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汗涔涔而火热热了,听她说得有模有样,难道是真的?按照裘主席的行事风格,这事儿,好像是真的能做出来呢。
“不要听她的,力莉,这老裘八成是变态了,三观不正,还向肥婆灌输错误的思想,她,会遭到报应的。”他不想让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听肥婆说,裘老师也有难言之隐呢。你知道吗?她之所以会脾气暴躁,会和别的男人做床上运动,原因是她的老公,这个东西,没有用呢!不像你,半天了,还这么烫手!”她像他小时候烧火时用拨火棍拨火一样,拨弄了他的几下。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光头老公会这么忍气吞声,原来是英雄气短!儿女情不长。不过,他在我们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他曾经对我们说过,总有一天,他要把老裘宰掉!那恶狠狠的样子,只是让我们觉得,他更加可怜。唉,老婆公然带男人,自己却无能为力,还有比这可耻的事吗?”他一生气,就把平时掌握的秘密说了出来。
“哦,原来她和别的男人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你还装聋作哑?”她呵呵笑道。
他正色道:
“大人的事,你还是少管吧,这人啊,太复杂了,连我都难以接受的事,你,怎么可以听呢?”
他有点悲天悯人。
“可是,肥婆已经听到了呀,她还问我,男人的那个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没有用了,老婆就可以随意折磨,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错一样,好奇怪的事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听说,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比我还大呢,要那东西,做什么呢,又计划生育了。老师,你告诉我!”
“我不懂!这是什么话呀,这只是肥婆问你的吗?”他有点气急败坏。
“不呢,我也想知道。”她瞪着眼睛。
“我跟你一样,也不懂。”老师没教过,父母没教过,自己也没有看过,怎么能理解老裘,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呢?就那种事,她有那么狂躁的必要吗?光头老公,有必要如此英雄气短吗?气短,短的是什么呢?
“可是,肥婆懂咧,要不要我告诉你?”力莉神秘地一笑。
“信她?全是裘老师的胡诌!”他口是这样说,心中却怀着某种暗暗的期待了。
“诶,裘老师告诉她,以后结婚啊,不要急着办证,要先试一下,试着很有用,再结。不然,就会像她这样,半死不活了。”
“夸张!笑话!这是纯粹的无聊,你,不要信她,你也不要再说她了。”这裘主席的放毒,虽为私话,却至少影响了两个花季的少女,肥婆那次的理直气壮,就是中毒极深的表现。
“好吧,我只是想,老师,你的消瘦,真的跟女人没关吗?她说的,是否有十分之一的道理呢?”她的脸上忽而现出忧郁的神情。
他不想再解释。
“如果是说她说的不对的话,那么,钟晴阿姨也错了吗?”
“这些人,根本不懂我!你不要道听途说。”他不想她又惹起另一个女人的话题。
“那,禾草房的事情,也是假的吗?”她慢悠悠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硬起脖子。
“那时候,我正在井边对面山坡上的松树下捡蘑菇,忽然,看见你和钟晴阿姨慢慢地走下石阶来,我以为是她要送你回家呢,却不知道,你们两个,竟悄悄地走进了那个禾草屋,更可怕的是,门也关上了。刺眼的阳光照下来,我却看不见你的背影了。老师,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伤心吗?”
“我只是参观一下这稻草扎是怎么堆放而已,并没有干别的事。”他马上澄清。
“我当时可不是这么想的,当时,我想,老师怎么也会偷东西呢,他是不是要偷干稻草垫他的床呢?要干稻草,又何必偷呢,我家就有好多呢。”
“哈哈,那时的你,好天真啊,偷稻草,真的不用咧,我家里也有好多呢,扛过来就是了,哈哈,‘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力莉,当时,你是不是也背着一个大竹筐啊?”
他想,那时的力莉穿着黑色布鞋踩在青葱的松叶上面低首摘取松树蘑菇的情景,是多么安静和宁的画面呵。
“是呢,我是背着一个小竹篓呢,可是,你们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才从禾草屋里出来,也是要找蘑菇——禾草菇么?”说着,小小地拧了他一把,这种钻心的痛,他后辈子再也没有感受到了。
“我怀疑,你的思想被肥婆污染了。真的,我们——真没干什么。”他差一点就要指天发誓了。
“嘿嘿,此地无银三百两,刚刚我们怎么约定的?无话不谈,谈过之后,就当我们都忘了吧,你却这个样子!”她忽然扬起手,捏起他的两个小蘑菇。
“那是——是钟晴阿姨对你说了什么吗?”他惶恐又害羞地问道。
“你说呢?”
他哑口无言了。
“我跟钟晴阿姨,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一起上山砍柴,一起边砍柴边放牛,柴火重了,她帮我上肩,她的牛不见了,我的耳朵更灵,眼睛更利。她说了好多关于你的故事,啊,这么多年了,我常常在被窝里温习呢。我常常想,我的老师,我的袁老师,为什么这么可怜呢,一个农村的,虽然算不上粗笨,但也说不上秀气的妇女,却会给你那么大的激动、惶恐,一个稍微年轻,却比你大两岁的代课老师,为什么会舍不得给你钟晴阿姨想给你的呢,想到这里,我就总是为你鸣不平。您,这么优秀,她,为何却那么小气?”
说着,她竟依偎在他的怀里,身体,在微微地颤栗。
“没,没呢,是我自己,太小心,太胆小了。”他似乎有一点点的哽咽:
“那次在圩镇上的约会,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那一次握手,也是她先伸过来的,饭菜送上来的时候,我们在明亮的厅里,老板问我们端到哪里的时候,禾花有些迟疑地说,‘端到里间去吧。’里间,灯光微弱,旁边,还有一铺床。
那一餐,我吃得满头大汗,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急急地看着我,却也没有说什么。好久好久,估摸着最后一趟班车就要来了,我们才无声地离开,分别了。走之前,她只说了一句话,‘你,说话要算数!’我有点吃惊,说道,‘一定的,何须再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早说好的,我等她,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