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明月迈出去的脚收回。
    靠在教室后门敲了敲门。
    当当当——教室内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朝着后门方向看过来。
    林秀秀没想到兰明月没走，有些尴尬：“月月，你怎么没走？”
    “我走了岂不是听不到你放p？”
    兰明月耸肩嗤笑：“林秀秀，你脑袋大清早被门挤了？还是被你家驴踢了？”
    林秀秀：“……”
    “兰明月，你怎么这么粗鲁？”
    有人替林秀秀打抱不平，指责兰明月：“人家好心替你解释，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好心？”兰明月冷笑一声，努了努嘴：“我昨天去谢钰家要债，你不在？你那张嘴怎么说出来‘追求幸福’的鬼话？”
    要债？要什么债啊？
    班里学生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
    林秀秀抿唇一委屈状，柔声：“可是……可是你喜欢了谢钰十多年啊。这是事实吧？”
    “对！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郭翠翠站起来，主动站队：“兰明月，你前几天还说非谢钰不嫁呢！秀秀也没说错什么吧？”
    “你前几天还说要嫁给村里的王二麻子，你怎么不去嫁？”兰明月睁眼说瞎话。
    郭翠翠脸一红，气恼：“兰明月，我啥时候说要嫁给王二麻子了？”
    镇子隔壁好几个村子呢，哪里有个叫王二麻子的啊？
    “你没说？那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谢钰？”
    兰明月翻了个白眼，冷笑：“造谣全凭一张嘴，你们两个闲的没事儿干就多吃饭。”
    “再让我听到你们俩嘴放p，我就用卫生纸塞住。”
    扔了句狠话，兰明月转身准备去办公室。
    谁知，身后传来林秀秀不服气的声音：“兰明月，你学习又不好，来学校不就是为了追求谢钰吗？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追求他？呵呵，继续要放p是不是？”
    兰明月心道：这死绿茶，今天不好好教训一顿是不行了。
    “林秀秀，你tm——”
    “林秀秀，你少胡说八道！”
    兰明月拳头刚攥起，就被另一只手摁住。
    杜芳走进教室呵斥了一声。
    说话的时候，她给兰明月一个“安心”的眼神。
    兰明月：“……”
    “我见过兰明月的男朋友，比谢钰英俊百倍，甩出他几个火车头！你们不要乱说！”
    “你见了兰明月的男朋友？”
    林秀秀心里犯嘀咕：兰明月啥时候有男朋友了？总不会是楚星辰吧？
    可是，这些年楚星辰对兰明月早就失望透顶，怎么还会和她在一起？
    “ 我见了！”杜芳点头确认，朗声道：“以后谁都不许说兰明月和谢钰，要不我第一个不答应。”
    “……”
    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没了。
    杜芳在班里本就是大姐头的存在，上次打兰明月也是她带头。
    现在杜芳摆明要护着兰明月，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林秀秀拧着秀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这个叫杜芳的会帮兰明月呢？
    “林秀秀，郭翠翠，你们俩还站着是要干啥？”
    杜芳看向二人，声音变冷：“咋了？是不服气啊？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没有——”郭翠翠快速看了眼林秀秀，赶紧坐下。
    这个杜芳不好惹，听说男生她都能打得过呢。
    郭翠翠答应了林秀秀帮忙，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得罪班里这个大姐头。
    在杜芳的锐利眼神下，林秀秀不甘心坐回位置。
    教室安静下来，杜芳转身对兰明月道：“你赶紧找老师去，第一节课快打铃了。”
    “欠你份人情。”兰明月说道。
    杜芳笑了笑，摆摆手：“别客气。”
    ……
    学校老师的办公室也是一间大教室，秀水一中的所有老师，都在一起办公。
    兰明月刚进去，看到那么多办公桌，眼前花了下。
    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找自己班主任。
    还好，兰明月看到了自己老爸。
    “爸！”兰明月喊了一声。
    兰常志看到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月月，跟王老师问好。”
    刚过去，兰常志就拉着女儿说道。
    兰明月一瞧，这不是那个教数学的地中海小老头儿嘛。
    “王老师好！”兰明月礼貌问候。
    王红意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斜睨瞥了眼，从鼻腔里爱搭不理应了声：“恩。”
    兰明月：“……”
    这小老头儿就差把“讨厌”两个字写脸上了。
    兰常志陪着笑，继续说道：“王老师，这几天我已经教育过孩子了，她身体不好，所以是贪睡了些。以后上课要是您发现她睡觉，该打打，该骂骂，我绝不说啥。”
    “兰老师，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没师德一样。”
    王红意合上批改作业的钢笔，侧过身子看眼前父女俩，道：“咱们也是同事，我就直说了。这两天我也看了兰明月过去的成绩，要不是国家今年改了高考zc，就她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
    兰常志听到这话，心里挺不服气，前几年啥情况？那学校就没正经上过几节课，孩子成绩不好很正常。
    “王老师，月月底子差，还请您多费心。”兰常志面上还是陪笑。
    “可别。”王红意摆摆手，道：“咱们都是当老师的，你也知道，这朽木不可雕。你女儿……我教不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兰常志强压着怒气，从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办公桌上：“王老师，这是我和我爱人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至于月月……您只要让她继续留在班里上课就成。学习的事儿，您不用管她。”
    兰常志是物理老师，教女儿代数和几何，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只要王红意把和学生一起交的联名信撤回，让兰明月继续上学就行。
    “哎呦！”王红意看到桌上信封，冷笑道：“兰老师出手真大方啊！这是打算贿赂我？啧啧，我一个小老师，何德何能？”
    王红意说话故意大声，办公室的老师纷纷看过来。
    看到是兰常志和一个胖姑娘，不少老师都一副了然的表情。
    原来，早晨一中就有消息传出来，兰明月会被学校开除。
    兰常志也是听到这个消息，才会临时凑了钱，找到王红意试图扭转局面。
    现在王红意这么一嚷嚷，却更加坐实了兰常志的女儿有问题。
    兰常志还要说些好话，被女儿的胖手拦下。
    “爸，你和他啰嗦什么？”
    兰明月把桌上的牛皮信封拿起，大声道：“一个窝囊废而已，跟他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