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坤宇将齐温莹抱到安全距离,把人放下交到手下手里,急转身要奔向仓库。
齐温莹紧紧将他拽住,睁着水盈盈的眼睛恳求他:“宇哥,那里危险,你不要以身犯险!”
而叶坤宇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甩掉,急速朝仓库跑去。
但还没等他跑近,仓库忽然爆炸了。
巨大的冲击波将叶坤宇撞倒,他趴在地上望着熊熊烈火眼里有焦灼,有痛苦,有后悔。
不行,必须要把楚天舒救出来。
可正在此时,后方传来手下的呼喊声,“大哥,小嫂子流血了!”
叶坤宇猛然回头,只看到齐温莹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神情哀怨地望着他。
他此刻内心如烈火炙烤,两边都担心,两边都不想放弃。
“宇哥~”齐温莹凄婉的呼喊钻入他的耳中。
叶坤宇最终看了眼仓库,冲手下人喊道:“把大嫂救出来,重重有赏!”
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去了齐温莹那里。
他一路紧抱着齐温莹,催促司机开快点,不停轻声安慰着吓得浑身发抖的女人。
司机不敢松懈,一路开足了马力,终于将小嫂子送进了医院。
因为送来及时,齐温莹的胎被保住了,不过要卧床休养一个月。
叶坤宇在得到医生确切诊断结果后,立即下楼自己开车往仓库方向疾驰。
待他驾车驶近仓库区域时,远远就看到了一片火光连天。
仓库挨着仓库,这是连成了火海!
叶坤宇心里直觉不妙,如果火势旺盛成这个样子,那么起火点的仓库恐怕……
他不敢想,不敢相信,二十年相伴的人,会就这样葬身火海里。
可当他靠近仓库时,面对的是兄弟们沮丧的神情,“大哥,火势实在太强了,我们没能救出大嫂。”
叶坤宇只觉得心里猛地一空,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的直往心口里钻,冰的人都要麻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快要烧成废墟的仓库,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宛如僵硬的木桩立在原地。
身边救护车,警鸣声,消防车,人群,声音掺杂在一起,声量如雷鸣。
可他全都听不见,好似失去了听觉。
不知道站了多久,火势终于被熄灭。
现场一片惨淡,黑糊的灰尘混着水流染黑了大片地面,空气里满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叶坤宇径直走向仓库,循着记忆来到铁笼子处,趴在地上徒手扒残留物。
手下见状也不阻止他,纷纷上前一起帮忙,很快阻碍物被清理掉,露出了烧黑了的铁笼子。
叶坤宇恐慌又急切地看向笼子里,然而,并没有人,空空如也。
他一阵狂喜,他就知道,楚天舒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她一定是自己逃出去了!
是的,她是有这个本事的!
她还活着!
“去!去附近的医院一家一家的找,把大嫂找出来!”叶坤宇嘶哑着嗓音吼道。
他则带着留下的人继续在周围检查,看楚天舒是否在仓库的别处。
但搜查了一遍,没有看到楚天舒的任何踪迹。
此时,叶坤宇心里满含希望,祈求上天一定要让楚天舒活着!
他只是想要个儿子而已,没有想要她死的。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齐温莹还怀着孩子不能留在烟尘弥漫的环境里太久。
他没有放弃楚天舒,他放下齐温莹就跑去找她了的。
只是火势来势汹汹,他只是没有来得及。
楚天舒救过他不止一次,他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纵容齐温莹挑衅她,也只是因为他觉得她成熟稳重,不会把小女孩的小心思小手段放在眼里。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没见过,齐温莹的那点把戏根本就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儿戏而已。
他觉得她不会介意的。
况且,齐温莹还怀着孩子,孕妇最忌讳郁结于心。
让她作一作,闹一闹,发泄发泄情绪,对养胎是有好处的。
他只是很在意孩子而已,并不是恶意偏心齐温莹。
此刻,他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不该默许别的女人伤害天舒的,天舒心里一定是怨他的。
等找到她,他一定会好好向她道歉,任打任骂让她消气。
他一定改,孩子生下来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待天舒。
齐温莹,就把她送到国外,送得远远的,不再让她出现在天舒面前。
堂口的大佬们也都纷纷赶了过来,跟着一起寻找楚天舒的踪迹。
可是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楚天舒任何的蛛丝马迹,她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波还未平,另一波又掀起滔天巨浪。
燃烧的仓库和储存粮油物资的仓库挨得很近,里面的东西被烧的一干二净。
这片码头仓库年头已久,码头运载能力也落后了。
所以仓库使用率并不高,甚至可以说等同于废弃,很多仓库都是空着的。
而粮油物资选择储存在这里,或许就是看中了它的地方够大,不用和其他货物抢库房。
因此大火烧起来,只是把空仓库烧了,除了粮油物资和楚天舒的货物,并没有其他货物可供燃烧破坏。
事关岛城民生,这是重大的责任事故,要问责严惩。
当局自然不会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于是采取常规做法,甩锅。
替罪羊自然就是堂口组织了。
当局以极快的速度将这起火灾定性为帮派内部争斗引起的安全事故。
矛头直指堂口。
有专业人士指出,如果罪名成立,那么堂口组织不仅要判一批人入狱服刑,还要交出一大笔赔偿金。
另外,堂口还要背负扰乱民生的骂名,引发众怒。
堂口一时陷入了极其危险的时刻,面临着解散的风险。
“明明是魏虎那个混蛋搞的鬼,怎么算到我们头上来了!”
“就是,魏虎都离开堂口多少年了,他惹出来的麻烦,凭什么让我们背锅!”
“呸!想让我们当冤大头,把老子惹急了冲到那官衙里把黑心烂肺的官老爷全都给宰了!”
“对!大不了以命相搏,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堂口厅堂里众人义愤填膺,全都很气愤当局的无赖行径。
喧闹如菜市场,叶坤宇扶额想对策,头疼不已。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在焦灼不安间,突然手下冲进厅堂大声疾呼,“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条子,把咱们这儿全给包围了。
他们全都拿着黑狗子(黑话,武器)还跟着不少记者!”
叶坤宇一听霍地站起,目光发狠望向厅口,真是欺人太甚!
太不把他们堂口势力放在眼里了,这是要逼得他们鱼死网破吗?
警察署的洋署长傲慢矜贵率领荷枪实弹的特警大摇大摆进了厅堂,眼神一扫,头抬起,“把他们全都逮捕了!”
堂口的人一听就急了,全都摆出了抵御架势亮起了武器,一场黑白之间的火拼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洪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