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繁星满天闪烁,四名黑衣妇人抬着福婆的小轿,离开客栈,继续在官道上匆匆忙忙地赶路,寻找下一片树林。
小轿边的浅瑶,也是亦步亦趋,脚步轻快的伴随着。
林魈则远远的在她们后面跟踪。
浅瑶的冷淡与麻木,让他既伤心又倍感惆怅,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但林魈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他在乌泥坎森林里的土洞已经被人捣毁。
那里还有凶神恶煞一般对待自己的媿姓族人,他也不愿回去跟他们争斗不休。
现在,浅瑶成了他唯一的牵挂,他别无选择。
浅瑶去哪,他也只能跟到哪,一直到她重新恢复记忆、重新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为止。
前面,在一片“沙沙”作响的树林边,远远的就能看到有一些火把在闪烁,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还能看见一排黑压压的人群。
这是一队运粮的郑军兵丁,足有上百人之多。
只见大伙每人都靠在一辆码放着粮袋的手推车旁,正在作短暂的歇息。
此刻兵丁们都比较放松,有的人拿着草帽在扇风,有的人拎着葫芦就着凉水在吃烙饼,还有的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这时,队伍最前面的几名运粮兵丁忽然骚动起来。
“蛇,蛇!”大伙嘴里都发出惊叫声,仓促地往后跳开几步,又心有不甘的回头窥探着。
“啊,唉哟!”紧接着便有人高声惨叫起来,“它咬到我了,我被蛇咬了!”
“快,快打死它!打死它……”兵丁们一边急切地喊叫着,一个个又赶紧从手推车上抽出木棍和佩刀,“打呀,快打呀!”
经过一阵短暂的骚乱之后,很快,大伙便又安静下来了。
那条五六尺长的灰麻色毒蛇已被砍成了几段,脑袋也被砸得血肉模糊,除了尾部还在微微蠕动以外,整个身子都已经僵死不动了。
那名被毒蛇咬伤的兵丁,伸着双腿靠坐在手推车边。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口,不知所措的询问同伴:“卒长,这蛇有没有毒啊?能不能治好?”
“这是一条土公蛇,毒性很大。”那名卒长模样的人蹲下身来,察看着受伤兵丁那条滴着瘀血、黑紫肿胀的小腿,也是一脸无奈,摇头叹息了一声,“唉!”
“我不能就这么死掉啊,我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卒长,你们可得想想办法救我啊,呜呜……”受伤兵丁伤心绝望的哭泣起来。
遇到这样的事情,卒长现在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能徒劳地帮受伤兵丁挤压伤口里的血水,又取过葫芦,倒出一点清酒帮他冲洗。
很快,蛇毒便开始发作,受伤兵丁的脸部变得浮肿起来,嘴唇也逐渐发黑。
他躺在地上睁不开眼,没过多久,便神情萎靡的晕死过去。
周围的运粮兵丁,怜悯地看着这名同伴。大家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叹息着。
“他这个样子看来是不行了,没得救了。”卒长无奈的站起身来吩咐道,“你们几个,把他车上的粮袋分一分,然后把他抬到车板上……就算是尸体也要拉到雍丘城去吧,扔在半路可不行!”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围观兵丁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着实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卒长转过头来,见大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顶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