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惜真殿”,阿翁突然玩心大发,对贾真真说道
“要不咱俩把衣服换一下?回来给他个惊喜,他肯定还你以为还是我呢。”
贾真真笑着答应了,她觉得眼前这个俏皮活泼的女孩真有意思。
两人换了衣服之后,阿翁继续躲在假山后面。
一来八卦心重,好奇这位皇帝这次又是什么反应,二来不想待在现场影响他们重聚。
直到亥时,萧璟安才处理完今日朝堂之事。
萧钧跟着他往惜真殿方向走去,路上说道
“真真姑娘回来了,皇上怎么还是不高兴?”
“是不是担心她又会离开?今天中午真真姑娘答应留在这里不走了。”
萧璟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落寞地笑了一下,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过去。”
“是。”
萧钧觉得皇上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不敢再多说,立即退了下去。
刚走到殿外,阿翁见那皇帝突然停下了脚步。
阿翁正纳闷呢,临风对她说道
“他知道她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阿翁诧异地问道。
“你忘了他怎么发现你的?”
临风说道。
“呼吸。”
阿翁迅速反应过来。
萧璟安站在门前,心跳的速度又回到当初与贾真真在一起的时候。
一向自信的他此时却犹疑不定,他有些不敢相信,迟迟不敢推开门,他怕进去之后又是一场空。
呆立良久,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眼看见穿着阿翁衣服的贾真真正坐在桌边吃着“贵妃红”。
听见开门声,贾真真抬头冲他嫣然一笑,一如五年前的那个傍晚。
萧璟安在这一瞬间重新感受到了风的炽烈和花的浓香。
是她回来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贾真真放下手中的糕点,说道
“比以前更好吃了,皮更酥、馅更香。”
萧璟安想说话,但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让内侍省的人在御花园种了大片品种极优的四季香花,然后又命果子局的人每日清晨前采集够能做三枚贵妃红内馅的露珠量,这才保证了朱老板每天制作所需。
随后贾真真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慢慢地看了一遍屋内的陈设,萧璟安就傻傻地跟在她身后走着,目光像钉在她身上一样,一秒钟都不离开。
贾真真摸了摸那些桌椅床榻,然后说道
“这里跟王府一模一样,以后,我是住在这儿吗?”
萧璟安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冲过去将贾真真紧紧抱在怀里。
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眼泪缓缓流了下来,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哭腔
“真真,你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
贾真真也伸出手抱住他,哽咽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萧璟安把她抱得更紧,眼泪更加止不住。
过了许久,贾真真才又说道
“你抱的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
萧璟安听了赶紧松开一些,但仍是抱着她。
下巴轻轻在她发丝上摩挲,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不会就这样抱一晚上吧?”
阿翁笑嘻嘻地问临风。
临风有些无奈,说道
“我们这样,不好吧。”
“哪里不好了,是他们不关门的,我又没有在窗户上捅个洞去偷看。”
“你说贾真真还记得让他放朱老板回家的事吗?别一激动就给忘了。”
“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朱老板回家了?”
贾真真突然对萧璟安说道。
萧璟安一愣,道
“明日一早我便派人送他回家,我……亲自向他道歉。”
萧璟安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有些偏执,但他当时深陷失去她的痛苦中,刻意从心中掩盖了这些错误。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惜真殿”内洒满一片暧昧的白色朦胧。
萧璟安搂着贾真真,轻轻亲吻着她的肩膀,青色的胡茬蛰得那片白嫩的皮肤微微发红。
贾真真隐隐感到背上有些酥痒,她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见萧璟安还没有睡,正痴痴地盯着她看,一双星眸中尽是深情。
“你怎么还不睡?”
贾真真转过身,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俊朗的脸庞。
“睡不着,想看看你。”
萧璟安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
贾真真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道
“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看,快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朝呢。”
萧璟安听了,却把她抱的更紧了,喉结微微耸动,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
“你真的……真的会一直留下吗?不会再走了吗?”
贾真真的心突然狠狠疼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些年他所受的煎熬,因为她也受着同样的煎熬。
她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道
“那里又没有等我的人,我回去做什么。”
“再说,那幅画我已经送给阿翁了,想回去我也回不去了。”
“阿翁……是谁?”
贾真真笑了起来,道
“就是那个假‘真真’啊。”
萧璟安恍然大悟,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嗫嚅着说道
“我当时……是想多看看你,我太想你了,就,就想着能看看你的样子也是好的……”
萧璟安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贾真真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幸好她出现了,把我带回来了。”
不知何时,阿翁和临风已经悄悄地离开了皇宫。
阿翁拿出那本书,书上的字早已变成了“酪面”。
“这个酪面下面怎么除了一个‘夏’字什么都没有写?竟然没给一点其他线索!”
临风有点纳闷。
“实力就是无声的线索。”
阿翁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个食物?”
临风问道。
“我曾经来过大夏几次,虽然停留短暂,但对酪面也是如雷贯耳。”
“整个大夏,就只有京都贺四酪面一家卖这个,而且要提前三个月预订,制作也需要三个月。”
“也就是说,你现在去订,得半年后才能吃上。并且卖的十分得贵,一份要五百贯。”
“五百贯?”
临风对钱的概念还比较模糊。
“抵我们那里差不多一二十万吧。”
“这么贵?”
临风平时听阿翁提起过她们那里的消费,大概知道一些,接着又道
“那咱们是去给富贵人家算命赚钱呢?还是进宫找她们?”
“算命太慢,进宫太麻烦,我们去找一位老朋友,他有‘钞能力’。”
阿翁说着又露出那甜美俏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