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这女贞子跟莱菔子,白芥子都属植物果实种子,是要密封在瓮内,那边的益母草和大青叶是属于茎叶类才是贮于木箱中的。”林清欢看着木箱里的女贞子,无奈的又给旁边的林清怡重复一遍,大冤种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这些个草药长得差不多,闻起来也差不多,真的很难区分呀。”林清怡往木箱子上一坐,索性都丢给林清欢。
“好了,你们俩都去屋里歇会儿吧。”林墨端着一锅热乎乎的汤水招呼着俩人过去。
“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甜,有桂花的清香味儿。”林清怡趴到桌子上闻了闻,闭着眼睛说道。
“桂花糖炖雪梨杏脯,散寒润肺,化痰止咳的好汤水,这桂花糖也是我亲自酿制的。”
“好喝好喝,墨姐姐,你这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大晟朝的小伙子谁能娶你啊,够不着咱们林府的门呀。”林清欢尝了一口甜水,真好喝呀,忍不住夸赞林墨一番。
“哎,怡儿,你发现没,这清欢身子变好以后连嘴巴都变得比以前能说会道了。”林墨无奈的看着病妹妹,对着林清怡说道。
“也不知道是我的缘故还是欢儿的缘故,反正我发现墨姐姐也开始爱开玩笑了。”林清怡得意洋洋的说道,说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清欢,红琦呢?”
“红琦?你打我一下便知她在哪。”林清欢四下看了看,逗趣的说道。
“我知道了。”林清怡侧耳听到主殿屋顶上有些许动静,林清欢侧身看了一眼,发现红琦正懒洋洋的躺在屋顶的飞檐翘角上,转眼便看到林清怡不知何时也爬上去了。
“呀,四姑娘,你快些下来,爬那么高做什么?”隔壁绫竹苑里正在庭院晒太阳的周嬷嬷大惊失色地喊道。
“哎,从前竟然不知道这上面风景如此好,我都能看见大哥哥的院子了。”林清怡站直了身子,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远远的眺望着。
“那大哥哥在做什么呢?”林清欢扯着嗓子好奇的问道。
“大哥哥好像正同一个人在干什么,嗯,看不太清楚,反正不是安才,这是谁啊?”林清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她双手放嘴边做了一个喇叭形状,大声喊道,“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下面两个女孩吃惊的看着她,果真是不一般的闺阁少女,好在距离还是有点远,除了这两个院子里人,也没有外人听见她的大嗓门。
“清欢,你要不要上来玩?可以让红琦下去接你上来。”林清怡得瑟的站在屋顶檐边,双手叉腰的看着林清欢说道。
“四姐姐,你小心点吧,等会真掉下来了,砸翻了墨姐姐的草药。”她笑着喊道。
“要不要,要不要上来嘛?有红琦在没事的。”林清怡一直对林清欢招手,简直就是盛情难却。
最后在红琦的帮助下,林清欢也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屋顶,周嬷嬷看到她站在屋顶上的一刻,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招呼着一院子里的人一直在下面用手接着,结果不失所望,这边院子里哄哄闹闹的声音吸引住了景和堂里的林喻之,远远看见林清欢和林清怡还有红琦站在屋顶上玩,吓得他扔下公子哥匆匆忙忙赶到绫竹苑。
“爹爹,疼,呜呜呜呜呜呜呜。。”挨一板子往回缩一下的林清怡嚎啕大哭的声音也是可怜兮兮,“都是清怡的错,爹爹不要打欢儿板子,也不要怪红琦,呜呜呜。。娘亲,疼。。”林清怡哭着还要揽下罪责。
“爹爹,你别在打三姐姐了,是我要上去玩的。”林清欢上前一把抱住林清怡,不让林木堂再打手板子,红琦因为带着她们玩危险的房顶游戏,也被祖母带走罚了一通。
“平时你怎么玩闹没正型我都不说你了,如今倒好,放肆到带着清欢上屋顶玩,你咋不上天呢!”林木堂见林清欢一直死死抱着林清怡,两人都哭做一团,也只能生气的将戒尺扔到地上,回头又用手指着何素,生气的说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大的林府,你去抓鱼,去追鸡,去打马球去做什么不比上屋顶好玩,如今还带着清欢上房揭瓦的,为娘也不想替你说话了。”何素生气的捡起地上的戒尺,噼里啪啦的在林清怡身上打了几尺子,疼的她一直扭,林清欢见势也跪了下来护住林清怡,吓得何素赶紧过来扶起她,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弱不禁风的小妮子又昏厥或者伤了哪。
“爹爹,何娘娘,你们不要再打三姐姐了。”林墨也跪在一旁低头不语,林清欢哭着替林清怡求饶,林清怡见林清欢如此哭的更大声了。
“好了,非要给孩子们全哭出毛病来你才满意了。”祖母一脚踏了进来,上前抢过何素的戒尺,后面的红琦默默低头跟着。
“母亲,这怡儿太淘气了,如今都过分到。。你说伤了欢儿怎生如何?”何素没忍住也开始流眼泪,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何曾不心疼自己的亲闺女,可是眼前不来个苦肉计,又要被常心蕊那贱婢子吹枕边风。
“怡儿,欢儿,墨儿,祖母问你们,是否知道错了?”老祖宗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严肃的问道。
“祖母,怡儿错了,跟欢儿还有二姐姐没关系,你不要责怪她们了。”林清怡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度当真是让林清欢十分钦佩。
“祖母,是欢儿贪玩,如若不是执着于此,姐姐们惯然是不会允许的,红琦也不敢。”林清欢也使出撒手锏,扮可怜哭唧唧,委屈巴巴泪眼朦胧的看着祖母。
“是墨儿当姐姐的没有阻拦,祖母和爹爹罚墨儿吧。”林墨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呵,你你你,你们倒是玩起姐妹情深了,整的为父成大恶人了。”林木堂无奈的指了指几个女儿,回头又看了一眼林安才,“你在这凑什么热闹,书读完没。”林安才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像在说,关我何事,看个热闹也有罪?
最后林清怡罚禁足一周,且两月不可玩刀弄枪,林清欢与林墨口头批评,林木堂便带着混小子气呼呼的走了,林安才走之前的表情简直就是受气包本包的样子。
红琦估计是挨了顿板子,林清欢从林墨处拿来的活血化瘀药她默默收下了,初夏想着去帮她上药,愣是被扔了出来,大家都好奇,红琦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景和堂内,林喻之正与对面的公子哥坐于棋榻对弈,黑白子局面僵持不下,最后白子完胜。
“喻之,这一盘棋下的的心不在此呀?”身着玄色衣裳的公子哥,脸部线条分明,剑眉星目,眉宇间透出一股清冷的高贵气质,修长的双眼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林喻之。
“君泽,让你见笑话了,家妹平日虽调皮,倒也不至于上房揭瓦,今日也不知何缘故,竟玩至如此疯癫程度。”林喻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不好意思的对眼前的人说道。
“几个妹妹很可爱,倒是有些特别,林将军的千金们与一般闺阁少女肯定不一样。哈哈哈哈。。”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未出阁的少女爬到屋顶玩,还是林府的两个千金小姐,这可比宫里的姑娘有趣多了。
“君泽,先不说这个了,这些年我结识了不少有志青年,其中一个寒门学子叫李多的,此人虽其貌不扬,但是腹有诗书,才华横溢,实乃人才也。”两人各自略带心思,重新摆盘准备再奕。
“喻之,此人若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必能在京都有所作为,如今父皇有心在太子和三哥人前人后争来争去,我自小与三哥交好,心中也是偏袒三哥的,而太子一直与萧家来往密切,京都接下来该热闹了。”
四皇子宁君泽白子落地,却不知不觉已入了黑子的包围之中,看来这局有人心思又出棋局之外了。
“君泽,这一局你心不在此。 ”随着林喻之黑子放下,一盘棋又结束了。
“不下了不下了,自小下棋都难赢你。”宁君泽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茶水,对着小侍女轻轻一笑,小姑娘害羞的低下头跑了出去。
“哎对了,我来到洛风城,听说你有一胞妹十几年未出过林府,传闻说其样貌丑陋,你们林家基因怎会出此女子?”宁君泽突然想起了民间的八卦。
正在喝水的林喻之听到此荒唐言,一口茶水呛住,咳嗽不停。
“这般荒谬之论是谁传出来的,清欢,哈哈哈哈,清欢听到了估计又要哭的梨花带雨般不讲理了。”林喻之想起林清欢气鼓鼓的脸,不禁好笑道。
“这说的是清欢?我记得上次见她,还是刚刚会跑,如今也该成大姑娘了,小时候见除了病态还是很可爱的,如今咋都成样貌丑陋之态了?”宁君泽还记得那个龙凤胎小姑娘,自小就是林喻之的跟屁虫。
“君泽,这番说词太荒唐了,清欢怎叫丑态。”林喻之心中林清欢自是最可爱最漂亮的,如今也不知是何人这般恶意诋毁。
“哈哈哈哈,反正我是没见过小丫头了,这传闻是真是假,见见便知。”宁君泽笑嘻嘻的看着林喻之,这林家弟弟一如既往的偏袒自己这个妹妹。
“明日中午,爹爹要设宴为君泽接风,到时候便能见到我传闻中的丑妹妹了。”林喻之笑着说道。
陈府里,陈静姝正月下独酌,脑子里全是林喻之的样子,“喻之哥哥,静姝自小便喜欢你,为何有这么多人要跟我争你呢。”说完,轻轻的抿了口杯中冷酒。
“二姑娘,凉酒伤身,少喝一点吧!”旁边的侍女翠芬上前劝阻道。
“翠芬,你不知道我今日心里有多难受。”陈静姝又喝了一口,清秀的笑脸滑过一滴情泪,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之态。
“二姑娘,那些流言好像已经传开了。”翠芬四下看了看,俯着身子在陈静姝耳边说道。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陈静姝挥了挥手,翠芬行礼告退。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就像陈静姝第一次见到林喻之那晚一样,虽然当时她还小,但是就那一眼,便认定了此生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