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心头一惊。
因为他没有感应到有任何的气息,只有这一道声音,回荡在耳中。
能够不动声色,毫无气息的来到他的身边,该是家主那等大能了。
难道是这女子的护道之人,又或者是家中长辈?
就这一瞬间的停顿,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股寂灭剑意飘荡而至。
青黑衣袍之人脸色一变,直接舍弃了较远处的雨笙,他双手变幻。
更多的青黑色元力冲出,化作一团光芒,瞬间包裹住月啼暇,然后收至身前。
紧接着,他将禁灵符贴在月啼暇的身上,然后取出一根青光麟麟的绳子,直接困住了月啼暇。
活了这么久,他自有经验,并且在这一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他确实打伤了那女子,她的家中长辈来寻,可能会直接动手。
来人实力强大,他感觉不是对手。
所以他当机立断,将雨笙勾结妖族的证据先抢到手里。
这不仅是一个证据,也可能是拯救自己的稻草。
只是瞬息之间,他就感应到了来人的气息。
那人脸色难看至极。
“怎么会?”
他不可思议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丹一重,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气息?”
“刚才我没有感应到,难道是此人还在十余里之外?”
“可是,一个金丹一重的修士,十余里之外,早就超出他的神识范围了,怎么可能察觉到这里的状况?”
思索不过片刻,黑白两种颜色的剑气,已经将这片山谷染成灰色。
本来明亮的夜空,好像笼罩了一层灰雾一般。
王权无暮脸上戴着空白的面具,一袭黑袍,山谷里静悄悄的,没有风,他的衣袍却猎猎作响。
那是他身体里的剑气在无声的环绕,所带动的空间都不平静了起来。
王权无暮看着被他的紫金色剑意包裹起来,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雨笙。
以及被一条绳子捆的结结实实,身上贴着符箓,神色凄惨的月啼暇。
一股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起来。
明明她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受到如此伤害?
“我给你个机会可以不死。”
王权无暮看着月啼暇,他绝不会让月啼暇落在一气道盟的手里。
“哼!”
那青黑袍之人一只手里捏着绳子,一只手拿着剑,闻言冷笑一声。
他本以为来者是一个金丹中期的高手,没想到是一个刚刚步入金丹的修士。
“小辈不懂礼法吗?”
不过那人却也没有太过放肆,他终究是一个下人,不敢惹出大祸。
“现在的形势,不是你能提条件的!”
那人拽了拽绳子,已经蜷缩在地上的月啼暇被迫动了动。
月啼暇身上贴着禁灵符,她全身的灵力不能调动分毫,此刻就和一个普通凡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
王权无暮稍微感应了一番,还好,月啼暇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她的内伤是因为元力使用过度,强行触发秘术反噬伤到的经脉。
不过这对于拥有万木之源的森林之王来说,很快就能恢复。
她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一眼来人。
来的这个人是雨姐姐的家中长辈吗?
月啼暇不自禁的开心起来,听来人的话,他的实力应该很强大,这就太好了,雨姐姐有救了!
因为禁灵符的缘故,月啼暇既不能调动体内的妖灵之力,也感应不到外界的力量。
所以他对于王权无暮的强大气息,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只是从两人的对话中,她能够听得出来,来人并不害怕这个打伤她们的人。
听到这里,月啼暇不禁想起来自己的母亲,母亲其实并没有多厉害,但是母亲很爱自己,很关心自己。
她又想起来了她的好伙伴阿柱,不知道这个他跑去哪里了?
这也好几天了,阿柱怎么还不回来找她?
阿柱在的话,应该可以带自己走。
月啼暇一时间思绪开始胡乱的发散,反正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而且雨姐姐也有救了。
至于自己,应该会被送到混天典狱里面吧?
“礼法?长辈?”
王权无暮的声音冰冷无情。
他一挥手,将剑意包裹起来的雨笙招引到自己身前。
“一个老东西,对一个小姑娘大打出手,也配称呼自己是长辈?”
“你…”
那人一时间语蔫,但是马上他就反驳道:
“你这后辈勾结妖族,其心不正,按照一气道盟的规矩,是要关进大牢里的。”
那人直接把王权无暮当成了雨笙的家族长辈。
月啼暇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说,雨姐姐也要受到牵连吗?
“勾结妖族,其心不正?”
王权无暮一边往雨笙体内灌输元力,一边说道:
“你们青城山私自豢养大妖,也配说出勾结妖族这四个字?”
“什么?”
那人语气震惊:“这不可能,我们青城山安静修道,不与世争,又怎么可能勾结妖族,做出豢养大妖这等行径?”
感受到雨笙体内紊乱的经脉逐渐平复,王权无暮又将雨笙体内的那股冰冷的寒气,吸入自身体内。
看来自己封存在那道水龙元力之中的剑意,最后发挥了作用。
雨笙受到寒气入体,再加上自身元力紊乱,不能控制,最终沉入潭底。
在那关键时刻,雨笙剩余的三成元力,在王权无暮那股剑意的调动下,自行运转,冲出体外。
那三成元力之中,其实还有一部分王权无暮灌输给雨笙的水龙之力,她并没有完全炼化,变成自己真正的力量。
那一部分力量之中,有着最纯正的真龙之力。
真龙之力刚刚溢散出来,早前一直潜伏在水潭底部,刚刚准备吃掉雨笙的那条大蛇,瞬间就被真龙之力吸引。
就连一些其他种族的大妖,碰到真龙之力,都会忍不住,更别说天下水裔,这种蛟龙之属了。
那条大蛇只是呼吸一口,本就临门一脚的大妖,瞬间头顶冒出两只角来,它的下颌变得更加长,并且全身开始长出鳞片。
那条大蛇只感觉身体滚烫,体内的血液沸腾不止,全身都在变化,就连骨骼都咔咔作响。
它知道,这正是它化蛟的机缘,于是它带着雨笙冲出水潭。
然后那条大蛇沿着瀑布逆流而上,想要走江。
王权无暮手指了指刚刚大蛇跑掉的瀑布,还有现在在浮在水面上,颇有灵性的一条小白蛇,正在抬起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