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面容和夏渺有几分相似的精致木偶娃娃。
夏渺轻轻抚摸着木偶的脸庞,指尖滑过透着木质纹理的发丝,那木偶眼中泛起一丝神光。
夏渺现在是初入金丹,还不会元婴期才有的身外化形,可她学得杂还有钱啊。
她手中这个木偶是她偶然得到的一个秘术傀儡,与身外化形类似,能远隔千里,取人首级于无形,还能替死一次。
尽管这傀儡的力量最多只有她自身修为的十分之一,远达不到身外化形的半身之威力,在凡人界也足够了。
那祭司已提起垂落身侧的刀,目露凶光。
“嘶。”他的手像是被什么击中,刀从他手中飞出,嵌入石墙中。
颤动的刀把显示着力量不轻,一旁的暗卫腰间的刀已半出鞘,暗自戒备着。
“谁······”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他的惊呼戛然而止,下一瞬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仿佛见到了神明,只是神明高高在上,面容绝世,眼神冷冽,是在审判他吗?
被神明杀死了啊,那祭司被色彩涂满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奇异的满足笑容,仿佛得到了某种恩赐。
在祭司死时,池边守着的暗卫和那九个孩童也看到了那袭如梦似幻的白影,神仙飘然而至又悄然离去。
是神明来拯救他们了吗?孩童停止了哭泣。
这些暗卫却知道那是谁!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惊疑不定互相对视片刻,随即有人出了密室,往皇宫而去。
夏渺是故意让傀儡显现身形的,若是真要杀人于无形,又何必用秘术傀儡,神识就能将他们脑子搅碎,变成活死人。
她甚至转头看了一眼暗卫,让他们看清她的脸,才消失不见。
她意在警告,警告姜皇,也是给他——小泽的生身父亲一个机会,在他真正犯下大错前。
若是他愿意放弃,那没人能追究他的责任,毕竟除了那位祭司还无人伤亡,或许要加上那位老宗亲,可这两人也影响不了什么。
是的,姜皇搞事搞了十来日,身上的功德半点没减,可若是他再进行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姜皇能自己放弃自然最好,可生了执念入了魔,真的能轻易放下吗?
······
姜皇病了,病得很重,在那位祭司死去,暗卫入宫之后。
“是、是真人?”
“是,奴才绝不会认错,那个祭司一瞬就倒地了。”跪在下首的暗卫笃定,即使只跟在姜皇身边见过一次,那如仙似妖的容貌就刻入了他心底,怎么会忘,怎么会错!
若是仙人让他叛主,恐怕——只是仙人最后那一眼,分明就是不惧让他们告诉陛下,或者说就是为了让陛下知道。
暗卫还跪着思量仙人究竟何意?听到大内监苏怀尖声呼喊,“陛下!”
姜皇竟是吐出一口血,昏迷在桌案上。
醒来后也不愿意治疗,太后欲请夏渺。
“我让人去找真人!”
“母后,别去,咳。”姜皇咳嗽着制止,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悲惧交加。
被那个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她。是啊,怎么可能瞒住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呢。
太后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人就病了,还一副寻死的样子,可他绝不能看着自己儿子去死。
“皇帝,你是一国之主,这是要做什么?我亲自去请真人来!”
“苏怀,送太后回宫。”姜皇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在太后惊惧的目光中,继续说:“近日,就别出来了。”
太后不敢置信:“你,你这是要把哀家关起来啊!”
姜皇没再说话,仿佛那几句话已耗尽他的气力,挥挥手,让人把太后送走。
整个皇宫没人告诉夏渺,皇后瞒了,姜承泽也不打算告诉她。
可她怎么会不知道,毕竟神识一路跟着暗卫,看了现场,姜皇这么怕她的吗?听到她杀了他手下的邪道就吐血,还一病不起。
这两日功夫,宅院在姜皇清醒时的几句吩咐下被彻底清空,可即便姜皇是这副放弃治疗,不再作恶的模样,那因果也没尽散,是这姜皇最终还是会走向不归路?还是说他的后继者会这么干?
夏渺本想着自己有的是时间等姜皇出手,或者看看是哪位继承人要继续姜皇的‘事业’,好像时间不多了。
眼前的翩飞纸鹤让她疑心自己在梦中,倒不至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是——会不会太快。
梦境与现实已诸多不同,她也有预感师长们定位到她的时间不一定是两年,或长或短也不确定,毕竟现实比起梦境,有变好的差别,也有变差的。
因着姜皇‘入魔’,总体来说她觉得是变差了,所以回去的时间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可是,她到此界有没有三个月?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有师长的纸鹤跨过空间裂缝来联系她了?
她不会感觉错,纸鹤上分明是师父的灵气。
这么想着,她弹出一丝灵气给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