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谋练
作者:玄武季   且隋最新章节     
    粟末地,对此有非常严苛的禁令,谁如服用或传播此方此药者,按照杀人罪论处
    斩!
    五石散之所以流行,是和自汉代以来,君臣民间信奉仙道、追逐神仙药离不开。
    神仙药,起于请始皇嬴政!
    汉武帝刘彻时期,他重用方士李少君,为其炼制神仙药!
    东汉大将军何进之孙、曹魏大臣兼驸马何晏,就是最有名的五石散倡导者!
    ……
    如此种种,再加上江湖上一些修仙大人的推动,五石散广为流传,风靡天下。
    但是在人们嘴上描述得如迷如幻、神异无比的药效之下,却是无数人因为服食五石散之后,呜呼死瘫疯魔!
    魏晋名臣、华夏科学制图学之父、提出“制图六体”的裴秀,死于服散!
    晋哀帝司马丕,死于服散!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等,死于服散!
    时代大儒、士人,更有多人服散而伤,皇甫谧、曹歙、靳邵、范曲、释道弘……等等。
    即使是阿布穿越的大隋,仍然到处可见五石散毒害天下的身影!
    按照阿布前世的历史研究,这种求仙药、服五石三的风潮,延续甚广,一直到明朝的红丸之祸中,还见踪迹。
    坦率说,五石散是有点药效,但绝逼不是什么神仙药,最大的功效就是一味凶猛春药!
    干啥?
    房事儿的时候,可用呗!
    服用五石散,也绝不是一般二般人家的消费。
    这方子所用之物,全是千金难寻的东西,所以只有有钱的贵族、清流才可负担得起、用得起。
    此外,服用五石散,还具有相当严格流程和禁忌。
    逼格满满!
    为啥?
    因为五石散,药性极为热猛,药力发作以后,浑身发热,五内如焚。
    这现象,在权贵圈里有一个的专业术语,叫散发。
    散发,也叫石发,非常具有身份代表性。
    比如,宇文智及很可能和众兄弟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
    “兄弟,你石发了没有?”
    赵行枢就会满面红光地答道:
    “老大,我刚刚石发了,正在冷将息和行散呢!”
    这样,懂行的人,就会知道人家是贵族,真正有魏晋名士遗风,食散大家呢!
    于是乎,不认识这二人的人,那眼光立刻就是崇拜的小星星!
    为了助于散发,便要“冷将息”!
    说人话,就是要对散发的高温(高烧),进行“降温处理”!
    如何就散发而“冷将息”呢?
    第一,食冷。
    大量吃凉菜凉饭,喝凉水凉物,必要的话一天要连食用七八次冷物!
    第二,沐冷。
    冷水浇身,冰块敷体,用外冷贴外热而吸内热。
    第三,饮温酒。
    温酒入腹,活血化络,力促药力发散。
    第四,行散。
    户外散步,多行房事,让身体“烦劳”。
    而这行散,当时服散之后最为关键的步骤,有些人会性情大变,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谓之意特立独行,也叫名士风度。
    呵呵,或日日行淫、御女无数;或坦衣裸行、长啸千里;或简约云澹,超然绝俗。
    颖悟,超脱,放纵,直逼本心,超然物外。
    令人叹服!
    封德彝府上后花园里,又一次上演了名士风流的一幕。
    五石散,服用之后多久起作用?
    按照阿布后世的医学研究,是半小时。
    那在这个时代,半小时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
    须臾说笑之间,这药效很快就发作了!
    那就抓紧来吧,按程序来,动起来,不动乃是大忌!
    一时间,凉汤冰水,上!
    还热,温酒上!
    还热,御女开战!
    名士的风范是什么?
    不忌!
    群丑乱风,骚语四荡,好一个绝俗的贵族沙场!
    夸张吗?
    一点也不!
    这就是整个自魏晋南北朝直至隋唐五代之时,所谓华夏名士圈子的非典型性生活范式!
    如果这时期好多所谓的名流不知道五石散、不熟悉五石散,那证明他就不是这个层次、圈子的人!
    为什么当代名医巢元方、神医孙思邈都公开反对或批判五石散?
    就因为这五石散毒害之广、之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兄弟们,都正在努力的“行散”。
    心中有事的宇文智及,和封德彝,草草收了场。
    他们对视一眼,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披了轻薄的麻衣,便一声不吭、一前一后的推出曲廊水榭,来到后花园湖中的小亭之上。
    这里视野开阔,周围动静一览无余,却是谈论秘要的最佳之处。
    小亭上,冰水、凉食、温酒,俱全,但却少了闲人。
    宇文智及坐在竹席之上,自己给自己身上浇泼凉水。
    封德彝倒是先“咕嘟咕嘟”地牛饮,那可是一大盆漂浮着碎冰渣子的莲房饮。
    然后,才开始从巨大的冰水缸里舀了一大瓢,顺着头顶直直浇了下去。
    “咦——”
    “哦——”
    两人相继发出一阵穿云夺雾的长啸,传播深远。
    许久,他们才在舒坦中恢复过来。
    对视处,目光炯炯,犹如神明。
    “老封,我知道你还有妙计,左右无人,你且快说!”
    趁着内热还未散出体表,宇文智及朝对面的封德彝说道。
    “嗯,我的确有一件一劳永逸的妙计,也是绝计!”
    “哦?”
    宇文智及眼光精光大盛。
    “若要胜过那北庭苏威、萧瑀等小儿,谋算皇太孙后宫之事,乃是常计。”
    “但若是要”一劳永逸,就是彻底将……”
    说着,封德彝深处食指,指了指天,然后变手成握,狠狠一捏。
    “将其仅仅掌握在手中。”
    “啊?弑君?”
    “咣当“一声,宇文士及手中的葫芦瓢,掉落在地上。
    “呵呵,也不是不可以啊,但是我的意思,就是咱们另外另一个……”
    封德彝看着宇文智及失态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淡然地压低声音,靠近呆滞之中的宇文智及耳边,说道:
    “现在之上,病入膏肓,时日不远,暂时还不需要担此千古骂名。”
    “啊?那你,你,你老封的意思是?”
    “简单,那杨侑小儿也就是个皇太孙,但谁说皇太孙就一定是未来之主?”
    “可是,这不已经……”
    “非也,在旧皇禅位诏书正式颁下之前,谁都可以是帝国未来君!”
    “什么?你,你是说篡……”
    宇文智及服散之后,智力超常,想象力异常丰富。
    他激动得一下子想从席子上跳起来,可被眼明手快的封德彝一把按住,摔倒在那里。,
    “哧溜——”
    轻薄的麻衣,一下子滑落下来。
    宇文智及白花花的身体,一下子袒露无遗。
    真是好身材,细皮嫩肉,吹弹可破啊!
    老色批封德彝狠狠地吞下一口口水,他想到了自己暖被窝的小林子。
    “呸!老封,闭上你的老色眼,你在这样,别怪兄弟翻脸!”
    宇文智及看着封德彝发光的眼睛,有点毛骨悚然,狠狠地瞪了封德彝一眼,然后快速地将滑落的麻衣,披挂身上。
    这一次,严实多了。
    行散之人,为何要穿凉薄透漏丝滑的麻衣?
    因为石散之时,皮肤燥热敏感易破,伤后会疼痛异常,极难痊愈。
    所以,士大夫们、贵族子弟们,常常会穿固有的行散制服——麻衣!
    封德彝强自闭上双目,心底燥热,连忙摸索着捞起葫芦瓢。
    连续两瓢冰水下去,总算压住了火气。
    宇文智及,也是忙不迭地给自己降温。
    “好啦,继续,快继续!”
    宇文智及急不可耐的吼道。
    “篡……也不是不可以,但还是那样,不需妄自担负骂名。”
    “他小皇孙可以,为什么其他皇子皇孙不可以?”
    说完,封德彝死死地盯着宇文智及。
    “啊?这,也可以?……真的啊!”
    如闪电划过夜空,宇文智及的脑海里一片空明。
    是啊?
    为什么不能呢?
    可定行啊!
    还担心什么鞭长莫及?
    只要运筹得好,赶在皇帝禅位之前,赶在册封皇太孙受禅的诏书到达京师之前……立一个能抓在手中的皇帝,不就齐活?
    哈哈哈……
    太好了,太妙了,太他娘的绝了!
    “哈哈哈……”
    宇文智及心中,一阵狂笑。
    狂喜之余,又止不住地放声狂笑。
    却看老封愁何在,漫卷石散喜欲狂!
    “老封,你真棒!”
    说着,宇文智及喜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封德彝,就在他略有皱纹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封德彝,一阵心旌神摇,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搂向宇文智及……
    唉!
    五石散,五石散!
    登东皋以舒啸注,临清流而赋诗!
    据说,这句东晋大诗人陶渊明潜《归去来兮辞》中的句子,就是描绘他老先生服散之后的情形!
    江都行宫女卫的驻地,就在大雷宫。
    大雷宫,就是萧皇后的九华宫旁边,对皇帝后宫起拱卫作用。
    花木兰的将军衙门,就在大雷宫的之北,也是整个宫城——子成的最北边。
    大雷宫,就在北门宣武门里面,出去就是长江上的水军禁军,里面有专门归属于女卫和骁果卫的运河女卫水营。
    女卫的职责,除了保护一萧皇后为主的后宫之外,还负责萧皇后的水陆出行的舟楫、安全。
    此时,花木兰正和自己的副将顾青,研究一封信。
    谁的?
    杨子灿的。
    这不是私信,却是以兵部衙门发出的公文。
    杨子灿现在除了雍州总管府一职外,还是骁果卫大将军、兵部左侍郎、女卫权领大将军。
    所以,这女卫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在归属上都属于兵部和杨子灿手下的部队。
    这信说啥?
    两个字,演习!
    对,像演戏一样的演习!
    设定好目标,不设定套路,调出一部骁果中卫充当”磨刀石”。对女卫右卫驻江都行营的部队行进训练。
    虎贲郎将花木兰、雄武郎将顾春,现在就在研究由女卫权领大将军、兵部左侍郎亲自起草和签发的训练大纲。
    说是大纲,其实就是脚本。
    这脚本,其实是有两本。
    花木兰她们拿到的,是甲本,是抵抗、保护和成功逃脱。
    而另外一本乙本,却是是刚刚抵达江都、换防完成的骁果中卫折冲中郎将、次将军来弘手里。
    骁果中卫那边,会派出来一队数目不详、装备爆表、战力强悍的特殊部队,来袭击、进攻!
    名字相当另类,叫“红蓝军”!
    据说,这个名字,是杨子灿建议,由广皇帝特批的名号!
    为什么是红蓝军,不是白黑军,或者是其他什么颜色军?
    不知道!
    反正这样的部队,也不是独创。
    传闻杨子灿为了说明这个提高女卫战斗力的演习计划,搬出了一些典故。
    最有名的,就是汉武帝刘彻当年为打败强大的匈奴,曾经成立过一支部队。
    这,是一支专门来和汉军正规王牌军,比试磨砺的特殊部队。
    红蓝胡骑!
    有典故呢!
    传说,汉武帝小刘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提高自己的汉家军。
    可是,早期的汉军不管怎么搞,就是难逃被强大的匈奴郡海扁的命运。
    后来,小刘在窦老太太的压制下很郁闷,于是常常去观看宫中的斗犬比赛和斗犬训练。
    一次,他看到训犬师利用陪练狗去提高冠军犬的战斗力和战斗机巧,于是心中豁然开朗。
    他高价招募了一批人!
    什么人?
    一批十分了解匈奴军队情况,张的模样、生活习性、穿衣吃饭、武功做派等都无限接近匈奴人的青壮年猛士!
    这样一批人,单独成军,刻苦训练,用心装备,完完全全模仿成了一支全面相似、战斗力更胜一筹的“匈奴精锐”军队。
    这名字呢,也有典故,也不是杨子灿瞎说。
    因为红蓝,是一种花草,也叫红花。
    它,是匈奴女人、中原女人们的最爱——胭脂的只要原料。
    晋崔豹《古今注·草木》中有云:
    “燕支叶似葪,花似蒲公,出西方,土人以染,名为燕支,中国亦谓为红蓝。以染粉为妇人色,谓之燕支粉。”
    燕支,胭脂是也!
    红蓝,代表阴,是为奇,非阳刚正道,其所用手段不以光明,极尽可胜之手段。
    它,是一支用来磨砺大汉正军的反面磨刀石部队!
    同时,它也能很很形象地代表匈奴人,所以汉武帝小刘促狭地称这支部队为红蓝胡骑!