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如栀子花般清婉秀丽的女子,正提着一个食盒从楼梯口走来。
“贾真真?怎么是你呀?”
阿翁立即站起来走了过去,
贾真真也奔过来握住她的手。
“哎哟。”
阿翁轻呼一声。
“是不是扎到你了,阿翁?”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欢戴这些个。”
“但是你知道的,在宫里,又不能太素……”
贾真真一脸歉意。
“没事没事,碰了一下。”
“你现在是贵妃娘娘了嘛,穿戴自然要庄重些,首饰可不能少!”
“呵,这大金镯子。”
“好看、阔气,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最受宠的夫人。”
阿翁调笑着。
“你竟然开我玩笑,真是。”
“要不我送你?”
说着贾真真就准备脱下那只镯子,
“诶,算了算了,我也不喜欢戴。”
“再说,这万一是你俩的定情信物,我岂不是夺人所爱。”
贾真真轻轻捶了一下阿翁,低头笑着。
“你今天怎么到这来了?他人呢?没陪你?”
阿翁问道。
“他很忙,事情很多。”
“我在宫里有些闷,今天天气好,想出来走走。”
贾真真不似很开心地说道。
阿翁知道皇宫肯定颇多规矩,就算萧璟安爱极了她,
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凡事都有个度,
也不能做得太纵容和放肆。
那皇宫就像一个金丝笼,虽说天天锦衣玉食,
但被关在里面的滋味不见得多好受。
萧璟安也算一代明君,必然是政务繁忙,
余下的时间他定然会全部用来陪伴贾真真,
只是,即使这样,一个人待在那偌大的宫里,
日子久了,难免气闷。
“那你是想一点都不闷,还是想天天都能见到他啊?”
阿翁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她是喜欢自由的人,她能理解贾真真的苦闷,
她也有喜欢的人,她知道与心上人相见的喜悦。
“见到他。”
贾真真声音有些害羞。
“那就对啦,你这不是还能出来玩呢嘛。”
阿翁安慰道。
“也不能太随便,毕竟我是后宫的妃子。”
“经常从皇宫跑出来,也不成样子。”
“阿璟特意吩咐,每月让我自己出来取一次贵妃红。”
“其余时间,零零星星也就是出来个一两次。”
贾真真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忧伤。
“好了,不说这个了。”
“今天真开心,出来还碰见你啦。”
“差点忘了,快快快,来吃一块。”
“这可是咱俩相识的缘分啊。”
贾真真说着打开那食盒,拿出一块贵妃红递给阿翁。
阿翁笑着接过,刚吃了两口,
突然顿了一下,她放下糕点喝了口茶,问道
“萧钧呢?他没陪你出来吗?”
“你现在可是贵妃,不要人保护啊?”
“他外出办差去了,我就在京城里随便逛逛,还能跑了不成。”
贾真真嗔笑道。
“对了阿翁,今天刚好遇到你。”
“我,我想借用下那幅画行吗?”
“干嘛?你又想偷偷走掉,让他伤心欲绝啊?”
阿翁作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哎呀,不是。”
贾真真有些不好意思,
“我前些日子梦到奶奶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顺便祭拜一下,免得她一个人在那边凄凉。”
贾真真神色有些悲伤。
“这本就是你的,说什么借用不借用的。”
阿翁说着,拿出那幅画递给她。
贾真真捧着那画,神色突然有些激动,
她压抑着语音中的颤抖说道
“谢谢你,阿翁。”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这画那次我用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来,我给你指一下。”
“若是你要用,千万要留意,否则便到不了你要去的地方。”
“好。”
贾真真立即把那画给了阿翁。
阿翁却快速将画收了起来,同时跃后数步。
“你干什么?阿翁?”
贾真真睁着大眼问道。
“别装了,你不是贾真真!”
“你是谁?为什么要骗这画?”
只见那假真真柔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刚毅,
唇角勾出一个赞赏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盯着阿翁道
“你真是聪敏,阿翁。”
“我扮得如此像,连呼吸都刻意练过,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很多,单凭一点也不能判断你是假的。”
阿翁冷冷说道。
“哦?说来听听,我下次改进。”
那假真真如老友般笑着。
“我去她梦里,你要小心,阿翁。”
临风在阿翁耳边说道,随后便即离开。
“你不该让我吃贵妃红,昨日,我恰好在朱老板家。”
“刚好谈起今日出炉的贵妃红,阿箬说她母亲新培育了一批花。”
“香味清冽,做花露极佳。”
“但他们不敢贸然改变送往宫中的配方,于是分了两批。”
“一批仍旧是老配方,是宫中的那份。”
“一批用了新花露,给其余预订的食客。”
“若是反应十分不错,朱老板再去宫中进献。”
“你刚才给我吃的,味道与之前不同,必是新品。”
“弄混糕点这种事情,朱老板是断不会犯错的。”
“所以,你去拿的时候用的就不是宫中人的身份。”
“但原本的贾真真就性格随和低调,去取糕点不表明身份也有可能。”
“所以我问你萧钧呢?他居然也不在。”
“刚开始见面时,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待觉得那糕点不对,便想验证一下。”
“贾真真跟那皇帝分开了整整五年,那皇帝便关了朱老板五年。”
“刻骨的思念再重遇,他绝不会再放手。”
“若是不能自己亲自陪着,萧钧必然是不二人选。”
“他不会再放任贾真真一人出门,因为他不能再失去她。”
“观察仔细,嗅觉敏锐。”
那假真真露出欣赏的笑容。
阿翁接着说道
“最后是那画,你以贾真真奶奶为借口拿画原本没有问题。”
“她与父母感情淡薄,唯一的牵挂便是逝去的奶奶。”
“可你拿到画时情绪有些过分激动了。”
“真的贾真真对这幅画看得十分淡,否则也不会送给我。”
“她若再次拿到这画,定然不会如此激动。”
“于是,我判定你肯定是假的。”
那假真真鼓了两下掌,声音冷静又从容
“看来,下次我还得好好练习一下忍耐。”
“好了,把那画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