,“父皇,人谁无过,求您开恩,饶过二皇兄这次吧!”
“唉!”弘业帝转身回到龙椅上,沉思道,“既然殷儿替你求情,朕就罚你在府中禁足半月,未奉召不得出府。”
“另外,此事没完。”
“若让朕查出,你三弟和四弟的死与你有关,朕必将把你凌迟处死!”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