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顿时亡魂皆冒：
    “顾执，你……”
    顾清霜又惊又怒又怕，再加高温下的巨大痛苦，让她说话都越来越不利索了。
    “不是你说的吗，滥杀无辜，残害同族，就该不得好死。”
    顾执嘴角噙着冷笑，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我又没有滥杀无辜……”
    顾清霜双目圆睁，关于她修为的封印松动了一点点，她能够调动微少的灵气勉强维持生命，不至于真的窒息而死，干渴而死。
    但也只是不会死而已，窒息感，渴水感，高温的灼痛，依然在折磨着顾清霜。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折磨带给顾清霜的痛苦在越来越强烈。
    不仅是身体上的摧残，还有心理上的恐惧和煎熬。
    更不用说，顾执即将到来的匕首折磨。
    “你没有滥杀无辜么？”
    顾执的手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炉壁，抓住顾清霜的脑袋。
    顾执按着顾清霜脑袋：
    “看看，枯木林中死的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啊！”
    “顾家这些精锐，还有许家的强者，青崖书院的高手，他们为什么死在这儿？”
    “都是因为你，顾清霜，你把他们害死了，然后你还不承认，说你没有滥杀无辜？”
    顾清霜目光扫过那一具具尸体：
    “顾执，分明是你杀了他们！”
    顾执低沉地笑道：
    “顾清霜，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他们会死吗？”
    “顾清霜，你能带着许家，带着青崖书院，那么快攻灭白骨门，应该是不计代价地硬冲吧？”
    “你的不计代价，又害死了多少顾家、许家、青崖书院的修士呢？”
    “顾清霜，你自诩正道，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了还不肯承认，要把你自己包装得光辉伟岸？”
    “顾清霜，你真有够恶心的。”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顾清霜瞳孔开始地震。
    顾执的声音，顾执的话语，如幽灵般在她耳畔盘旋回响。
    顾清霜恍惚间看到了那些死去的顾家修士，浑身是血，面目狰狞，朝她冲来，向她索命。
    “不！不是我杀的你们！”
    顾清霜惊恐地大喊大叫，像是疯癫了。
    顾执适时松开手。
    顾清霜身上开始冒出一缕缕黑烟。
    顾执立刻开始运转《吞天魔功》吸收。
    很快，顾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这次的实验，取得了成功！
    虽然只是初步成功，距离他想要的，活祭之后能量一比一转换，还是差了很多。
    但这次的转化率确实是比以前提高了。
    顾执的识海在汹涌澎湃，颜色在一点点变深。
    顾执距离化神三层越来越近了！
    当顾清霜不再冒黑烟。
    顾清霜也清醒了过来。
    但顾清霜嘴唇已经非常苍白。
    如果她的脸颊没被扇烂，她的脸定然也是毫无血色的。
    “顾执……”
    顾清霜再看到顾执的时候，已经害怕得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
    顾清霜越是如此，顾执就笑得越开心。
    顾执将手中匕首插进一罐黑色的液体里。
    这是在给匕首淬毒，待会匕首割开顾清霜的血肉，能让顾清霜又痛又痒。
    “顾执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
    顾清霜认出了顾执淬的什么毒，她大惊失色，声音都在颤。
    “为什么不可以呢？”
    顾执冷酷地划开了顾清霜的胳膊，鲜血立刻喷涌出来。
    “啊——”
    顾清霜惨叫，想要调动灵力去止血，但她现在能调动的灵力实在太有限。
    她调动灵力止血，她就要面临窒息而死的危机。
    顾清霜最终只能用手去捂住伤口。
    但她捂住伤口的那只手，却又被顾执一刀割开。
    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而涌。
    “顾执！！！”
    顾清霜声音凄惨至极，也愤怒至极。
    “生气了么？”
    顾执眼神冷漠，一边继续挥动着匕首，一边嗤笑道：
    “你污蔑我偷你飞剑的时候，你看我被罚下跪，被顾狂歌用鞭子抽打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今天？”
    “最早告诉顾尘，说我也有一块道骨，说顾尘挖了我这块道骨，就可能进化为无缺道体的人，也是你啊，顾清霜！”
    “你当初帮着顾尘陷害我，想让顾狂歌他们下定决心挖了我的道骨给顾尘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今天？”
    顾执一匕首将顾清霜劈飞。
    一条伤口从顾清霜的右眉骨一直延伸到顾清霜左下颌。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温热黏稠地淌过顾清霜的嘴唇。
    顾清霜痛不欲生，又羞愧难当。
    她当初确实是没把顾执当弟弟看。
    她当初只觉得顾尘才是弟弟。
    她觉得只要能成就顾尘，牺牲顾执是无所谓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沦为顾执的阶下囚。
    “小执……对不起……”
    顾清霜嘴唇嗫嚅，她悔不当初，眼泪混合着鲜血流入嘴里，不仅腥，而且苦。
    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向顾执道歉，向顾执忏悔。
    顾执在她身上留下的八十一条伤口，就开始发痒。
    每一条伤口都奇痒难耐。
    顾清霜本能地伸手去抓挠。
    但这一抓挠，就将伤口抓得更烂，流血更痛，疼痛更剧烈！
    “小执……解药……给我解药！”
    顾清霜知道不能去挠伤口，但太痒了，她根本控制不住她的双手。
    她不断抓挠着身体各处，更是亲手将她在意的脸，给抓得稀碎溃烂。
    “小执，求你了，饶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顾清霜流着泪哀求。
    顾执却恍若未闻。
    只专心运转《吞天魔功》吸收着顾清霜伤口处冒出的黑烟。
    现在，就是他活祭顾清霜的第一阶段，还不是正式活祭。
    但即便如此，顾清霜的痛苦，灼烧着顾清霜的血肉，生命，还是给顾执带来了极大的收益。
    顾执已经隐隐有了突破到化神三层的感觉。
    “小执，对不起，姐知道错了！”
    “饶了姐吧，求求你了！”
    “小执，姐给你跪下，姐给你磕头！”
    “姐真的知道错了……”
    顾清霜的哭声，凄厉悲惨，在夜空下回响，听着很渗人。
    但落在顾执耳朵里，却是无比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