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在被老四一家留饭后果真到了第二天早饭过后他才开车离开,把萧长风送走后老四也没闲着,只见他一边安排陈丽芬和弟媳妇中午做大餐,一边又骑着儿子的小自行车去了村长和支书他们家。
还是之前萧长风去过那个老支书家:“大爷,中午去俺家吃饭,俺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啥事啊,现在说呗。”
“大事,你别忘了去吃饭啊,俺饭好了让孩子们来叫你。”
“叫啥叫,别让孩子们过来了,俺一会溜溜达达就过去了。”
从支书家出来他又去了村长家:
“叔,中午俺请大伙吃饭,俺有点事得让你们帮忙拿主意。”
“行啊,俺一会就过去。”
中午的时候萧长风已经坐在家里吃上了饭,而老四家里也已经坐满了被邀请来的人,老四也不卖关子,吃饭的时候他直接说了他想养鹿的事情。
其实在农村想养什么没人管,养羊养牛养马养驴都行,猪和更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可在枫树林,也可以说是在整个朵颜市里成规模养鹿的他们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养就养吧,这玩意估计跟牛马也差不多,可老四说想要一大片地,因为鹿这玩意跟牛马不一样,不能放出来喂,只能关在院子里让它们跑跑跳跳。
村长皱着眉头问彭老爷子道:“老叔,老四想养鹿的事情跟你商量了没?”
彭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他又不是没断奶,养点牲口跟俺商量啥。”
“老叔,他要是养一头两头的没啥,可他这是要往大了干啊,养牲口这玩意可开不得玩笑,这玩意死一个都得赔老些钱呢。”
“真有能耐他就别赔钱,真赔了他就自己挣钱给人家还钱去,为了养鹿他瞒着俺们跟人家借了两万块,挣了好说,给人还钱给人股份都随他,要是赔了,俺看人家不得来把他家给他砸个稀巴烂。”
“妈呀,老四你疯了?你借这么些钱要是赔了钱还不上怎么整?”
老四梗着脖子大声说道:“钱俺都拿回来了,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玩把大的,就没想过赔钱的事,大不了俺把房子和四轮子都让他们拿走。”
支书和村长都为老四的大胆所震惊,这家伙也太狠了,把自己全家人往绝路上逼啊。
书记又看向了坐在一边的陈丽芬:
“老四媳妇你怎么说?”
陈丽芬咬着牙说道:
“俺没啥好说的,他是俺们当家的,他说啥就是啥,他想干啥俺们都得跟着他,书记,村长,现在俺们已经打定了主意,你们要是怕俺们赔钱就别在村里为难俺们。
只有村里的大伙都帮衬俺们才能做成了这个买卖,到时候俺们要是真挣了钱,村里但凡有个啥用钱的地方俺和老四也不能含糊。”
支书瞪着陈丽芬怒斥她道:
“瞧瞧你说的这是啥话,乡里乡亲俺们啥时候为难过你和老四,你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这不是寒碜俺们吗。”
村长也瞪了陈丽芬一眼后又看向老四道:
“老四,你真的想好了?”
老拍些胸脯大声答应道:
“俺全想好了,俺们去市里看了一圈,人家街上摆个小摊位都能一个月挣两三千块,俺也想多挣钱,俺老四给全村老少爷们打个样,成了,俺带领村里人奔小康,赔了,俺再把四轮子摇起来去给人拉砖头沙子还债。”
村长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只见他点了点头后说道:
“老四,你是咱枫树林第一个想带领集体干事业的,别的地方的先进集体咱们学不来,但你要是搞成了,说不定还真能为咱们开一条好路,就为这个俺就服你,荒地咱村里有的是,找那种没人种的沙石滩,你随便划拉,回头村集体给你签字。”
“叔,俺不白拿地,俺给租金。”
“租金?那也行,这样村里人就说不出什么了,给钱才能长久,你能给多少钱租金?”
“村里想要多少?”
“要是给租金的话,就按一垧荒地算怎么也得两三千吧,你要是能给五千块,俺就给你写二十年。”
“叔,俺还要平整土地盖鹿场,还要买鹿,买草料粮食,鹿多了还要雇工人,你一下要了俺小半钱,俺以后……。”
“老四你可不能乱说话,这钱是要交给村集体的可不是给俺们的,这样吧,你交两千五,租十年,到期你要是还想租就再交钱。”
“四千,二十年。”
“那也行,俺们不为难你,你们好好干,你们要是真把鹿场干大了,咱枫树林人出去也能说俺们村是有企业的村子了。”
“叔,多的俺也不会说,一切都在酒里,俺要干就干出个样子给大伙看看,俺彭老四说什么也不能给咱们枫树林的老少爷们丢人。”
干了这杯酒,彭老四盖养鹿场的事情也终于在枫树林定了基调,接下来就是一个水磨豆腐的长功夫,老四一家的辛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画面再转向白音巴图这边,这老头回去后把老四和萧长风两家好一顿夸,他还说了自己已经决定和老四萧长风三人合伙开鹿场的事情。
家里没人提出反对意见,主要他是家里的当家人,别人反对也没用,听说养鹿一年可能挣到几十万大家都很惊讶,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鹿场建成后的样子,也很想见见父亲口中那个救了绰伦布库的好心人。
绰伦布库自己也想见见老四和萧长风,他之前因为受伤昏迷的关系,根本没能看到恩人的模样,报纸上的那张相片早已让他们看了又看,看得出来对方都是很好的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康复之后去找新朋友把酒言欢了。
第二天一早白音巴图又坐上了大巴车,大巴转火车,火车转公交,直到他在街上看到了另一个很有民族特色的壮硕男人。
“老叔你咋来了?欢迎欢迎,快跟我回家,今天不喝好了我和我爸可不能放你回去。”
“那日松,俺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哈哈哈哈,老叔是不是想给俺兄弟绰伦布库找媳妇了?俺可不是推脱啊,你要是愿意娶我们蒙古族的媳妇我可以给他介绍,你要是死守着不让他跟其他民族通婚我还真帮不了你,我们这边可没几户鄂伦春人。”
“不是给绰伦布库找对象,俺是想让你帮俺给一个小兄弟上个户口。”
说话间几人就回到了那日松家里,那日松大声对家里的媳妇说道:
“乌力罕,看看谁来了?”
“呀,是白音巴图大叔啊,欢迎你到我家来做客,你们先喝点奶茶暖暖身体,那日松你陪白音巴图大叔聊天,我去取半只羊回来做手扒肉。”
白音巴图知道蒙古族人的热情,他今天来了就没想着能当天回去。
把自己带来的烟酒取出来放下,那日松惊讶道:
“老叔,你买这玩意干啥?”
“这可不是俺买的,这是俺那个小兄弟送给俺的,俺今天来了就给你和你爸带了点,你爸今年没回来?”
“我爸跟我哥回草原上放牧了,他总担心自己的马和羊被冻死。”
“你们养的牲口太多了,不像俺们,几百只牛羊一家人还比较容易照顾。”
乌力罕中午做了一大桌子饭,不过菜式不多,手扒肉算一个,风干牛肉和奶皮子也都算一个,再加上奶茶和马奶酒,这就是他们的一餐。
吃饭的时候白音巴图说了最近绰伦布库的遭遇,也由此引出了萧长风和老四,特别是萧长风,在他口中那也是个可怜孩子,不过现在那孩子可不得了,竟然要带领他们养鹿挣大钱。
看了一遍白音巴图带来的报纸,那日松问道:
“小风兄弟怎么没在你们朵颜市上户口?”
“那,那日松……”
“老叔,我就是好奇所以问问,这个忙我肯定会帮的,这几天单位放假,我正月十六就去给他办,最多正月十八就能给他送过去,他救了我兄弟的命,以后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以后就是我那日松最好的兄弟。”
“那日松,他的哥哥们都不认识政府里的人,而且这是俺能办的事情,俺不想让他等。”
“老叔你做的对,不过把户口落到我们洮南府没事吧,我们这边可是属于科尔沁右中旗啊,我们这边离你们那可不近。”
“应该……肯定没事,户口落哪不是落啊,肯定没事。”
白音巴图自己也有点不确定了,不过小风只说了要户口,又没说要哪的户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