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着笑呵呵看着杜澔，好似不过是随口一问。
    杜澔心中则微微嘀咕了一声，脸上则是笑呵呵回应道，
    “老爷子，您可能是想认识认识小子。”
    “只是认识？”
    “呵呵，老爷子，小子是晚辈，混江湖也没多少年，人情世故懂得就这么多。
    您看呢？”
    杜澔这番话顿时让老爷子和舒秘书都是一愣，旋即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有点意思，这是嫌我老头子说话拐弯抹角呢。”
    老爷子笑着指了指杜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并不恼。
    反而是杜澔刚刚的破局之法颇受他的喜爱。
    既然猜不透，那索性不猜，在老爷子看来，倒也干脆直率。
    “小杜，老夫这次邀你前来，其一自然是想看看，能被咱家这小子看中之人有几分能耐。
    二来嘛....”
    老爷子说着呷了口茶，顿了顿这才道，
    “便是想问问杜小友接下来的打算，另外还有一事，不过这得等你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此事我才和你说道说道。”
    听到老爷子这么说，杜澔倒是听明白了。
    无非还是考究那一套。
    想了想杜澔微微沉吟，“不知老爷子想问哪方面打算？”
    “哦？”
    老爷子有些错愕，“你这莫非还有多方面打算？”
    “自然！”
    杜澔笑着点点头，
    “俗话说得好，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晚辈乡野出身，能走到这一步，自然得更加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不能出半点岔子，否则晚辈面对的可就是万丈深渊。”
    “有点意思，你这年纪能想到这一层难得。”
    老爷子赞许的点点头。
    这会他的确是有些欣赏杜澔了。
    杜澔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理解到三十多岁才能明白的事情。
    而且杜澔此人没记错的话，还是乡野出身，在津门厮混也不过才区区两三年的时间。
    学识方面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学识，出身没出身。
    这就在老爷子看来更加难能可贵了。
    要知道就算是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哪怕因为家族原因，眼界和学识都远超同龄人。
    但是如杜澔这般，对江湖领悟能这么深的，放在大家族里面同样少见。
    “既然你这般说，那就是对往后有了个大致估算，且有着好几手打算。
    这些老夫也就懒得问你了。
    老夫只问你几个问题。
    其一，你觉得厉爷如何？如若你有朝一日能成厉爷那般人物，你想不想？”
    听到老爷子第一个问题，杜澔不由仔细斟酌起来。
    “应该不是简单询问我对厉爷的看法。”
    杜澔心中嘀咕，稍稍想了想，便一脸云淡风轻的呷了口茶。
    正当老爷子和舒秘书都以为杜澔要开口之际，却见杜澔笑呵呵道，
    “两位，我抽根烟不介意吧？那个你们也来根？”
    说着杜澔扬了扬自己的香烟盒。
    “呵呵，不用，我习惯抽水烟。”老爷子摆了摆手。
    舒秘书这会则是自个掏出自己的香烟。
    见此杜澔自顾自的点燃香烟，脸上神色很快被烟雾所笼罩。
    烟瘾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些。
    不过问题不大，以体内的气泡能量，就算是给他天天几包烟也抽不死人。
    “老爷子，这要我来看，厉爷不过尔尔。”
    “哦?!”
    老爷子一惊，旋即笑骂道，“你这人，口气还真不小。
    你可知道厉爷在黑白两道的权力？黑面上，他在津门算是手握青帮数万人。
    白面上，他能调用津门所有巡警，让所有人巡警均配合他行动。
    往下，他能让无数小弟为他冲锋陷阵，往上，他能与一些中高层官员把酒言欢。
    这般情况下，你还能说他不过尔尔？”
    “自然！老爷子，小子如此说，可不是没来由的，而是有根据的。”
    “好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掰扯。”
    老头原本就是随手考校一下杜澔，但眼下是真被激起了一些好奇。
    以厉爷的权力和能量，就算是他当年，那也不过如此。
    杜澔这般狂妄，这让他既是惊讶又是怀疑，更多地还有一些不满。
    觉得这小年轻似乎有些狂妄过头，刚愎自用了。
    “老爷子，您说这厉爷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什么？”
    老爷子一愣，旋即眉头一皱，喝骂道，
    “你小子，是老夫考校你，还是你在考校老夫？要说就说，别整这些。”
    闻言杜澔讪讪一笑，心道这老头还真是脾气火爆。
    “老爷子，要我看，厉爷能走到今日，除了靠山之外，更多地无非是，眼力，能言善道，手腕狠厉，以及懂得取舍。”
    “嗯，说的倒是不错，但这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
    光有能力也不够，还得有时势运气，你又怎么敢口出狂言说不过尔尔？”
    老爷子依旧对杜澔有些不满。
    对此杜澔只是笑了笑，但下一刻他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饶是老爷子这辈子见过无数人的眼神，这会也有些被杜澔的眼神给震慑。
    但也仅仅是略微出神，很快就恢复正常。
    “老爷子，论起点，晚辈比厉爷当年要低得多，论崛起发家的时间，我比厉爷快的多。
    您又怎觉得我不行呢？”
    “好好好！老夫还没见过你这般狂妄的小子，不过眼下看来，你的确是有点狂妄的资本。
    只是厉爷何谈不过尔尔？”
    “老爷子，晚辈这么说，不是别的，而是晚辈认为，如若晚辈换位而处，做的只会比厉爷更好！”
    “晚辈听闻过，据说以前江湖比现在更乱，那时候帮派混混和府县衙门差役都有勾结，平日供奉，三节送礼，应酬周到。
    并且公门差役大多也是混混出身，平日里对混混同伴自然也多有照拂。
    而厉爷早先年本身就当过兵，随后加入了青帮，大字辈早早就开上门收了徒弟。
    到过很多码头传播青帮，扩充势力。
    可否认，那时候青帮势力还不算大，日子过得比较艰辛。
    但他当时多大了？已有三十岁了吧？
    三十岁还不过是青帮寻常大耍，要地盘没什么地盘，要人手没什么人手。
    到了后面巴结上大人物，这才鱼跃龙门。
    所以在晚辈看来，他厉爷除了那些之外，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无非是他人的外力，就是一狗仗人势之辈，如此下三滥的烂人，老爷子莫非觉得此人有多上的了台面？”
    杜澔说完，眼神灼灼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表面神情没多少变化，心里却暗自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