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急忙吩咐,“快宣太医去关雎宫。”
抱着她快步穿过花园上了銮驾离开。
众妃嫔眼看着銮驾渐行渐远,才敢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良妃揶揄道:“淑妃姐姐,你的好弟媳又承宠了,你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好弟媳。”
淑妃淡然的笑,懒得与良妃争口舌之快,她现在想要的是权力,皇后那边进行的十分顺利,盛熙颜复宠的事又于她脸上也有光,何至于生气?
“良妃妹妹,你说皇上还会去参加宴会吗?”
良妃笑说:“皇上赏了这么美的莲花仙子,还会有心思去吗?这么说起来嘉妃妹妹等会该气死了。”
二人对视而笑,嘉妃原想着在宴会上表演舞蹈,还造了极为隆重的布景,这下白忙活了。
其他妃子一看玄武帝离开,都没心思再赏荷花,三三两两离开。
敦淑媛气得跺脚,“这个盛熙颜,我说怎么这些天主殿门紧闭,原来是偷偷练舞呢!真够阴险的。”
怜昭仪收起风筝,拱火道:“敦妹妹,今年的两世莲首饰听说还是点翠的呢,姐姐还以为你肯定能拿到,真可惜了。”
高淑容和林修仪叫敏贵人,“敏妹妹,咱们一起去御花园参加宴会,喝点果酒,到我院里去打马吊。”
敏贵人把琵琶给宫婢绿蕉,神情淡淡道:“两位姐姐去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带着绿蕉离开,林修仪纳闷道:“敏妹妹怎么了?看着有些不高兴。”
高淑容说:“谁知道呢,难道是升了贵人,不想和咱们玩了?不想了,咱们去御花园,听说今日有樱桃酒,一定要尝尝。”
敏贵人走在偏僻的路上,绿蕉说:“小主,您苦练多日的《出水莲》多动听啊,原本皇上专门过来欣赏,可偏偏被高小主叫走,变成了盛小主成主角。”
敏贵人气恼道:“别说了,原本高姐姐和林姐姐就和盛姐姐走的近,帮她也是正常的。”
“可明明盛小主刚进宫的时候,和小主您最好的呀。”
敏贵人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从前自己是个不起眼的美人,不敢妄想什么,可这回被晋升为贵人,又被玄翎夸琵琶弹的有意境,她的心绪就不似从前平静。
关雎宫里。
玄翎抱盛熙颜进了内殿,将她放在架子床内。
小心的取下她脸上戴得半截珠帘,露出一张芙蓉面,这张脸小了许多,原本圆润的下巴都尖了。
胭粉色舞衣的领口处,锁骨深邃,就连雪白的脖颈都显得更加细长。
急问道:“吴院判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福公公领着吴院判跑进来。
“皇上,来了!”
“快诊脉看看。”
吴院判仔细诊脉,回禀道:“皇上,盛小主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身体虚弱,从而引发昏厥。”
玄翎惊愕,好端端的怎么会营养不良?
花夏急忙跪下,“皇上,小主近来心情不好,总说什么都不想吃,奴婢们怎么劝都没用。”
玄翎轻握盛熙颜的手,看到手指上的淤青和伤疤,又知道她多日茶饭不思,心疼的无以复加。
原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原来是在自我折磨。
“去准备好消化的膳食来。”
“是,皇上。”
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微微的温度才能让他感觉到她还是有生命的。
盛熙颜缓缓睁开眼睛,与男人温柔的眸子相对,怔了一下,忽然爬起来扑进他怀里。
两只纤细的手臂抱紧他的胸膛,微微颤抖的娇躯似在忍着,故作坚强,又明明极为脆弱的模样让他动容不已。
“皇上,能不能抱抱熙颜......呜呜......”
她声音哽咽着,充满无助。
玄翎伸开臂膀将她揽住,轻轻的拍后背安抚。
盛熙颜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棉被包裹,充满了安全感,可这还不够.....得让他知道她需要他。
“皇上,熙颜错了,惹皇上伤心,害得皇上发烧,嫔妾也不知道怎么赎罪才能弥补这些错误,怕您再也不理嫔妾了,怕再也见不到您。”
玄翎宽慰说:“你是无心之过,朕没有计较。”
正是无心之过才最伤人,若是她真的清醒明白的做错事说错话,他完全可以惩戒一番就过去了,可无心的胡话是她心之所想,他都不知道该怪谁。
“不是无心之过,嫔妾大错特错,从进宫开始就应该割断从前的一切。”
花夏端上来盘子,“皇上,膳食准备好了。”
玄翎一看,惊愕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一碗稀粥,一碟酱菜?”
花夏赶紧跪地,欲言又止。
盛熙颜柔弱劝说:“皇上,不是她们的错。”
玄翎不悦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花夏道:“启禀皇上,自从小主从养心殿回来,小主和小公子的月例和日常开销都降了级,更甚至还领不到该领的食材。小厨房总共就剩下德妃娘娘和高小主几个送的一点粳米。”
玄翎一听,震怒道:“来人!”
福公公跑进来,“皇上,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吩咐给盛小主准备有营养的膳食送来。”
“传朕口谕,内务府刘总管和御膳房汪总管玩忽职守,各打五十大板,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传旨。”
花夏一听窃喜,根据小主的吩咐,没有一开始就告状,而是用稀粥来摆事实,果然效果斐然。
玄翎抚盛熙颜的后脖颈说:“先吃点粥垫垫,等后面营养膳食送来再用些。”
盛熙颜不松开他,抽泣道:“嫔妾不想吃,也没脸吃。”
“吃吧,朕喂你。”
她也没敢再执拗,松开他,靠在床头。
玄翎给她一勺一勺喂,面色没有太多情绪,盛熙颜猜想这是还没有过那道坎儿,还需努力哄哄。
果然一小碗粥喂好,他放下碗说:“你好好休养,朕先回去了,份例他们会送来。”
一板一眼,庄重肃然。
从床榻上起身离开,还没走两步,盛熙颜飞速下床,跑了两步从后面抱住他。
整个手臂将他的腰环起来,仿佛一个金锁链。
玄翎按住她手,沉声道:“过些天,朕再来看你。”
盛熙颜脸贴在他后背,哀伤道:“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皇上留下,熙颜都愿意去做。”
玄翎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走,明明这些天对她牵肠挂肚,可现在依旧会想到她心里还爱着前夫,而对他没感觉。
这个想法会割他的心,让他的血液冷下来。
从一开始,他没有逼迫她很快爱上他,总想着耐心的呵护她,她会动心。
他想说,盛熙颜,你的演技拙劣,朕不想再看,不想再被骗。
可又怕这话说出口,会把二人半年来营造的氛围彻底击碎。
事实上她既没有处心积虑的勾引他,也没有说过有爱他的谎话。
“皇上,熙颜对您是有感觉的。”
玄翎扯唇轻笑,她在哄人。
“是真的,从初次在钟萃宫见到皇上,嫔妾的心突然很快的跳了几下,可嫔妾不敢奢望,皇上知道那日嫔妾走出皇宫的时候心里有多失落嘛?
熙颜告诉自己,地位悬殊,皇上是嫔妾不能妄想的,不要做梦。
等在君悦客栈,皇上从天而降,嫔妾心中又惊又喜。
知道您让嫔妾进宫,皇上知道熙颜有多欢喜吗?”
两只小手轻轻摩挲他的胸口,低声诉说,玄翎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蜜糖罐里,甚至有些眩晕。
盛熙颜从他身后环着他的腰,转到他面前。
玄翎七尺八寸的身高,此时冷睨俯视她,见美人眼波含着泪光,粉唇微启,欲诉还休。
她踮起足尖,第一个吻先是落在了性感的喉结上。
一阵细软的暖风拂过玄翎的脖子,他不由自主捏住了她的臂膀。
他凝视她,倒要看看她还敢做什么。
第二个wen落在了硬朗的下巴上,xi了一下,shun了一下。
玄翎忽的将她拉近贴在胸膛处。
她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轻晗住耳垂。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悸动在玄翎的心口炸开,犹如绚烂的烟花,犹如冰雕被击碎成了冰花。
花夏和梅香原本要端着膳食进去,扫见这惊人的一幕,连忙退了出来,赶紧关上殿门。
福公公笑说:“这下好了,皇上总该高兴了,你们小主若是早点顿悟该有多好。”
院中内务府和御膳房紧锣密鼓的往来搬东西,还不敢发出大的动静,生怕惊扰殿内。
唯有将将高兴的在木箱上跳着玩,手里拎着已经褪了毛的乳鸽和老母鸡。
一直到天黑,将将在主殿门口踢门,急得快哭了,“开门.....”
小脑袋转来转去,母亲和父亲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
“小公子,奴才带你去玩别的。”
小卓子好容易才把将将哄走。
殿内,未点灯。
馥郁撩人。
蝶兰花香罗帐内,玄翎靠在床头,盛熙颜伏在他身上,犹如一对交首鸳鸯。
时不时发出‘啾啾’的声音。
他松开她,凤目中是炽热的火焰。
盛熙颜脸颊泛着胭脂色,桃花眼闪着氤氲水汽,手摸红彤彤的嘴唇,拧眉幽怨道:“皇上,嫔妾嘴麻了,亲不动了。”
玄翎微怔,随即笑起来,把她往上拉了拉,对上她的眉眼,温柔的亲了两条黛眉,又亲眼皮。
在这暗沉的光线下,她右脸颊边隐隐的梨涡勾人心魄。
他视若珍宝般轻轻砥砺。
“朕还亲的动。”
盛熙颜手指贴在他的薄唇上,媚笑道:“皇上,能不能换别处,嘴唇肿了,明日嫔妾见了人该怎么说呀?”
别的地方?玄翎是怕一旦开了闸门,一发不可收拾,可他想要她的心,才不信她能这么快接受他。
盛熙颜忽闪着大眼睛暗示半晌,干脆付诸于实践,抱住他脖颈........
玄翎攥紧纤弱的肩膀,恨不得将她吞入体内。
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
湿热在脖颈处扫动,
他将她一把按倒在身下,盛熙颜在他眸子里看到了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她的面容。
“皇上.....”
玄翎声音低沉而沙哑,“颜颜,叫玄公子。”
“玄公子.....”
雪白颈子上燃起苏痛感。
粉色蔻丹紧紧嵌在黄色絷衣上。
。。。。。
翌日清早,玄翎刚要起来,盛熙颜搂住他脖子,娇旎道:“嫔妾不让皇上走。”
“乖,你也该用些膳食补充营养。”
盛熙颜哼唧了几声,被他拉起来。
此时光线进来,玄翎看到她衣领上下雪白玉肌处满是殷红印记,不由的低声闷笑,昨夜确实过了些。
可他没看到自己的脖子有多精彩,从关雎宫出来的时候,福公公看到咱皇上的脖颈上像戴了一圈红色花朵串珠。
玄翎道:“传朕的旨意,晋升盛充媛为修媛,另外的赏赐,你正午让内务府把册子拿来朕亲自挑选。”
“是,皇上,奴才真高兴,终于看到皇上的笑脸了。”
玄翎轻抚薄唇,浅浅的笑。
昨夜他和盛熙颜把彼此都熟悉了一遍,尽管没有真正在一起,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观察来看,他亲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反应是极为敏感又强烈的,足以证明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
这日夜里,花夏和梅香伺候盛熙颜沐浴时,看到她的胸前遍布红色,紫色印子,两个人都没敢说,给她抹杏仁油的时候,又看到细腰处和腿上也有多处殷红。
啧啧,看来昨夜小主和皇上如胶似漆,甚是恩爱。
“小主,这下您很快就能怀上龙胎。”
盛熙颜抿唇笑,应该快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玄翎非要忍着,其实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景仁宫里。
玄翎来时,已经是晚膳后。
端皇后卧床保胎,“皇上恕罪,臣妾的身子没法给您起来行礼。”
玄翎抱起乐温,肃声道:“皇后把胎养好要紧。”
端皇后大半月未见玄武帝,一眼扫见他脖子处的淤红印,关切道:“皇上,您是过敏了吗?脖子上怎么有红的地方。”
玄翎摸了一下脖子,强忍着笑意,没说话。
端皇后揣摩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男女情爱时的印记,她从未敢逾矩过,也不敢,其他妃嫔更是依照规矩侍寝。
知道昨夜他是在关雎宫过夜,心里萌生出一股酸楚痛楚的五味感。
她从一开始就洞察出玄武帝待盛熙颜不一样,可没想到竟入心到这种地步。
“臣妾听说昨日盛妹妹跳得莲花舞犹如天女下凡,只可惜臣妾没有亲眼看到。”
玄翎肃然的脸上燃起笑容,“朕也没想到她跳起舞来像模像样,接连多日清瘦了许多。”
“怪臣妾自从月份大没有管理好后宫,让内务府和御膳房怠慢了盛妹妹。”
“这两个狗奴才做事实在过分,打板子算重新发落,淑妃和良妃到底不如你懂事,朕一并罚了,让她们长个记性。”
端皇后心中略显安慰,至少皇上赞许她管理后宫的能力是有的。
嫂子乌氏第一次见到玄武帝,心里震惊,当今皇上居然如此盛世容颜,不由的想要去表现一番。
抢过青黛手里的茶点盘子,亲自进去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