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鹤宇握紧了手里的密信,指节也因为用力而变红起来。
“君上,发生何事了,难道是林姑娘有消息了?”
七叶看着自己主子脸色苍白,着急的问起来。
“不是欢儿…是林家祖母仙逝了…”
宫鹤宇声音哽咽道。
“唉…”
七叶想起那个慈祥的老太太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宫鹤宇想起在洛风城那些年,林家祖母待自己的好,还有她当时说的要将欢儿许配给自己,往事一幕幕的回放在眼前,那时候多美好,如果欢儿知道最爱她的祖母不在了,得多伤心啊。
“七叶,你去偷偷暗查庄歌儿。”
“君上是怀疑王妃?”
七叶心中也是十分猜忌,终于此刻也忍不住问道。
“你也发现了?”
宫鹤宇看着七叶问道。
“王妃的背影和声音跟林姑娘一模一样,就是相貌相差甚远,完全是两个人,但是总感觉有些太巧了,虽然说王爷总是给君上寻林姑娘的…但是她毕竟没有听过林姑娘声音也没有见过林姑娘的背影,所以臣也甚觉奇怪。”
“所以说此事得你亲自暗查,我怀疑三年前的刺杀与庄家有关系。”
宫鹤宇压低声音说道,七叶点头便快步出去了。
东京亲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大家都在忙活张罗着两月后的良辰吉日小王爷大喜。
庄歌儿看着眼前的凤冠霞帔,一时还是感觉跟做梦一般。
“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做亲王的王妃呢?”
庄歌儿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王妃喜不喜欢这些啊,都是王爷提早就命人精心打造的独一份。”
晚冬看着眼前的奢华,忍不住摸着说道。
“晚冬,我爹爹虽说是老皇爷的旧部,但是他毕竟官不过三品,我的身份如何能配上今日的殊荣,实在叫我恐慌不已。”
庄歌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小王爷悬殊太大,这即将来王妃之位叫她惴惴不安的厉害。
“王妃的倾世容颜,宫里的娘娘都尚不可及,王爷喜欢您倒也不是稀奇事,而且只要是王爷喜欢的,老皇爷和君上都会许诺的,所以您是王妃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晚冬将手里拿着的金钗轻轻插进庄歌儿的发髻之上,又忍不住从铜镜里细细品味着那倾国之颜。
“王爷…”
院子里传来丫鬟行礼的声音,庄歌儿闻声连忙对着铜镜整理起自己的妆容,又起身由着晚冬替自己整理了衣裙,便走去闺房中厅迎小王爷前来。
“真好看。”
宫蔻诗犹如欣赏艺术品一般上下打量着同自己行礼的庄歌儿,脸上的笑容看着一边的晚冬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自家的小王爷生的实在是俊俏。
“王爷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庄歌儿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要去宫里寻皇兄赏画,你同我一起去。”
宫蔻诗上前拉起庄歌儿的手便要出门。
“王爷,我不懂字画啊…”
庄歌儿十分抗拒去宫里,更不想去面见那个让她惶恐之人,自己十分的害怕看他的眼睛,那种奇怪的感觉比看小王爷眼睛还要突兀。
“你怎么不懂,你最擅长的就是画画了,笨蛋,这都能忘记。”
宫蔻诗亲昵的敲了敲庄歌儿的脑袋,而后又示意晚冬拿好披风跟上。
“我会画画?”
庄歌儿有些意外,自己这些年都是没有拿起过笔,竟不知自己还有这般才能。
御书房里,方朵朵正在替宫鹤宇研墨,她倒是擅长作画,但是君上似乎更喜欢自己画,画的地方都是她没去过的也没见过的风景。
“皇兄,我来晚了。”
宫鹤宇抬头便看见伺候自己的小太监带着宫蔻诗和庄歌儿走了,他的眼光也落在了依旧穿着白色柳丝绒长裙的女子身上。
“王爷可真疼爱王妃啊,去哪都要携手同行。”
方朵朵上前同宫蔻诗行了礼,而后又扶起朝自己行礼的庄歌儿。
“娴妃嫂嫂也在呢。”
宫蔻诗看了她一眼说道,随即又拉着庄歌儿走向了宫鹤宇处。
“我一早让人送来的字画皇兄看了吗?”
“看过了,就等你过来品鉴。”
宫鹤宇微微一笑随即又将瓶子里的画卷取了过来。
“皇兄,品鉴书画臣弟一直不擅长,但是今日我带了行家哦。”
宫蔻诗说完便将自己身边的女子拉了过来,庄歌儿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宫鹤宇,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你很懂书画吗?”
宫鹤宇看着女子犹如鸡崽子遇到老鹰的眼神,温声细语的问道。
“妾身不知道…”
庄歌儿说完又看向一旁正看着热闹不嫌事大的宫蔻诗。
“皇兄,你将那画卷让小歌儿一看便知。”
说话功夫,宫蔻诗已经盘腿坐于一旁的木榻上独自吃起茶来,娴妃方朵朵虽然看着眼前的一幕甚是奇怪,准王妃于君上身侧,而小王爷却跟局外人一般气定神闲的看热闹,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好。
“听说娴妃嫂嫂擅长做那芍药糕,今日本王馋的很,不知道有没有这番口福。”
宫蔻诗也注意到此时书房还有一个多余之人,便看向方朵朵说道。
娴妃听完愣了一会儿,随即又微笑的点点头,若是别的皇亲贵族此话十分不妥,但是亲王的地位,连皇后蔚蓝见了都是要行礼而让七分。
“好的王爷,臣妾这便回宫做点心,一时便让人送来。”
方朵朵说完便朝宫鹤宇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庄歌儿看那宫蔻诗又独自玩起棋榻上的棋子,丝毫没打算管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书桌上的画卷。
“如何?”
宫鹤宇看着女子盯着桌子上的画卷许久,一直不言语,忍不住问道。
“此画应该出自于女子之手,画风婉约却不失大气之风,用笔细腻却不失张狂之力…”
庄歌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些画卷竟然能看懂一般,滔滔而来…甚至很想拿起笔画上一幅。
宫鹤宇呆呆的看着正兴致勃勃品鉴书画的庄歌儿,她见到此画的样子,品鉴的话语同当年的林清欢初见此画时一模一样,尤其是同样的声音更是让他情难自控,手也不自觉的伸向女子的脑袋,而女子额间的胎花又一次拉回了他的理智,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把玩着棋子的宫蔻诗满脸俏皮笑容的看着自己那逐渐失态的亲哥哥。
“你知道作此画的女子是谁吗?”
宫鹤宇轻声问道。
“妾身不知这位婉清居士是何人。”
庄歌儿摇摇头说道。
“我再给你看一幅。”
宫鹤宇思虑片刻后,又转身从一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里拿出一幅小卷画,庄歌儿瞧着这君上跟拿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轻轻的摊开放到桌子上。
“这幅画…看起来似乎是初学画者所作…”
庄歌儿说一半又停下来抬头看着宫鹤宇,这幅画他这般宝贝,自己可不敢继续说了。
“你继续品鉴,不需要顾忌什么。”
宫鹤宇看着庄歌儿说道。
“倘若是初学者,时日不长倒是有些天赋,终归不是大家之作,毕竟此画作手法颇生疏了些。”
庄歌儿硬着头皮说完,抬头却看见宫鹤宇的眼睛有些湿润,吓得她连忙看向木榻上的宫蔻诗,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居然走了。
“妾身毕竟不是大家,若是有不得当处,还请君上息怒。”
庄歌儿有些害怕的连忙跪下请罪。
宫鹤宇轻轻扶起女子,又继续说道。
“你不必这般战战兢兢,这幅画作你可识得是谁?”
“苏瑾…妾身不知。”
庄歌儿看着落笔的两字并不认识,只能无奈的看着宫鹤宇摇摇头。
“刚才诗儿说你爱画画,可否叫我看一看你的画作?”
宫鹤宇猜到她又是摇头,也不再同刚才那般失落,但是他知道若她是欢儿,就算是画技提升,画画的姿势和风格自己一眼便能识得,遂连忙铺上画纸和笔看着庄歌儿说道。
“不瞒君上,自从大病一场,妾身再也没有拿过笔了,如今若是在此绘作,妾身一时不知如何下笔。”
庄歌儿有些为难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大燕皇帝说道。
“你生了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