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进了大殿,殿内并没有文武大臣,在座的只有他们四个。
慕景宸和许言曦一同坐在上方,而萧哲和苏语朦分案左右而坐,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夫妻的亲近,更像是陌生人。
慕景宸看着萧哲的目光满是寒意:“朕以为你不敢来大周,还算有几分胆识。”
萧哲轻笑一声:“并非因为吾有胆识,而是知道皇上有风度,不会对远道而来的宾客痛下杀手。”
慕景宸冷嗤:“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显然是做了亏心事心虚了。”
萧哲看向苏语朦的目光无比的锐利:“苏语朦你在背后做过什么心知肚明,在皇后面前自行了断吧!”
苏语朦并未露出惊讶之色,更无半分骇意,淡淡的说道:“我在背后做过的事多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件?”
萧哲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之前的皇上已经和你算过了,皇后怀着双生子受惊的事还没算呢。”
苏语朦冷笑:“你特意带着我来,是为了以我回家探亲的名义一解多年的相思,还是为你的心上人解气?”
萧哲脸上蕴藏着森然怒意,厉斥:“做错了事还能安然的坐在那说话。”
苏语朦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脸色波澜不惊:“启国皇帝难道希望周国的皇后坐在上方说话,而你的皇后卑微的跪在下面。”
“不要拿两国的皇后说事,你这个人就无法与皇后相提并论。”
这时,慕景宸笑出声来,“你们夫妻为何不在你们那吵完再来,难不成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就是想借着朕的地方吵架,还是怕朕和曦儿太无聊,上来就先安排一出戏让我们瞧着解闷。”
萧哲不愿理会慕景宸,将温和的目光落在许言曦脸上,“苏语朦就在你面前,她害的你生双生子时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将她交给你,你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许言曦唇角含笑:“你一来就迫不及待的追究苏语朦,既然你容不下她,大可以在你们启国处置她,为何要借本宫的手呢。”
还没等萧哲说什么,慕景宸就先开了口:“苏语朦固然可恨,可是晋王妃也是你送来的,你们夫妻做出的事,你却将所有责任推到她一个人身上,是不是觉得无颜见朕和皇后,才要闹这一出。”
萧哲眉心一跳,看着许言曦的脸色急切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言曦。”
慕景宸脸上尽显不悦:“晋王妃和苏语朦都是你的人,你又来说这些,难道不觉得虚伪。”
他见不得萧哲对曦儿那副做作样子。
萧哲一直将目光落在许言曦脸上不肯移开:“所以我将苏语朦交给皇后处置。”
许言曦淡淡说道:“本宫怀的双生子,本来生孩子就艰难,至于苏语朦趁着本宫临产的时候找来一个莫须有的孩子,为的就是想让本宫难过并和皇上生,经过这件事我和皇上的感情反而更加深厚,旁人也是枉费工夫了。”
看着苏语朦满不在乎的表情,继续说道:“苏语朦既然是你的人,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就将她带回你们那,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本宫和皇上绝不插手。”
慕景宸也知道萧哲容不下苏语朦,而且看样子确实是她在背后唆使晋王妃,所以再留着她对付萧哲也没什么意思。
顺势说道:“虽然苏语朦是大周的人,可她做错了事,朕也不会一味的偏袒,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然后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来大周就是为了处置苏语朦的事,朕和皇后的态度已经表明,过两日你就回你们那吧!”
萧哲深深看了许言曦一眼,虽是借着苏语朦来这里,其实主要是想见她一面。
这么多年,对她的情意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越来越深。
分开十年才以苏语朦的名义来大周一次,今后恐怕再也没有理由见她了。
他殚精竭虑的想强过大周,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将她抢过来,可是自己强的同时,慕景宸也在强,又有燕国的加持。
他们又有了那么多孩子。
恐怕终极一生也达不到心愿。
慕景宸厌恶极了他们夫妇,碍于两国的颜面,不得不在表面上尽一尽主宾之仪,可也是最表面上的,并未大摆宴席招待。
萧哲走后,苏语朦又折了回来,去慕景宸的承明殿求见。
恰巧那时许言曦去看孩子了,并没有陪在慕景宸身边。
苏语朦来到他面前,膝盖僵直的俯身行礼。
不光是他,就连许言曦在内,在宫门口见到苏语朦的时候,都感觉她走路很是不对劲。
即便发现她行动有异,慕景宸也没有说免礼,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你见朕所为何事?”
苏语朦的声音苍凉幽忽,在殿内轻轻的响起显得有些不真实,“语朦这么多年受尽折磨,不知皇上是否解气?”
慕景宸冷笑:“你总是喜欢耍一些手段,本打算伤别人,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你做过的恶事最终还是反弹在你身上,朕有什么在意的。”
“是啊,无论我怎样做,也得不到你多看一眼,反而对我是越来越厌恶,如今我快要死了,你心里一定会觉得很轻松吧!”
“你是生是死本与朕无关,只是你太狠毒,一次次耍手段,朕希望你不得好死。”
苏语朦冷然一笑,他的意思是不是在恨她,如果没有爱,恨或许也不错。
他寒凉的眸色一转,问道:“你见朕就是为了说这些。”
苏语朦含着一缕淡若轻纱的笑:“我命不久矣,这个时候才发现世间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即便如此,我还是有放不下的人,所以才来见你。”
“苏语朦你不要在朕面前卖惨,你刚才也听到了朕和皇后的态度,朕和皇后不会亲手处置你因为你不配,你的生死还是捏在萧哲手里,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杀你,可见你是有本事的,你若是不想死,大可以去萧哲那想办法,在朕说这多说无益。”
苏语朦怅然一笑:“或许皇上不希望我死,您还是希望我能和萧哲互相折磨,最好让我在萧哲面前耍什么手段害到他,可是太难了,以他的身份,只有他折磨我的份,他让我住着最富丽堂皇的宫殿,穿最华贵的凤袍,可常常都是食不果腹,每天还要跪够四个时辰,除此之外,他的嫔妃还总想着害我,我被他们折磨的苦不堪言,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