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受到惊吓
作者:酱香小丸子   娘娘,一路光华最新章节     
    回到自己宫里的丽贵妃,茶还没喝一口,就听到皇上又给永和宫送去了不少好东西,气得她将殿内的东西打砸了一地。
    宫女云菱闻声匆匆赶来,面色煞白,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小心翼翼地跪在门外,轻声细语:“娘娘息怒,冯充媛求见。”
    丽贵妃这才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的翻涌,那股子不可遏制的怒火终是渐渐平息。她挥手示意云菱退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与心绪,等待着冯充媛的到来。
    冯充媛款步而入,像是没看到这满地狼藉,躬身请安。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坐吧,你今日怎会有空过来?这宫里,怕是没什么好事能让你专程走这一遭?”丽贵妃对冯充媛倒是还温和,一是冯充媛懂事知礼,二是冯充媛能替她出谋划策,她地位稳固少不得冯充媛的功劳。
    “谢娘娘”冯充媛,身着一袭淡雅的云锦宫装,步伐轻盈,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丽贵妃的身旁。
    “臣妾知道娘娘心头忧虑,特意来为娘娘解忧的。”
    “哦?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期待,仿佛即将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皇上现已对您生了疑窦,您若再针对纯充媛了,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让皇上更加远离您。”
    “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是好?”丽贵妃深爱皇上,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影响着她。
    冯充媛轻轻抬手,指尖轻拂过身旁精致的茶具,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布局做最后的酝酿。
    “娘娘,不若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向纯充媛示好,赠予她一些珍稀之物,既显娘娘大度,又能让皇上看到娘娘的胸襟。这样一来,不仅能消除皇上的疑虑,更能让后宫众人对娘娘刮目相看,岂不是一举两得?”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迷惑圣心,皇上怎会对我心生嫌隙,怎么会不爱我了,你让本宫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丽贵妃一想到皇上维护沈妍可就心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最终重重砸在那柄象征着她昔日荣耀与恩宠的白玉鸳鸯扇上,发出清脆而哀伤的声响。
    “娘娘,您且息怒。在这深宫之中,最忌的便是冲动行事。忍一时之气,方能图谋长远。咱们不能就这样让沈妍可得逞,更不能让皇上的心彻底远离您呐。”
    “这次张美人是留不得了,就让她死前再为娘娘您发挥一下最大的价值吧。”
    “你是说......”夜色更深,两位女子在昏黄的烛光下密谋着。
    几日后,恰逢十五,这晚皇上没有翻牌子。依着老祖宗的规矩,歇在了皇后的景阳宫。
    皇上虽不喜皇后,但也不会坏了规矩,这点体面和尊重,他还是愿意给中宫皇后的。
    “皇上,丽贵妃前两日给永和宫送去了不少东西。”
    “嗯”这一声轻哼,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瞬间冻结了空气,也冻结了皇后心中尚存的一丝幻想。皇上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地回应
    皇后只觉得心头一紧,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那乌黑的长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迅速调整呼吸,强忍住即将决堤的情绪,不愿在这寂静的夜晚,让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
    “皇上,臣妾知您日理万机,身心俱疲,但臣妾心中始终有个愿望。臣妾与皇上虽共结连理,却迟迟未有嫡子承欢膝下,每每思及,臣妾便心如刀绞。臣妾渴望能有一个与皇上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将是臣妾此生最大的慰藉。”皇后的话语中充满了恳切与期待,她凝视着皇上那冷漠的背影,仿佛试图用眼神穿透一切障碍,直达皇上的内心深处。
    然而,皇上的回应依旧冷淡而疏离:“皇后,朕知你心意,但国事繁重,朕确实感到力不从心。朕需要的是休息,而非更多的纷扰。你且放宽心,子嗣之事,自有天命。时候到了,自然会有的。现在,朕只想好好休息,你也早些安歇吧。”
    皇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让情绪失控。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
    第二日的晨曦虽已悄然爬上天际,宣告着秋日的名义,然而阳光却如同夏日余威,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将每一寸空气都烘烤得滚烫,仿佛连呼吸都带上了灼热的烙印。请完安后,沈妍可踏出皇后寝宫的大门,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拉出一道略显踉跄的影子
    沿途的宫墙高耸,将外界的一丝凉意也隔绝在外,只留下密不透风的闷热,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每一个行人的灵魂。沈妍可的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面颊缓缓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水渍,证明着它的存在。她心中暗自腹诽,这哪里是入秋的凉爽,简直是盛夏的余孽,让人恨不得立刻遁入冰窖,逃离这酷暑的魔爪。
    “皇后那个老妖婆,偏要选在这要命的天气里请安,真是事多又苛刻。”沈妍可心中暗自嘀咕。
    这种鬼天气,满是冰盆的寝殿,与外界的酷热隔绝。她可以慵懒地躺在柔软的锦榻上,手边是一碗晶莹剔透的冰碗,里面盛满了各式各样的时令鲜果,每一口都是清凉与甘甜,驱散所有的燥热与疲惫。再看看话本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对于此刻的沈妍可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诱惑与慰藉。她加快了回宫的步伐,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那座属于她的避暑胜地。
    午后的一两点,阳光如同熔岩般倾泻而下,将紫禁城的琉璃瓦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热浪滚滚,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慵懒而炽烈的气息。各宫的朱红大门紧紧闭合,仿佛连时间都在这灼热的空气中凝固,唯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宫檐之下,翠绿的树木不甘寂寞地摇曳着枝叶,也只有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
    “啊~~~”
    沈妍可正在午睡,做着美梦。就听见一声喊破喉咙的声音从永和宫的偏殿传来。
    “娘娘,不好了”
    紫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慌乱,如同一阵急风,瞬间刮散了室内的宁静。她猛地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如同不祥的预兆,惊扰了室内每一寸空气。沈妍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个激灵,从床边坐起,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梦意,却已迅速被紫梦脸上的惊恐所取代。
    “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紫梦身后,紧跟着两位粗使宫女,她们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人半拖半拽着进来的。两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勉强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回……回娘娘……”
    灵月见此出声道:“娘娘面前,怎么话都不会好好说嘛?”
    两位宫女闻言,身体又是一颤,又或是终于找到了一丝力量支撑。她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断断续续地吐出:“回……回娘娘,有人在……在偏殿……上吊了……”
    “什么?!”沈妍可闻言,秀眉骤然紧蹙,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连忙起身,带着紫梦、灵月以及永和宫的掌事太监小全子,步履匆匆的赶往偏殿。
    此时,偏殿门口已经围了几个宫女和太监。
    沈妍可见此情景,迅速挥了挥手,小全子上前呵斥:“都愣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散了散了,各归各位,别让娘娘为你们操心”
    小全子原是安康身边的徒弟,因着有几分身手,人又聪明灵活,便被安康送来了永和宫。
    此时他走在最前面,选了两个体格健硕的太监跟从:“娘娘,您先回避,奴才们先把人放下来,小心冲撞了您。”
    原是没有沈妍可的命令,谁也不敢轻易去动那上吊之人。
    沈妍可说是不害怕,脸上却没有任何血色,颤抖着声音:“去吧,务必小心”
    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动了门后悬挂着的一袭鲜红衣裙,房梁上挂着的人被放了下来,小全子仔细看了看,出门回话:“娘娘,是张美人”
    沈妍可正透过指缝,紧张而又好奇地窥视着这一切。
    “是她?”
    她猛地放下遮掩双眼的手,此刻的她顾不上害怕,赶紧跑上前。
    然而,当她终于站在那具尸体面前,所有的勇气仿佛在一瞬间消散无踪。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却如此陌生而可怕,乌青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眼睛半睁着,似乎还残留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与怨恨。沈妍可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穿透了寂静的夜空,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只余下沈妍可软绵绵倒下的身影。
    安康得到消息,赶紧往御书房赶。
    “皇上,纯充媛……出事了!”安康终于冲进了御书房大门,话语中带着焦急,却又努力维持着作为近侍应有的沉稳。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道温婉的身影悄然映入眼帘,冯充媛正站在案前给皇上研墨。
    冯充媛容貌虽不是顶尖的,但胜在温婉贤淑、细心体贴,她的祖父是太医院院判,因此皇上有时候也会与她红袖添香。
    安康的话语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散了御书房内的温馨与宁静,也让冯充媛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此刻,皇上正手执一支罕见的紫金狼毫笔,笔杆上镶嵌的宝石在烛光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紫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他本想在这上等的宣纸上挥洒下“冯清宁”三字中的“宁”,以表对冯充媛的赞赏。
    但手腕微颤,心绪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扰,紫金狼毫笔在空中一顿,墨色瞬间在宣纸上蔓延开来,如同乌云蔽日,将那即将成形的“宁”字吞噬,化作一片模糊与混沌。皇上凝视着那片被墨渍玷污的宣纸,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与遗憾。
    听到纯充媛出事,皇上立刻扔下笔,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带着安康就出了御书房,冯充媛不得不追出去,:“臣妾与皇上一同前往。”
    永和宫出事,难不成是丽贵妃动手了?要真是那样,她自然要把自己摘干净。但若是纯充媛只为从她手里抢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刘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
    “纯充媛娘娘脉象虚浮似有若无,应该是惊惧过度,气血受阻......微臣先给娘娘开个安神定惊的方子,再取来我特制的香囊,置于娘娘枕边,再好好休息想来便无事了。”
    这时皇上进了永和宫,顾不上行礼的众人,焦急地问:“怎么回事?纯充媛怎么就这样了?”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张沉睡中仍显不安的床榻上的人,沈妍可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眉宇间紧锁着未曾散去的惊惧。这一幕,让皇上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
    皇上难以接受,这不服之症刚好了几日,现在又受到惊吓,看来上次给的警告还不够。
    记忆中的她,总是那个在御花园中追逐蝴蝶,笑声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子;是那个在龙案旁,用那双巧手为他泡制香茗,偶尔调皮地在他耳边低语撒娇的佳人。而今,她却躺在这里,连梦境都不得安宁,这让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愤怒?
    小全子早已将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安康,皇帝一问,他就把张美人在永和宫上吊的事情告知了皇上。
    “张美人?她不是在冷宫之中吗?那些守卫,竟如此懈怠,竟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逃脱至此?”
    冷宫,位于皇宫最偏远的荒芜之地,四周杂草丛生,荒凉得仿佛与世隔绝。那里的侍卫,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影子,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单调而乏味的任务,责任心早已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所以偷懒是常有的事。
    冯充媛听完安康的回复,似是无心的说道:“什么事值得张美人费尽心思从冷宫里逃出来,选择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来永和宫上吊自尽?还穿的这样明艳?”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众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日张美人被侍卫强行带走的情景,她那双布满绝望与恨意的眼眸。临行前,她声嘶力竭地对着沈妍可喊出那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那声音,至今仍在耳畔回响,带着无尽的怨念与诅咒。
    而民间有传言,红衣自杀者,其怨念深重,能在死后化为厉鬼,于头七之夜,身披血色,归来复仇,向生前之敌索命。
    想到这里,宫中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起来。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仿佛随时都能看见那抹鲜艳的红影,在这深宫大院中穿梭。
    冯充媛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她的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那里是永和宫的一角,也是张美人生命终结之地。她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反而生出一股莫名的期待。她的话也旨在提醒皇上,张美人为何对沈妍可有如此大的敌意?死了都不会放过她?想必沈妍可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无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