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啸从皇宫走出来,抬头望去,只见月明星稀,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这夜晚的宁静吸入心底。庆王已经亲自带到了皇帝的面前,信宝已经归还,求肯御医给如意治病的事情,皇帝也应准了。江啸吹着夜晚的凉风,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这些日子以来,他身上的重担如千斤之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无法坚持下去,但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江府的院子里,两位御医早早地就来到了府门前。江啸上朝还未归来,江伯年热情而又客气地将御医们引到了第二进院子。
如意已经在夏荷温柔的服侍下洗漱完毕,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中透露出对康复的期待。
御医们轮流上前,仔细地望、闻、问、切。他们仔细地观察着如意的面色、舌苔,询问着她的症状和感受。
当然,由于如意无法言语,这些问题只能由江伯年和夏荷代为回答。江伯年详细地向御医们描述了如意的病情和过往的治疗情况,夏荷则在一旁补充着一些细节。
整个过程中,江伯年和夏荷都显得十分紧张,他们希望御医们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诊断和有效的治疗方案。
而御医们也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他们全神贯注地进行着诊断,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两位御医十分细心,把夏荷每天如何照顾的每一个细节都问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年长一些的御医开口道:“这不是木僵之症,是颅脑淤血,造成的假死。”
“那能治好吗?”江伯年嘴巴都在打颤,屋里的人都期盼御医说出肯定的答复,夏荷的拳头不知不觉中已经捏紧了。
“这个不好说,耽误的有些久,我们尽力一试。”说着御医开始为如意针灸放血,另一个御医焚了艾草熏灸如意的脚底,又开了方子给江伯年。
“白神散还有吗?”年轻一点的御医问道。
“还有一些。”夏荷立刻回答道,影儿机灵已经抱过药匣给御医看。
“嗯,这个够用了,我就不开了,还是每天坚持给小姐揩牙,让小姐能够吐出污秽物,能把药汤灌进去。”
“是。”夏荷面色好了一点,连忙点头答应,心里高兴了一点,这御医好像真的能有办法救活小姐。
御医的水平的确比定州的郎中高明多了,两天后如意苏醒了,能够自主喝水、喝汤药,但是人呆呆的,木木的,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眼神也涣散,好像不能认出任何一个人,江啸等还是高兴,毕竟如意在好转,给了他们希望。
刘老太君孙氏得知了如意生病的消息,着急让人服侍她出门,可急中容易出事,在上轿的时候没有踩稳,脚下一滑摔下轿来,辛亏不严重,但是脚扭伤了,刘谚和胡氏坚决不让她出门。
“母亲,我去替你瞧,你安心养伤。”胡氏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
“算了算了,派个管事妈妈去瞧瞧吧,你身体也不好。”孙氏叹了口气,儿媳胡氏最近受了风寒,身体惫懒,最近的家事都是孙女刘昕、刘暖在帮忙,怎么忍心让她去。
孙氏派的管事妈妈带了上好的药材去看了如意,回来汇报时尽量往说的委婉,怕老太君忧心。
“有好转就好,等我稍微好些就去瞧她。”孙氏稍稍放下心来。
胡氏躺在床上听了管事妈妈的回话,扬手让她去了。“母亲,祖母也太关心如意了吧,感觉比对自己的亲生女都好。”
“暖儿,你不要瞎想,你祖母对你还不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有想着你,你去瞧瞧你祖母,陪她说说话,别说扫兴的。”胡氏勉力坐好,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暖撇撇嘴,有些不愿意。
“听话,快去。”
刘暖在胡氏的催促下终于去了。
“夫人,可不能让老太太和曹家姑娘见面。”胡氏的陪房小声地说道。
“轿子处理好了吗?”胡氏用手帕按住胸口,抑制住咳嗽。
“夫人放心,无人察觉。”陪房笑了笑。原来一听说老太太要去江府看如意,胡氏就心急了,就怕老太太知道自己扣留了她们之间的通信。陪房眼疾眼快地去了下人房,带了桐油抹在了老太太出行的轿子边缘上。
“赵汐这两天没有来?”
“没来,吴王府忙着收拾东西,皇上限他们月底离开京城去封地。”
“也算是个好结局,甘州是鱼米之乡,衣食不愁。”
“老奴听说皇上只允许吴王带三十六人的护卫,这和以前的藩王差别太大了。”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泽儿快回来了,屋子收拾的怎么样?我身子不争气,你帮暖儿把桃花宴办好。一定要苏姑娘满意。”
“放心吧,夫人屋子我亲自带人收拾的,桃花宴的请帖已经发出去了,东边园子的桃花已经打了花苞,等公子一回来花儿就都开了,日子正好。”
胡氏听了满足地躺下了,儿子刘泽一走就是一年,终于要回来了,这一次一定要把他和苏阁老孙女的婚事办了。
江啸下了朝后,本想回家稍作歇息,却又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朝中众人见此情形,皆是眼红不已,但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清醒,他们深知自己的能力无法与江啸相提并论,唯有羡慕的份儿。
然而,也有极少数人心中暗自揣测,要么认为江啸是靠拍马屁才得到皇上的青睐,要么怀疑皇帝和他有着不正常的关系。
此时,皇帝面带微笑,心情格外愉悦,开口问道:“爱卿,你对庆王的处置有何看法?”
江啸心中一紧,他深知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稍有不慎,自己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臣以为,庆王可以被派去看守皇陵,让他在先皇跟前悔过自新。”
皇帝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曹家姑娘现在情况如何?可曾好转一些?”
“承蒙圣上挂念,如意已经苏醒过来,目前正在慢慢调养身体。”江啸恭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