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容拉她手说:“盛妹妹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谢谢高姐姐。对了,你和林姐姐要的乌发方子我已经写好了,润发精油改日你们来我这里,咱们一起采花制作。”
高淑容接过方子,起身道:
“那敢情好,我现在就把这热乎的润喉糖给皇上送去,才不枉费了你的一片冰心。”
盛熙颜趴在窗边看她出了院里,感概自己在皇宫也算有了好姐妹。
高淑容不问缘由,也不担心她使坏,爽快答应帮忙。
归属感大约源于两三好友,一个不大的小院,这两样现在都有了,还差一个嘘寒问暖的爱人。
盛熙颜想起在江南时,父亲在院中晾晒草药,她躺在摇椅上抱小猫咪晒太阳,翘着小脚丫不住的笑。
父亲问:“笑什么呢?”
盛熙颜扬起下巴,咧着嘴傻乐,“不知道呀,女儿就是高兴,想笑。”
父亲宠溺说:“小丫头,晒晒太阳就知足,太容易安逸,这样也好,活的简单又快乐,就不知道我日后的贤婿能不能让你有悠闲的资本。”
“父亲,女子长大后必须嫁人吗?”
“不嫁人做什么?当老姑娘啊?”
盛景珩提着新淘来的一摞子书卷从大门进来,盛熙颜看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纸皮袋。
“哥,是什么好吃的?”
盛景珩假装说:“猫食。”
“不是,我都闻见味道了,是海棠糕!”
盛熙颜跑去抓袋子,盛景珩故意举高逗她玩,
“贪吃的丫头,没出息。”
“哥难道不是专门给我买的吗?明明是买给我的。”
月娘跟着盛母从后院过来,盛母身怀六甲,嘀咕道:“怎么还不生?他爹你预产期到底算的对不对?”
小妹盛熙棠整整晚了四五天才发动,急得全家人抓心挠肺好几日。
。。。。。
花夏端着琉璃盘进来,
“小主,快尝尝梅香做的茯苓糕,按照您说的里面还加了山药,黑芝麻,枣子,核桃,闻着可香了。”
盛熙颜坐起来,拿了一块尝,“不错,梅香的手艺咱们可以去京城开店了。”
“不知道家里的雪球长得怎么样了。”
花夏一想,“小主您出嫁的时候,雪球刚满一岁,现在估计已经配对生过一窝小狗崽了。”
“大哥今年可以科考是一大喜事,他现在肯定没日没夜的看书写文章,嫂嫂又忙店里又照顾家里太辛苦,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我话雇几个人帮忙。”
花夏宽慰道:“小主放心吧,您写的信家里一定收到了,夫人,大公子他们知道小主在宫里过的好,肯定特别高兴。”
一入宫门深似海,多想回家去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愿望呢?
养心殿里。
三鼎鎏金冰鉴上方,风扇转动,殿内清凉徐徐。
“皇上,高小主送来了枇杷润喉糖,奴才已经让吴院判验过,说含着对喉咙有好处,您尝尝。”
福公公小心的把青花瓷罐放在龙案边。
玄翎咳嗽了一声,放下奏报,喝了口热茶,
“换凉的来。”
“皇上,您现在嗓子不舒服吴院判叮嘱喝热茶会好些。”
玄翎冷戾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是朕的奴才还是他的?”
福公公急忙跪地,“奴才当然是皇上的狗奴才,奴才是心疼皇上才会多嘴多舌。”
玄翎嗓子痒的难受,打开青花瓷罐,打开看褐色小方块整齐的摆着,拿起一块闻了一下,噙在口中。
一股凉爽甜丝丝的味道在喉咙处生出。
“润喉糖不错,高淑容哪里来的?”
“高小主说是从宫外久安堂买的。”
玄翎点点头,把青花瓷罐放在旁边。
内务府刘总管端着册子觐见。
“皇上,这是刚进贡的贡品名册,请您过目。”
玄翎一一看过,其中最显眼的是螺子黛,波斯国进贡,每年进贡十斛。
而今年因产量少,只进贡了六斛。
“其他贡品归入国库,螺子黛一斛送去慈宁宫,一斛送去景仁宫,一斛送去钟萃宫。”
刘总管躬身问,“皇上,剩下三斛是先归入国库吗?”
玄翎合上名册,肃声道:“剩下三斛送来朕这里。”
“是,皇上。”
刘总管纳闷,皇上还从未把贡品让送来他这里过,这是要另行奖赏妃子?
一盏茶后,三斛螺子黛送来了养心殿。
福公公打开盒子,玄翎拿起来端赏,手柄端镶嵌着各色宝石,
“这东西做得还真精巧。”
“是呀,螺子黛千金难求,去年皇上赏赐给几位娘娘的铜黛虽说也名贵,可比螺子黛差一个级别呢。”
福公公见玄翎起身去了书架处,取出一个大红木盒子,里面是盛熙颜给他做的画像。
“把东西拿过来。”
福公公会意,把螺子黛的盒子小心捧着过去。
见玄武帝把盒子放进大红木盒里。
福公公恍然大悟,皇上是想把三斛螺子黛赏赐给盛小主,可因为盛小主惹了皇上不悦,所以现在先不给她。
后宫向来以玄武帝的赏赐为判断恩宠的一个标准,
这次赏赐螺子黛,淑妃最得意,她终于又被重用。
也让端皇后和良妃生出忌惮,
三方,加上被皇太后托举的嘉妃,后宫四足鼎立局面正式拉开战火。
两日后,宫中东边箭亭校场里。
乌黑发亮、四蹄轻快的御马之上,玄翎一袭玄色龙纹锦袍,眉宇间已透露出不凡的英气与深沉的睿智。
人马合一,向着远方的靶场疾驰而去。
他手持一柄精致的弓箭,弓身由上等紫檀木制成,弓弦紧绷,箭矢则是精心挑选的寒铁打造,锋芒毕露。
举起弓箭,对准靶心,动作流畅而有力,宛如行云流水。
只听得“嗖”“嗖”“嗖”的五六声,箭矢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一排靶心,留下了六个完美的孔洞。
滕王骑马在身后鼓掌,
“皇上的百步穿杨还是一如既往的令臣弟望尘莫及。”
福公公上前,递上锦帕,又递水囊。
笑呵呵道:“皇上,您热伤风还未完全痊愈,不能再辛苦了。”
玄翎把弓箭扔给他,“狗奴才,就你多嘴多舌。”
福公公抱住弓箭,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弓箭可真重,皇上真乃天神,拉弓射箭轻而易举,奴才就是个废物点心,抱都抱不动。”
玄翎跳下汗血宝马,
“没用的狗奴才。”
给他一脚,本没有踢到,福公公佯装在地上打滚,为薄帝王一笑。
落日余晖下,箭亭之上,本就相当于宫中的了望亭,视野广阔。
玄翎背手在身后,俯瞰整个紫禁城和京城。
“滕王,此次朕让你扔下私事,进到户部,是否有怨言?”
滕王是雍亲王的嫡子,因雍亲王英年早逝,由他继承爵位。
滕王跪地道:
“皇上,这些年您的英明神武,臣看在眼里,早就想为太平盛世出一份力,臣还得谢谢您的赏识。”
“起来吧。”
“户部有些积年弊端,朕要你大刀阔斧的改革,放手去做,朕给你撑腰。”
“臣会努力的。”
二人聊了会儿工作,玄翎拿出青花瓷罐,吃了一粒润喉糖。
“久安堂的这东西不错,你做过药材生意吗?”
滕王拿起瓷罐看,疑惑道:“皇上,这恐怕不是久安堂的,臣和他们家有过合作,不是这个包装。”
玄翎定神,不是宫外的,高淑容又不会医理,那就是盛熙颜做的了?
她做了润喉糖,不自己送来,是怕他会混淆那个想要的答案。
盛熙颜,朕知道,你做润喉糖是君臣之义。
“皇上,过几日是齐将军的忌日,臣去墓地看看他,皇上有什么话让微臣带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