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给你玩了？”
    “我跟兄弟搭了线，他说有门路，说能捞人出来。不过现在闹大了，惊动市总公司了。上头有个姓刘的政委，直接盯上这事儿了，对面也有人操作。兄弟现在彻底卡死了，没出来的可能。”
    “哎呀，这事儿麻烦透顶了，惊动市总公司，这级别的事儿已经不是咱能掰扯的了。”
    “崽哥，那你说还有别的路子没？”
    “要不这样吧，你给闫晶拨个电话，他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门道，你问问，看他能不能给出个靠谱的招。”
    “成，那我试试吧。”
    电话挂断得干脆利落，加代再一次拨通了闫晶的号码：
    “喂，晶哥，我是加代。”
    “兄弟，我听说你那边出事了，情况咋样了？”
    “还在看守所关着呢，这次捅大篓子了，惊动上面了，市总公司直接盯住了，现在人彻底捞不出来。”
    “啧，这事儿……不太好整。”
    “晶哥，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哪怕再绕点儿，也成。”
    “办法是有一个，不过这个……挺阴的，万一传出去，说实话，名声可不好听。”
    “哥，你甭管那些，直接说怎么弄！”
    “精神病，你懂吧？装精神病。”
    “啥意思，哥？你让我马三儿装精神病？”
    “对啊，行为失控，伤人致残的事儿归不到他头上，法律也没法直接制裁，需要走特殊程序。”
    “哥，这事儿靠谱吗？”
    “差不多。下午我陪你去公安医院，我那儿有个铁关系的哥们，问问情况，先探探路。”
    “行，那听你的，下午见。”
    电话啪的一声挂了。到了下午，闫晶亲自开车，载着加代，直接驶向房山区公安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两人下车，步履匆匆地进了院长办公室。这位院长姓白，一听他们的事儿，眉头紧皱，语气里透着一股棘手：“这事儿真不好办，操作起来难度太大了。”
    闫晶闻言，眯起眼睛，一挑眉毛：“哎呦，白院长，这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嘛！您可是这儿的一把手啊！”
    我这话倒是可以说得过去，但这事情一层套着一层，也着实棘手。关键是什么？关键得有个实锤——他必须得真有这个病。而且还得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患病。我说可以，证我也可以给开，但得站住脚、有依据。
    闫晶盯了片刻，说：“你帮忙想想法子吧，钱不是问题，多少都行。”
    代哥沉吟一下，目光转向白院长：“白院长，只要真能把我兄弟弄出来，二十万，我立马就给。”
    老白思忖了一阵，缓缓说道：“这样吧，我试试看，但我可不敢保证会有结果。人现在是在‘看看’里边吧？”
    “对，还在‘看看’。”
    “那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在里面装疯、装傻，之后安排把他送到我们医院来。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办了。”
    “行，我懂了。”代哥点点头，记在心里。
    于是，代哥也特意去了一趟“看看”，托韩老鬼子找关系，通过大玻璃打了个电话：“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马三儿声音有些低沉：“老三，你在里面装疯卖傻，明白不？”
    “啥意思，哥？”
    “就是装精神病，记住了，这是你无法自主控制的行为。这样一来，他们会把你送到房山区医院重新鉴定，给你定性为精神病人。到那时候，你就能脱身了。除此之外，咱暂时也没别的路子。”
    “明白了，哥，你放心，我一定照办。”
    话音未落，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与此同时，管教把马三儿领回了号子。一进门，马三儿眼珠一转，忽地双膝一跪，嘴里喊道：“爸爸！你别走啊！你别走，等等我，等等我啊！”
    屋里顿时一阵哗然，旁边一群人瞪大了眼，有人扶起他，关切地问：“三哥，你咋回事啊？出啥事了？”
    马三儿眼睛一瞪，吼道：“谁是你三哥？谁他妈是你三哥！爸爸，你别走啊！”
    屋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了：“这啥情况？疯了？”
    连管教都被吸引过来，皱着眉头看着他：“马三儿，你搞啥呢？别告诉我是装的！”
    马三儿立刻反驳：“装你妈呀装！我这是我爸！我是他儿子！我给我爸磕头！”
    说罢，他就着地板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满脸激动。
    管教面露疑惑，小声嘀咕：“这人怕是有点不正常啊……”于是立刻上报。
    “咚咚咚！”所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领导！领导！”
    “进来！”
    啪的一声，门猛地推开，所长的办公室里响起一句：“领导，有件事得给您汇报下。”
    “说吧，什么事儿，这么急？”
    “马三儿疯了！在里头见谁都管谁叫爹，还咣咣磕头，一个接一个的！”
    所长眉头一拧，语气沉了几分：“疯了？不是装的吧？”
    “应该不是，瞅着不像作假。”
    所长闻言站起身，皱着眉来回踱步：“不行，这事儿得亲自去看看。真要出了什么岔子，这个锅咱背不起！再说了，韩老鬼子还特意打了招呼，吩咐咱得照顾着点儿马三。”
    随后，所长带着人快步赶到关押马三儿的地方。一进门，只见马三儿眼神飘忽，忽然直勾勾盯住所长，激动地喊了一句：“儿子！儿子，你来看爸爸了！快过来，给爸抱一个！”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愣住了。所长手一挥，冷静地指示：“不行了，这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赶紧安排车，把他送房山区精神科去！内科、外科统统都挂上号，该查的全查清楚。”
    话音刚落，马三儿被压上车，手铐啪地一扣，他立刻安静了下来，双眼呆滞地望向车窗外，一言不发。一路颠簸到了医院，接下来是常规程序，先得进行智力问答测试。
    医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三儿怯怯地抬眼，小声说：“行，我不说……你别打我，求你了，别打我。”
    医生换了个问题：“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却忽然瞥向空无一人的角落，低声呢喃：“别走，等等我！你帮我捎句话给***，我马上过去找他。”
    医生皱眉：“你跟谁说话呢？”
    马三儿目光闪烁，低声回：“你不知道，你看不到他。”
    这一句让医生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赶紧把情况上报院长。院长听完沉思片刻，拍板道：“他这情况确实不轻，留院观察吧。真要有点啥事儿，交回看守所他们也处理不了。”
    所长点头应下，在文件上签了字，嘱咐医院安排进一步检查。马三儿随后被安排进精神病人病区，与其他病人同住。
    刚进病房，迎面走来两个病友，一高一矮，冲着马三儿“啪啪”就是两个标准敬礼，把他看愣了。马三儿心里清楚自己是装的，但面对一屋子真精神病人，心里顿时直发毛。他硬着头皮挥手喊：“儿子，儿子，爸来看你们了！”
    病房外，管教和护士冷眼看着这一幕，顺手把门啪地关上，留下他们在里面随便折腾。
    夜幕降临，第一晚的噩梦如期而至。午夜时分，马三儿沉沉睡着了。忽然，两个精神病人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趴到他脸上，低声叫着：“哎，哎！”
    马三儿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喊了一声：“不是，你俩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儿折腾啥呢？”
    旁边一个人嘿嘿笑着开口：“咱俩玩猫捉老鼠吧！你当我儿子，我当你爸！”
    马三儿一愣：“你刚才说啥？”
    “你当我儿子，我当你爸！”
    “***的！”
    没等再说什么，马三儿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那小子鼻梁就是一拳，“啪嚓”一声，这家伙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马三儿一看，更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大爷的！占谁便宜呢？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
    正当他还没消气，旁边几个精神病人凑了过来，见这人躺地上不动了，居然围成一圈开始念起佛经：“南无阿弥陀佛……”嘴里念念有词，念得那叫一个虔诚。
    远处还有几个人忽然大喊一声：“总统！开战了，开战了！快趴下，快趴下！”紧接着，四五个精神病人齐刷刷扑倒在地，摆出一副“战壕姿态”，动作利索得让人以为真要上战场了。这一幕直接把马三儿整懵了，好悬没被他们给逼疯。
    更离谱的是，到了第二天晚上，突然从角落里钻出来一个体型硕大的胖子，足有两百多斤，直奔马三儿而来，还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马三儿刚睁眼，就见这大胖子扑了上来，一边喊着：“马三儿，你干啥呀你？”一边死死抱住他。
    马三儿不由分说，把那胖子摁倒在地，结果胖子却开始哭嚎起来：“你不爱我了！你不喜欢我了！”嗓音凄惨，听得让人头皮发麻。马三儿彻底崩溃，这大胖子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