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祥拉着林月来了一个招待所,前台要求出示工作证,常景祥拿出自己的证件,又从林月包里拿出了服装厂的录取证明。
对比照片的时候,前台看着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样子,明显是不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住店的,顿时就提高了警惕。
“女同志,你认识这位男同志吗?”
林月看了一眼常景祥,想到他刚才强吻自己的样子,一下子又觉得委屈起来,吸了吸鼻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前台一看这样子,明显有胁迫的嫌疑,“女同志,你别害怕,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我们这里离派出所不远,警察很快就能赶过来。”
“她是我媳妇。”
“是你媳妇也不能强迫人家啊,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能勉强,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不能乱来。”
常景祥无奈的站在原地,前台以为她是默认了,招呼着休息室里的同事过来,“小张,你出来一下,你给看着点儿,我去趟派出所。”
女同事揉了揉睡梦中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怎么了刘姐?”
“这位女同志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帮助。”
“姐,你误会了,他真是我丈夫,而且他也没有强迫我,是我在和他闹脾气。”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他是坏人呢,不好意思啊同志,误会你了。
小姑娘不要动不动就闹脾气,好好过日子。”
前台这才痛快的给他们办了入住手续,当然工作证是要压在前台的,以防外一。
“二楼二零七,不要在房间里抽烟,也不要大声喧哗。”
“谢谢。”常景祥拿过钥匙后,又拉起了林月的手,就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房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两张床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几张纸和一支笔。
常景祥挽起衬衣的袖子,露出半截又白又结实的手臂,还能看到上面有点凸起的血管,“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脸。”
林月看着男人端着盆子走出去,宽阔的肩膀和又小又窄的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门太小了,还得斜侧着身子出去。
这个男人不仅长的好看,身材还好,宽肩窄腰大长腿,有别的女人喜欢他也很正常。
而且他完全没有大男子主义,也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还很尊重妇女,完全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
是自己起了贪念,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所以就不知不觉的失了分寸,如今还和他闹脾气。
看着苏清雅和他那么般配,心里就觉得难受,再看看自己,没有文化,没有学识,没有本事,没有家庭,没有背景,哪一点都比不上苏清雅,心里除了难受还想逃避。
所以就跑到镇上来,做个服装厂的女工,慢慢适应没有他在身边的生活,等他和自己离婚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想着想着,就又流出了眼泪。
“怎么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哪疼?让我看看。”常景祥把水盆放到桌子上,过来就拉林月的手。
林月躲开了他的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不是,你没有弄疼我,是我眼睛进沙子了。”
常景祥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不用管我的,明天我就能住进厂里的宿舍了,很安全的,你早点回去吧,把苏小姐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好。”
“你是要赶我走?”
林月侧过脸不去看他,“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很喜欢那个服装厂,也很高兴能在那里工作。
现在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你就不用管我了,跟着苏小姐回上京去吧。”
林月忍住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等你和部队里提了离婚申请,办好了手续,就寄回来给我签字。”
常景祥没有说话,林月又不敢去看他,怕自己又心软。
“好,既然你这么想离婚,我就成全你,不用回上京,我明天回队里就打报告,”
“好啊,这样更方便,不用拖那么长时间,你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了。”
离婚的事情定了下来,林月以为自己会很开心,没想到心里就像是有刀子在割,很疼很疼。
上一世他们也离婚了,不过不是现在,这一世提前了很多,也许是老天爷让她放过常景祥,让他回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回上京口就会官复原职,是人人倾慕的军官,等他和苏清雅结婚后,夫唱妇随,相濡以沫,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怕自己出声吵醒常景祥,就一直咬着自己的手。
她只顾着自己哭了,没有注意到常景祥根本就没有睡,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在看到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时候,还有小声呜咽的声音。
常景祥不放心,就忍不住爬起来,来到她床边。
林月比较瘦,这个时候怕吵醒常景祥,更是缩在了靠墙的一边,床上留了大半的位置。
常景祥直接躺了上去,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林月的身体,“怎么了小月?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我搂着你睡。”
林月这个时候已经快伤心死了,被常景祥这么一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又崩塌了。
转过身抱住常景祥,把脸埋在胸口,放肆的哭了起来,这是最后一次抱常景祥了,以后自己就没有这个权利了。
“呜呜呜…”怀里小女人觉得肝肠寸断的,常景祥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轻声细语的安慰,“乖小月,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凶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同意好不好?你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体。”
多温柔的男人啊,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渐渐的抚平了林月的情绪,她还是小声的呜咽着。
后来哭累了,头还有点晕,迷迷糊糊的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捧着常景祥的脸亲了一口,还哑声哑气的说:“老公,可不可以不离婚啊?你能不能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啊?”
说完就睡着了,还不忘了往常景祥怀里又钻了钻。
常景祥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