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博珵沉稳的性格,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培养,以及言瑜周密的安排,在前朝上慕景宸对慕博珵很放心,临走之前和他说起了后妃的事。
“你怎么看待前朝和后宫?”
慕博珵思索片刻,答道:“万事皆是有利有弊,有很多君王用后宫来平衡前朝,尤其是一些刚登基的帝王,其实这样做弊端很多,不说别的有那么多忠臣,根本无法做到或者没有合适的人选,将他们的每一个女儿都弄进宫为妃,所以选秀入宫本身就存在亲疏,这样还不如不选。”
慕景宸语气淡淡,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不选主要是你的心意如此,难道你就没有几个想拉拢的朝臣吗?”
“儿臣的精力有限,与其花费心思用在那些人的女儿身上,不如想办法让那些朝臣对儿臣这个君王多用心,毕竟儿臣是君,他们是臣。儿臣很难做到哪一个都宠,如果她们心生怨怼,在后宫斗个天翻地覆你死我亡,儿臣处理起来更是棘手,还不如后宫清静些,多腾出些精力处理好朝政,儿臣相信只要儿臣强硬,没人敢因为后宫的事置喙什么。”
慕景宸欣慰的笑笑,虽然珵儿不想纳妃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静宜,可是他说的条条是道。
“后宫里是否有嫔妃,不仅看的是帝王的意愿,更重要的是本事,只要你能执掌好朝政,将来教导出好的皇位继承人,你就算是一个好皇帝。”
“父皇的教导,儿臣铭记于心。”
燕国皇帝驾崩,慕博珵登基为帝,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周国。
周国的大臣没有一个人能想的到燕国皇帝竟然将皇位传给了外孙,也就是康王。
不要说大臣们,就连太子慕博琛也是提早毫不知情。
言瑜之前的太子也就是故意树立的幌子,为的就是不想让外人提早知道会将皇位传给外孙的消息。
慕景宸也怕节外生枝,即便去燕国之前,都没有对着慕博琛透露半句。
当慕博琛知道二弟当上了燕国的皇帝,不会跟着父皇和母后回来之后,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二弟走之前可是受了委屈的,而给他委屈受的还是打着他这个皇兄的名义,慕博琛本以为二弟和父皇母后去燕国一段时间之后,再好好续他们的兄弟之情,没想到二弟登基为帝,之后治理燕国,再见一面就难了。
越想越深深的懊悔起来。
而太子妃温卿听说康王当上了燕国的皇帝,心中也是无比的压抑愤慨。
皇上皇后瞒着太子带着康王继承了燕国的江山,未免也太偏爱康王了。
见太子心里也在闷闷不乐,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温卿上前来,亲自为慕博琛斟了一杯酒,柔声说道:“康王已经登基,父皇母后很快就回来了,臣妾看的出殿下一直在惦记父皇和母后。”
慕博琛因为饮酒而面色酡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带着无法言瑜的伤感:“父皇和母后自然要回来,可是二弟不会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温卿见慕博琛对兄弟更多的竟然是不舍,心里不由的升起一抹焦虑。
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殿下多虑了,父皇母后那么疼爱康王,不动声色的就让康王当上了燕国的皇帝,他们怎么舍得下他,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让他回来了。”
“他刚登基,虽然外祖父为他打点了一切,可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执掌一个国家的,二弟定然会十分辛劳,再加上那里离这千里之隔,三两年之内恐怕回不来。”
温卿温柔的语气带了几分试探:“康王不是普通的新帝,他有父皇母后当靠山,治理好燕国还不是朝夕的事,况且父皇母后那么疼爱他,说不定还希望让他执掌周国呢。”
慕博琛闻言重重的将酒杯放到案上,直直看着温卿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觉得父皇会将周国也传给二弟吗?”
温卿见慕博琛脸上蓄起森然的怒意,小声说道:“臣妾只是觉得,父皇母后将我们大周暂由殿下打理,他们带着康王去接管皇位,就算不和其他大臣们说,却该和殿下说,而殿下浑然不知,康王就已经登了基。”
“这种绝密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反而对二弟更好,再说又不关孤的事,孤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再说你让父皇母后怎么对孤说,难道告诉孤,因为我们猜忌二弟,才让他去燕国。”
太子妃愣了一下,太子的意思是将这件事又怪到她以前的事上。
她抬起无辜的眸子,曼声说道:“皇上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培养康王,他早就打算让康王继承燕国。殿下是嫡长子,按理说应该由殿下继承燕国的皇位。”
慕博琛越听越气,胸口起伏着:“你难道没有看清父皇的安排吗,就因孤是嫡长子,他让孤继承周朝的皇位,而燕国皇帝无子,所以才让二弟继承燕国的,这也是父皇这么多年一同培养孤和二弟的用心。”
温卿很是不以为然:“谁又能猜透皇上的心思,不管怎么说,父皇母后已经将康王扶上了皇位,而他们回来之后,殿下依然只是太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博琛骇然的目光给惊住了,温卿垂下头来咬着唇不敢说话。
慕博琛威严的语气带着几分恼怒:“接着说,孤想听你说什么。”
温卿语气轻颤:“臣妾也是在为殿下着想,难道殿下就不怕……”
“怕什么……”
父皇母后是怎么对他的,难道不清楚吗。
慕博琛逼视着她,“孤看是你疑心太重,怕父皇母后将大周也给了二弟吧!”
“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臣妾不敢妄言,可是父皇母后已经将燕国给了康王,这是事实。”
“那不是父皇母后给的,那是外祖父的,是外祖父没有儿子才传给外孙,父皇一直是要把周国的江山传给孤的。”
太子妃不甘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康王已经得到了,而殿下的还是多年之后的事,臣妾实在是怕生变。”
慕博琛冷笑一声:“你之前就什么都防备二弟,如今二弟躲得远远的,你还要猜忌他,是不是你看不到我们兄弟反目,父子相疑,你就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