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末地的民间,现在又时新起了一种体育对抗运动。
本来就流行的蹴鞠游戏,被更加具有对抗性和观赏性的粟末足球赛所代替。
阿布亲自担任了第一任粟末地足球运动推广大使,任大将军。
他亲自制定规则,亲自参与招募球员和教练,亲自参加了场地、教员、球员以及规则的培训。
他的足球规则和理念,和后世几乎没什么区别。
场地,长三百尺到三百二十尺,宽两百尺到二百二十尺。
中线、中圈、门区、球门、球门区、罚球区、角球区,样样都有。
比蹴鞠的人数多。
上场虽然还是两队,但每队达到十一人,比赛期间每队允许替换三名替补球员。
其中,必须要有一名守门员。
全场比赛也为三分之二时辰,以滴漏为准,中场正常休息一刻钟。
一名主裁判,两名边线裁判,没有补时,没有加时赛。
若是依然平局,则罚点球分出胜负。
在阿布和政府的有意推动下,足球比赛,开始轰轰烈烈地在粟末地军民之间开展了起来。
每至休沐之日,人们齐聚校场赛地,加油助威,连现场足球彩票也出现了!
官办的!
至此,粟末地的特色体育活动,在文武两个方向,形成了系列化全区性的民间运动。
蹴鞠、粟末地足球、马球,成了三大武类场地比赛。
大中国象棋、围棋、麻将,成了三大文类桌上比赛。
私人赌博,被全面禁止。
违者,重罚。
但是卷烟烟草和谷物酒类,虽大行其道,但课以重税。
纳税大户啊,舍不得,并且也相对隐蔽和文明!
另外,悄然兴起的是粟末地歌舞话剧。
这种改革后的艺术表演形式,独成一派,获得了粟末地各郡老百姓和将士们的热烈欢迎。
也涌现出了第一批明星,全是德义社的台柱子,如燕十三、哮天犬、赛文姬、五小灵童,等等。
还形成了好多经典剧目,如《天路》、《闯关东》、《民族崛起》、《农场里的阿花》、《牧羊曲》、《忠烈英雄传》等。
还有《粟末日报》、《北地文艺》两份报纸,正式推向所有郡地,半月刊。
温璇产期将近,并且还有近四个月的产假,所以只能休假在家。
李贤,高高兴兴地暂时接替温璇的职位,开始全面负责粟末地的文化宣传工作。
走马上任的她,成了工作狂。
四月底,娥渡丽又生一女。
因为生过一胎,所以这次生产异常顺利。
感觉肚子疼,阿布一家便匆匆忙忙把娥渡丽送入医院产房。
阿布、王蔻、岳母娜查西,都按照要求,换好了高温消毒的无菌衣服、帽子、鞋套。
可还没等惴惴不安的阿布,将他的思想建设完全做好,孙思邈的老婆陈音儿就从产房里出来了。
她的怀中,抱着已经清洗过的孩子。
现在就是抱出来,给阿布、王蔻和娥渡丽阿妈看一眼。
“恭喜少帅,贺喜太夫人,母女平安!”
阿布一呆。
“这么快?”
”没哭?没叫唤?“
“顺产,身体好,第二胎,当然快喽?快不好吗?”
陈音儿嗔怪地瞪了发呆的阿布。
“好好,我们家又得千金大小姐喽!大喜!”
旁边响起王蔻惊喜的话语。
但那声音,明显有替自己儿子掩饰的嫌疑。
因为老妈王蔻以为,自家的宝贝儿子心情不好。
可能因为娥渡丽的这一胎,又是个女儿所以会有些失望,所以感觉刚才儿子的举动,有点太过分了!
旁边站着的,可是娥渡丽的阿妈娜查西呀。
“又是一个千金,啊,我的娥渡丽太辛苦了!”
果然,岳母娜查西话语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其实,对于阿布来说,女孩儿和男孩子哪有什么区别?
在前世,女孩儿可是妥妥的招商银行,是爸爸的金棉袄。
而儿子,反倒是一个需要持续投入的建设银行,是爸爸的破棉袄,并且越穿越破!
可是,此时代的阿妈和岳母,怎么可能理解阿布的这份心思?
“快给我抱抱!”
“给你大红包!其他的,分给你们科室的人!”
阿布塞给陈音儿怀里一个包着金币的钱袋。
然后仔细的搓搓手,小心地将自己的宝贝二闺女搂抱在怀中,姿势标准轻柔。
小朋友的脸上,湿湿的,应该是刚刚洗过。
粉红色的小脸上,看眉眼很有自己的影子。
看着眼睛闭着、小嘴一动一动的的女儿,阿布逐渐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过来。
“走,我要去看看我的娥渡丽!”
“这不好吧?里面有点……,还正在收拾呢!”
陈音儿有点不乐意。
“无妨,你看,我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
陈音儿见此,无法。
便忙又接过孩子,闪身进入产房。
一会儿,她在里面打开产房门,探头说道:
“可以了,进来吧,只限三人!”
陈音儿板着面孔说道。
于是,阿布、王蔻、娜查西三人在外边亲人、里面医生的一众目光中,讪讪地进入产房。
特权啊!
“阿丽,阿丽!”
娥渡丽似乎还在香甜地睡觉。
听见阿布在耳边的呼唤,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阿郎,你看,我都睡着了,不好意思!”
娥渡丽有点害羞,像个小姑娘。
实在是不好意思,自己太不像个刚刚生产的产妇了。
头发没汗,衣服没湿,脸上的淡妆都没变样。
竟然还像没事人一样,睡着了!
“快看,我们的宝贝闺女,像你,像我,也像佩瑗儿!”
说着,阿布扶起娥渡丽的头,让她看看正躺在她旁边的小宝贝。
“嗯,又是个大美女,我喜欢!”
娥渡丽还是有点虚弱,但脸上全是幸福的表情。
娥渡丽可完全没有又生一个姑娘的沮丧!
这女人,似乎在这方面不是怎么敏感。
“嗯,我又有了一个贴身小棉袄!”
“啵!”
“啵!”
说着,阿布分别亲了娥渡丽的额头一口,又在小宝贝露在外边的小手上亲了一口。
小家伙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扯开嗓子啼哭了起来。
王蔻和娜查西被阿布的肆意大胆举动,唬了一跳,忙忙背过身去。
周围的那些年轻小媳妇、小姑娘医生护士们,一起也羞红了脸。
她们都掩住口罩后的嘴巴,吃吃地发笑起来。
“姑娘饿了,快给她吃一口!”
阿布顾不得大家的反应,着急地说。
“嗯!”
娥渡丽在阿布的帮助下,熟练地解开衣襟,想要背过身子给孩子喂奶。
“快点,孩子饿的急,别翻身了,又不是没见过……”
话一出口,阿布就觉得不妥,忙停了口。
撕拉一声,他忙将围着病床的帘幕拉起来。
一家三口,就被这蓝色的围幕围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小宝宝的嘴里一塞满,就止住了哭啼,开始愉快地吮吸起来。
娥渡丽的奶水一直很足,也很好。
佩瑗儿基本上就没怎么用奶妈的奶水,身体很棒很结实,有时候让阿布担心这姑娘实在是太胖了。
阿布满足地看着娥渡丽和孩子,趴在病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阿丽,辛苦了!”
“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也是我阿布契郎的福星!”
“阿郎,别说啦,我就是愿意,愿意为你生孩子,只要你不嫌多!”
“嘿嘿,怎么会嫌多,多多益善!”
说完,就凑上去吻住娥渡丽的嘴。
好一会儿,娥渡丽有点喘不过气来,就伸手掐了一下阿布。
阿布一疼,但没敢出声,便放开娥渡丽。
“小心压着宝宝!”
娥渡丽红着脸娇嗔地悄声说道。
“怎么会,我可是撑得很稳!”
阿布嬉皮笑脸地说道,然后又仔细的看着已经吃饱睡着的小家伙。
“哎呀,怎么办?”
“怎么了?”
“这边又涨奶了!”
“好办,不是和上一次生佩瑗儿的时候一样嘛!”
阿布笑嘻嘻地说道,动作非常熟练。
……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走光了!
随着粟末地妇幼保健医学的发展,人们早就遗弃了一些不科学、不健康的哺乳期做法。
结合先秦到目前大隋的母婴医典,提出一些相对科学的母婴养护方法。
如,忌母婴隔离,应该保持接触,尽量让婴儿早早吸吮乳汁、早早让母亲见到婴儿哭了就喂养。
忌宝妈生气,应畅情志、防肝郁、主疏泄。
忌运动后喂奶,应适劳逸,节房事。
忌乳头不洁,应洁乳房,防乳疾。
忌哺乳时逗乐,应安静平和有节奏吸吮。
另外,像哺乳的时候,容易遇到的一些乳房疾病,也进行了研究,并有了具体的治疗和应对办法。
详情不提。
这个女儿的诞生,让太守府沉浸在持续的幸福和快乐的气氛之中。
连马上待产的温璇和李贤,都常常跑过去看,舍不得离开。
高俊和佩瑗儿,更是整日整夜地守在小宝宝的床边,片刻也不得离开视线。
“圆儿,可儿,这是你们俩的小妹妹,叫佩凤,小名风儿!”
阿布坐在孩子们中间,指着摇篮里的小宝宝说道。
“爸爸,风儿?她会飞走吗?”
佩瑗儿将手指头伸进嘴中,好奇地问。
“姐姐,不会的,二爸会给风儿拴上绳子,不会飞走的。”
可立儿紧张地抓住摇篮,对着姐姐佩瑗儿信誓旦旦地地说道。
二爸,是高俊可立对阿布的称呼。
不知道是谁这样教育孩子这样说,既然这样叫开了,阿布也不计较什么。
家里人,也没说个什么话,默默地就认了。
“是啊,你们没长大前,爸爸都会在你们的小屁股上栓根绳子,可不能乱飞!”
“飞跑了,爸爸就再也找不到你们了,那爸爸就哭死了!”
阿布疼爱地抚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低声说道。
“爸爸,你是说我们都会飞吗?”
佩瑗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阿布。
一旁的李俊,也大为惊奇。
“是啊,好孩子都会飞,但是在真正长大之前,飞不高,也飞不远,甚至还不会飞!”
“二爸,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飞?我都等不及了!”
“是啊,如果能像大雁一样,在高高的天空中飞,好美啊!”
佩瑗儿眼睛中放射出希冀的光芒,喃喃说道。
“所以,你们两个,要乖,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养成好习惯,照顾好妹妹,就一定能飞起来,飞得高,飞得远!”
两个小家伙认真地点点头,看着婴儿床中正在睡觉的妹妹。
这个新生的女儿,阿布取名佩凤。
佩瑗,可立,佩凤,阿布终于有了三个儿女。
常言说,好事成双。
五月初,阿布的另一个老婆,温璇也开始有了临盆的症状。
初一,温璇开始感觉腹痛,但是轻微。
孙思邈和陈音儿夫妇看过,足月,正常,即将分娩。
初二,温璇开始有规律的阵痛。
孙思邈和陈音儿夫妇看过,正常,分娩临近。
温璇被送入产科,等待生产。
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温璇的阵痛一直在持续,但是始终无法达到生产的状态。
一天,人们在等待。
两天,温璇疼痛加剧,人们还是在等待中度过。
当第三天的时候,温璇已经疼得差点昏过去,但仍然无法顺利生产。
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态开始变化。
不祥的预感,开始袭上阿布的心,其他人也是如此。
难产!
这两个字就像猛鬼一样,开始纠缠住了人们的心脏。
孙思邈冒着忌讳,连续进入产房,替温璇检查,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阿布的眼睛里,全部是血丝。
他跪坐在温璇的产床边上,死死地握着撕心裂肺惨叫着的温璇。
汗水、血水,已经打湿了整个产床。
温璇的头发,拧成一股股的,湿得能拧出水来。
产房外边的高琬,脸色苍白。
当年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悲惨的一幕,反复闪现在眼前。
那个孩子,温达的第一个孩子,男孩,就是因为难产而被剪碎。
温璇活了,孩子没了,温达也没有了一个顶门立户的丁!
天啦,难道这是一道恶毒的诅咒吗?
高琬,流着眼泪,靠着产房的白墙,瘫软地跪倒在地。
“亲家母,亲家母!”
一旁也是满脸急惶之色的王蔻,一眼就看见亲家母高琬的神情不对,忙大声呼唤,跪下来一把扶住王蔻。
王蔻脸色苍白,牙关紧咬,昏过去了。
“大夫,大夫!”
外边的人,忙作一团。
“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看着又昏睡过去的温璇,孙思邈对恍恍惚惚的阿布喝道。
“什么?你说什么?”
阿布一惊,迟疑地抬头问苏思邈。
“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时间太久,说不定两个都保不住!”
“大人,大人,大人!我要我的璇儿!谁也别想夺走我的璇儿!”
阿布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声喝道。
“好,大家准备!”
孙思邈下令,陈音儿等人,开始忙乎起来。
“不,不要!子灿哥……我要……我要孩子!”
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来自万顷高波的湖底,断断续续而若有若无。
原来是温璇,又疼醒了。
“不行,我只要你!”
阿布圆瞪的眼睛,里面流出来的似乎是红色的血水。
他抓着温璇那湿漉漉的手,那只手肘上的月之印,显得格外刺眼。
“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
“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了”
“你明白吗?”
阿布对着又要睡去的温璇吼道,想要她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