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韩不知道什么叫内循环。
    他只知道，大老远跑过来看球的一千万球迷。
    肯定有消费能力。
    潘韩觉得这次比赛，给杭城添了太多麻烦。
    就当给杭城打个广告了。
    今天赢球，大家都高兴。
    索性就花钱吧！
    为快乐买单，本身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杭城官员并没有提前找潘韩，完全是他临时起意。
    这句话，通过直播传出去后，杭城彻底疯了。
    不光是来的一千万游客疯了。
    而是所有人都疯了。
    游客，本地人，商家，体制内工作人员，都疯了。
    此时杭城只分三种人。
    扫货的，卖货的，维持秩序的。
    最搞笑的事，平时被监控起来的小偷小摸，也全部被调动起来。
    穿好志愿者马甲，跟着去维护秩序。
    派出所明确告诉他们。
    现在全国人民的眼睛都盯着杭城呢。
    哪怕丢一个钱包，一部手机，都拿你们是问！
    可谁说小偷小摸不懂大义？
    这帮人当场就炸了锅。
    民警同志，看不起谁呢？
    今晚国足赢球，潘总号召大家在杭城消费。
    这时候出去盗窃，还算人吗？
    今晚，杭城所有人的钱包手机，我们保定了！
    耶稣来了也丢不了！
    一千万游客自不必说，本地人也开心，也想消费。
    于是看到什么买什么。
    商场里十万一只的奢侈品包，一扫而光。
    上百万一只的顶级手表，一扫而光。
    商场里的零食，奶茶，咖啡，汉堡，面包，一扫而光。
    路边的熟食店，一扫而光。
    就连地铁口摆摊卖五块钱一盒指甲刀的，也被一扫而光。
    人们看到什么买什么。
    别管有用没用，看上眼了就买。
    街头上人头攒动，店铺灯火通明。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平时觉得脏，不愿意买的淀粉烤肠，买！
    平时减肥不能碰的加糖奶茶，买！
    平时舍不得吃的高级食物，买！
    只要开心，钱又都给自己花了，就没人吃亏。
    全杭城售货员集体加班，收钱收到手软。
    全网至少有五十万人在直播杭城盛况。
    当地电视台，国家电视台，也全都赶过来直播。
    潘韩没有随队去酒店，而是返回vip包房。
    郭敬和刘越洋早就准备好了香槟，刚进门就对着潘韩狂喷。
    潘韩也拿起香槟反击。
    香槟混合着汗水，潘韩也开心到飞起。
    这时郭敬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老上将的。
    三人立马安静下来，郭敬打开免提。
    “喂，小郭啊，潘先生呢？”
    “在身边呢。”
    “老首长，我在呢！”潘韩对着手机大声道。
    “恭喜你啊潘先生，带领国足取得胜利。”
    “好说好说，这不算什么。”
    “潘先生，这场比赛浙省领导也看了，非常高兴。”
    “让我转达恭喜！”
    三人一听，捂嘴偷笑。
    纵使相隔几十公里，潘韩也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笑容。
    “多谢领导关心！”潘韩笑道。
    “领导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来比赛，带动了杭城和浙省经济。”
    “当地领导想表示表示。”
    潘韩微微一愣，他什么都不缺，还能奖励什么？
    这时，大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引起了潘韩注意。
    只见两个年轻人，正在交换手里的美食。
    吃的嘴角流油，特别快乐。
    而在镜头的远处，很多人都在交换礼物。
    每个人都买了太多东西，但还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只能通过送给陌生人来表达。
    一人是这么想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自然而然的，大家都行动起来。
    潘韩看着画面中的一幕幕，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都说龙国人喜欢内斗，但在这一刻，他们无比真诚！
    他们似乎要的并不多，只想开心一点。
    潘韩突然知道想要什么了。
    缓缓拿起屏幕，潘韩正色道：
    “如果可以，请大领导帮个忙，给杭城临时发些购物券或者减免券吧。”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老上将竟无语凝噎。
    想不到此时此刻，潘韩完全没有一点个人要求。
    哪怕现在潘韩要求杭城给本地国民餐厅免税三年。
    大概率也能同意。
    或者给潘韩批一块地，盖公司，盖别墅，也不在话下。
    但潘韩眼里只有普通人。
    小学课本中的一句话，浮现在老上将脑中。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不知不觉间，老上将淌下两行热泪。
    视线虽然模糊，但未来却愈发清晰。
    因为他真的看到了国运！
    “放心潘先生，我立刻让他去办！”
    潘韩一听这语气，有点不对，立刻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如果麻烦就算了。不要麻烦地方了。”
    老上将却强硬道：“放心潘先生。”
    “咱们口中的这位领导，我当班长的时候，他是我的兵。”
    “这小子要是不答应，我照样拿武装带抽他。”
    老上将霸气的挂断电话。
    潘韩拿着手机，尴尬的看着郭敬和刘越洋。
    “我是不是惹祸了？”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刘越洋双手一摊，表示不掺和这事。
    郭敬紧张道：“别问我，地方上的事，我不懂。”
    潘韩将手机丢给郭敬，坐在沙发上，猛灌了一口香槟。
    突然，他猛拍大腿。
    “对啊！咱们也出去发钱不就行了！”
    “你们俩不是赢了三千多万吗？”
    “全发出去！”
    郭敬和刘越洋互望一眼，当场竖起大拇指。
    “好啊！”
    “要我看，索性来个杭城24小时消费节。”
    “从今晚开始，一直持续到明晚。”刘越洋激动得直拍大腿。
    “这个提议好，我立刻告诉老上将，让他通知杭城一声。”
    郭敬也表示同意，拿起手机就给老上将打电话。
    潘韩看着激动的刘越洋道：“别愣着了，赶紧安排人取现金去吧！”
    “这么晚了，银行都关门了。哪里还能取到现金？”
    “算了，我打电话给杭城本地领导吧。”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敲响。
    一名黑衣特工，来到潘韩身边。
    “潘先生，隔壁包房的马先生，想见见您。”
    “马先生？就是那个小马哥？”
    “是单纯的见面吗？还是想趁机谈合作？”刘越洋立刻警惕起来。
    “马先生说，家里孩子是潘先生的粉丝，想要张签名照。就这点事。”特工道。
    “不行不行！这算什么理由。”刘越洋直接摆手道。
    可潘韩却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起身。
    “送钱的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