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晨曦，关于人鱼一族你知道得太多了。”
    海尔娜说这话时还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和之前与江泠叽叽喳喳闲聊的人鱼形成鲜明对比。
    谁说人鱼不会演戏的。
    江泠将海螺丢掉，轻啧了声。
    不出意外的话，这玩意有毒。
    他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液。
    身旁的四人都是一样，毕竟他们都携带过海螺。
    不过江泠却知道问题出在海尔娜的海螺上，一开始她就在海螺上下了毒。
    这种无法察觉的毒，是从巫妖那换来吧。
    【我靠我靠我靠，海尔娜居然从一开始就布局了，所以是她特地让艾奇接近妹妹的吗？】
    【难怪那次艾奇找到妹妹后精准给他指了出路。】
    【我觉得一开始可能是被单纯吸引，之后才想到引妹妹入局吧。】
    海尔娜没有多做停留，她刚刚当上族长，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况且她对巫妖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毕竟她能暂时掌握三叉戟也是因为巫妖。
    江泠感受着五脏六腑的疼痛，微微叹了口气。
    这下是真的全灭了。
    沈昇对着江泠笑笑，比划着，“没关系的哥，咱们有两条命呢。”
    对此中毒的其他三人纷纷安慰起了江泠。
    这毒有点霸道，死得也快。
    全体复活后，江泠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不行还是去找巫妖，海尔娜才登上族长之位，知道得都不一定比希里姐妹俩多。
    费了好大劲江泠才游到巫妖的地盘前，他趴在石壁上，这次依旧是沈昇给翻面。
    穿过鲨鱼群，来到巫妖门前。
    看到了希里跪坐在岸边，她脚边是希丽斯的尸体。
    房门紧闭着，没有要开的意思。
    希里沉默地跪坐着。
    江泠等人破出海面时闹出的大动静都没有惊扰希里，或者说她不在意周围的情况。
    视线落在希丽斯身上，眼底是一片死寂。
    这场权力斗争，希里失去了所有。
    现在就连身上的傲气半点也消失殆尽。
    在江泠来之后门开了。
    巫妖站在门口，视线略过希里看向江泠，他顿了顿问道：“毒发怎么活下来的？”
    他原本是想江泠找到小鱼就给他解药的，所以他说会送江泠安全离开海底。
    只是没想到江泠会先去观战这局斗争。
    看到江泠还活着也是略微惊讶。
    江泠笑而不语。
    巫妖也没追问，海底既然有人鱼的存在，还有他这样的巫妖，那么人类也会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找不到吗？”
    他转而起了另一个话题。
    木妤凑到希里身边，有些眼热的看着希里身上的伤口。
    一旁的沈昇看出木妤并不是心疼，而是单纯想要拿着伤痕累累的希里试手。
    对此沈昇移开视线。
    木木姐也开始往奇怪的方向靠拢了。
    江泠抬手示意，“不要着急。”
    巫妖顿了下没再多说。
    毕竟荧光小鱼很难找他也是知道的。
    所幸他不缺时间，所以也不急着催促江泠。
    希里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没有开口打断的意思。
    见谈话结束才哑声开口道：“父亲，救救姐姐吧。”
    巫妖的目光这才落在希里身上，他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站着，良久才道：“希里，我做不到起死回生。”
    如果可以，他早就把族长救活了。
    希里轻笑一声喃喃道：“可父亲不是在救母亲吗？”
    一句话让四周安静下来。
    巫妖垂眸看着希里，眸中没有多余情绪，好像这不是他的女儿，只是条无关紧要的鱼。
    “希里，强求之事都要付出代价，我也不例外。”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希里淡声道。
    巫妖却是笑了，好似气笑的。
    “天真，希里，你和希丽斯的关系并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救希丽斯？”
    “父亲不也说着母亲对不起你吗？”
    希里没有回答只反问道。
    父女俩剑拔弩张。
    江泠却若有所思，那荧光小鱼和族长有关系。
    难怪能让巫妖色变。
    【父女俩都是恋爱鱼啊，我之前说艾奇是，结果只有他俩是最纯的，为了爱人能付出一切。】
    【一看就是遗传的，巫妖你这恋爱脑害得希里好惨。】
    【说实话我都有点心疼希里了，傻孩子，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救希丽斯的。”
    巫妖没有回转之地说道。
    “为什么，因为姐姐杀死了母亲吗？”
    希里抬头直视巫妖。
    “啪——”
    巫妖收回手，希里的脸偏了些。
    “你也知道，希里，你不仅让你母亲失望，还要让我也失望吗？”
    “可是，父亲，是你不顾母亲的意愿非要帮助海尔娜，就因为姐姐杀了母亲，你就不想让我们好过！”
    希里忽然激烈起来，她的恨意好像有了存放的地方。
    父女俩的争执没听过，谁都不能说服谁，也可以看出他俩如出一辙的固执。
    忽然希里软下声音道：“父亲，姐姐也是母亲的孩子。”
    巫妖没有看希丽斯一眼，他沉声道：“希里，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而希丽斯杀死了她。”
    “母亲明明是被你逼死的！”
    被愤怒和恨意充斥脑海的希里怒吼道。
    巫妖退后一步，身形有些不稳。
    江泠轻唔了声，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吼完这句希里也沉默了。
    父女俩久久不语。
    “那是她的代价，可希里，受到惩罚的却是我，她要得一切我都双手奉上，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
    巫妖似有些不解，眼眸中全是痛苦茫然之意。
    希里没有再说话，她俯身额头紧贴地面。
    “父亲，我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让我如愿一次吧。”
    巫妖静静注视着跪地的女儿。
    很久之后他闭上了眼眸，似乎妥协了。
    “好。”
    巫妖转身进入房间，不再和希里多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希里久久没有抬头。
    江泠看着这条人鱼有些脱水了，视线轻移到沈昇身上，接收眼神的沈昇心领神会。
    打了些海水撒在希里身上。
    希里这才抬起头，直起身来。
    “谢谢。”
    以往对人类抱有成见的人鱼，真心对着人类道谢。
    江泠没有应答，他走到希里面前蹲下，轻声道：“我对海底的故事很感兴趣。”
    这种暗示让希里轻笑一声，她抬头直视江泠，又低头看了眼希丽斯。
    “救活希丽斯，我还活着的话，会为你讲述这个故事。”
    【我也对父母爱情很感兴趣啊，到底是不是族长负了巫妖啊。】
    【巫妖真的深情啊，女儿杀了爱人，就不对其施以援手，甚至还让希丽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在离族长一步之遥要杀死，真的好狠。】
    【人鱼的深情，我也想谈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